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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燁憶楊絳:那個溫馨舒適的客廳 像是我的學堂我的家

2016年05月25日20:16 | 來源:人民網-文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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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絳與錢鐘書 (資料圖)

人民網北京5月25日電 (記者陳苑)著名作家、翻譯家、中國社會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楊季康(筆名楊絳)先生,以105歲高齡於2016年5月25日1時10分逝世。著名文學評論家白燁在接受人民網文化頻道記者採訪時,回憶了自己早年與楊絳先生及錢鐘書先生交往的點滴故事,他感嘆,“楊絳先生去世,帶走的是一個時代,一個‘文學大師的時代’”。

白燁認為,楊絳先生與錢鐘書先生都是學貫中西的大家,無論在翻譯、研究、文學創作等多個領域都非常精通,“在我們這個時代,這樣的大家越來越少了。楊絳先生去世,帶走的是一個時代,一個‘文學大師的時代’”。

在白燁的回憶裡,楊絳先生是一個“特別認真”的人。上世紀九十年代,白燁作為責編,出版過《楊絳作品集》。從最初登門拜訪,到最終出書,楊絳先生一遍又一遍地認真反復修改,讓白燁“切切實實地領教了一回楊絳先生那罕有的認真”。

后來,在《我編<楊絳作品集>》一文中,白燁曾動情地寫到:“由此次出書起始,我成了楊絳先生家裡的常客。每次去,錢鐘書先生、楊絳先生都是熱情相待,問寒問暖。在這一次次每有所獲的接觸中,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在別處感受不到的許多東西,那個溫馨而舒適的客廳,像是我的學堂又像是我的家。”

採訪最后,白燁談到,楊絳先生的離去,“留下的是無人填補的空白”,更留下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他談到,雖然楊絳先生寫了不少回憶一家三口往事的文章,但她與錢鐘書先生還有很多珍貴的往事還沒來及寫下來,“我很想看,但楊絳先生走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寫了。”

以下為《我編<楊絳作品集>》一文選摘

作者:白燁

一九九一年秋,從友人架貴明先生處得知楊絳先生在重新校定她的《干校六書》和《將飲茶》,我們萌發了由我們重印這兩本散文集校定本的念頭。經聯系,我和總編輯登門與楊絳先生面商。楊絳先生很懷疑這兩本書是否還有銷路,擔心我們再出校定本會賠錢。我們一再說明根據我們的預測保本沒有問題,楊絳先生便答應我們試試看。誰料我們在一九九二年二月出版了《干校六書》和《將飲茶》的校定本后,一時竟供不應求,初版一萬冊不到兩個月便告罄,四月份不得不再印三萬冊。

由此次出書起始,我成了楊絳先生家裡的常客。每次去,錢鐘書先生、楊絳先生都是熱情相待,問寒問暖。在這一次次每有所獲的接觸中,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在別處感受不到的許多東西,那個溫馨而舒適的客廳,像是我的學堂又像是我的家。

由《干校六書》和《將飲茶》出書后的社會反響,我們進而想到如果把楊絳先生的所有作品收集起來編成作品集出版,既為喜愛她作品的讀者提供了閱讀的方便,又對她幾十年來嘔心瀝血的創作成果是一個積累,可謂兩全其美。於是,我又和總編輯一起登門與楊絳先生會商。楊絳先生還是懷疑這樣集中出版她的作品集,一是不會有太多的讀者,二是可能是賠錢的買賣,執意不肯。經我們再三說服,再加上錢鐘書先生從旁促進,楊絳先生終於同意了我們的想法。此后,楊先生不顧年高體弱,把她入集的全部作品重又校訂了一遍,爾后交我編輯。我深知這回給楊先生做責編非同小可,從分卷立性、作品編排、注釋體例到版式設計、裝幀樣式和印制標准,都一一精心對待,務必細致而完美。事先友人架貴明曾告訴我,對楊先生沒完沒了地校改作品一定要有准備。即使如此,我仍沒有料到編完楊先生幾經刪改的書稿,發稿之后又數次有補正,排校之后還不斷有校改,這一過程一直持續到最終出書。我切切實實地領教了一回楊絳先生那罕有的認真,因而在那一份累裡不光是苦也分明還有甜。

出書之時正逢一九九三年除夕,我當即給楊先生送去了樣書,誰料楊先生竟拖著病體利用春節又把剛出的新書校閱了一遍,劃出了二十多處仍須校改的地方。為了對楊先生的認真負責,也為對廣大讀者負責,我們在再次重印時又一次作了認真校改。這肯定還不是最后一次,對此我既深信不疑,也將常備不懈。

(責編:陳苑、黃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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