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时光》
(苏)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著 张晓东 译
南海出版公司 2016年5月
被中国影迷亲切称为“老塔”的前苏联著名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生平最重要的著作《雕刻时光》中文新版近日首发。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雕刻时光咖啡馆创始人庄崧冽以及译者张晓东与读者一起分享了这本书,详细介绍了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所述所思,以及他对中国艺术电影的影响。
今年是塔可夫斯基逝世30周年。塔可夫斯基1932年4月4日出生于前苏联伊万诺夫州尤里耶维茨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1986年12月26日在法国巴黎病逝,享年54岁。他一生中只完成七部长篇和两部短片,但部部经典。安德烈·塔可夫斯基被中国影迷奉为现代艺术电影“圣三位一体”之一(另两位为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意大利导演费里尼),他的电影世界曾影响一代又一代的电影从业人员及文艺青年。英格玛·伯格曼称他为“伟大的导演”“创造了崭新的、忠实于电复印件性的语言”。
塔可夫斯基用影像表达了巨大的反思力
许多人说塔可夫斯基的电影晦涩难懂,不易进入。与观影带给观众“高冷”感觉不一样的是,《雕刻时光》这本书里的大师却给人一种亲切之感。在开篇序言里,面对观众他丝毫不藏掖自己的情感,“我对观众来信有极大的关注与兴趣,它们令我时而沮丧,时而欢欣鼓舞。”“我永远不相信会存在这样一种艺术家:明了自己的作品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所需要,创作只为自娱自乐。”
戴锦华谈到塔可夫斯基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时说,多年前看过塔可夫斯基的电影,今天再看仍然让她如醉如痴,甚至有全新震惊。“什么叫看懂?首先对于塔可夫斯基所表达的东西来说,恐怕能看懂的人确实不多。但是其次来说,当你面对一部电影,当你面对一个影像的原创性的影像所构成的影片的时候,先要用你的心去体会的,而不是要用你所谓的即刻要翻译成一种所谓理性的逻辑。塔可夫斯基的作品伟大程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理性主义、现实主义的反思,他也是相当理性的,但是他用影像表达了巨大的反思力量,你要用你可怜、卑微的理性来勾勒这种反思,或者迎接这个反思的力量本身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觉得,你看不懂塔可夫斯基不用焦虑,不用惭愧,多看两遍就好了。”
过去那帮观众看电影跟进入歌剧院、博物馆是一样的心情
面对唯票房为核心的成功论,塔可夫斯基曾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艺术观点,“我觉得把上座率和票房当做电影成功与否的评判标准是徒劳无益的。”“拍电影需要大笔乃至巨额的投资,因此对票房回报最大化有一种别人无法想象的强迫症的诉求。好像电影还是个雏形,我们就急着卖了——这也再次提高了我们对自己商品的责任。”
而戴锦华也谈到了今天的电影观众与过去观众的不同,她认为,“我们的时代倒退了。不光是塔可夫斯基,就是伯格曼、费里尼、安东里奥尼,那一代电影大师的时代是没有我们今天的影院的,所有的电影都是在四五百人的大影院放映的,每一部新片的放映都是节日,都到一票难求的程度。六七十年代,你看全球票房前50,一半以上是这些大师的电影。换句话说,那帮观众不光知道自己是花钱买乐的,而是去学习的,跟艺术相遇的,跟进入歌剧院、博物馆、图书馆是一样的状态和心情。”
对于近日因排片困难引人关注的国产电影《百鸟朝凤》,戴锦华对导演吴天明的电影和艺术风格是比较熟悉的,她会去看这部片,也呼吁大家去看,“我对这部片子有非常高的期待,它有我们今天很难获得的也许有点朴素,也许有点简单,但是极端饱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