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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新編歷史京劇《韓玉娘》:淒美動人的女性形象

林毓熙

2012年11月06日08:12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手機看新聞

  在文化部主辦的2012年國家藝術院團優秀劇目展演和第十四屆上海國際藝術節上,國家京劇院新編劇目《韓玉娘》頻頻獲得好評。這部由李瑞環編劇,高牧坤導演,梅花獎得主董圓圓和張建國聯袂主演的劇作,嚴謹精美,朴實大氣,體現了國家京劇院的藝術風范,折射出鮮明的梅魂芳韻。

  該劇原為抗日戰爭時期,齊如山依據明代董應翰傳奇《易鞋記》為梅蘭芳先生改編,由許姬傳執筆整理並更名為《生死恨》。在當時歷史背景下,劇作在強化韓玉娘不幸遭遇的同時,突出愛國主義主旨和反侵略不當亡國奴的內涵。

  從《生死恨》到《韓玉娘》,李瑞環同志在對傳統劇目進行再創造時,沒有局限在對戰爭苦楚的展示,而是立足當代,以平民視角,高揚人文精神,關注生活在民族危難時期社會底層的弱勢女性,發自心底地吟誦著對韓玉娘這位淒美女性的悲憫與關愛,揮洒筆墨敘寫韓玉娘的悲苦人生與心路歷程,謳歌了她的家國情懷和頑強堅貞的傳統美德﹔正是在高揚女性人生價值、生命意識和人生覺醒的主題開掘中,完成了該劇悲劇精神的重塑。

  《韓玉娘》在著力塑造主人公淒美生命歷程時,一線到底而又婉轉變化。而在塑造與玉娘命運有關的人物時,有的著筆不多卻顯出作者的用心。程鵬舉由小生改為老生應工,既符合人物的年齡跨度和為官的身份,又強化了這個不斷悔恨的男子與韓玉娘之間熾熱的情感狀態。在新塑造的人物和氏身上,這位貌似冷酷而實則善良的婦女,在玉娘寧死不願與她老頭圓房時,選擇了送玉娘去尼姑庵給她一條生路。胡為這個紈?子弟,對避入尼姑庵的玉娘心懷歹意,他自白:“大爺胡為,我爹胡搞,做過一任縣宰,當官時間不多,銀子撈得不少,算得高效益”﹔“老子敢撈,兒子敢花,這叫生態平衡。”著筆不多卻巧妙勾勒出這一丑角形象,既有隱喻作用,又為這部悲劇平添幾分機趣。

  導演讓主人公情系故國,企盼夫妻團圓的情感線索像涓涓細流在全劇流淌,為演員留下了寬闊空間,得以充分展現其演唱和表演才能。董圓圓在飾演玉娘這個悲劇人物時,在“夜遁”、“機房”、“夢幻”以及生死離別等重點場次中,以其優美唱腔和美好身段,既展示梅之歌、梅之舞的藝術魅力,又有清淡含蓄更富於情感魅力的眼神和面部表情,鮮明而靈動地將韓玉娘的悲苦命運展示給觀眾。該劇在京劇唱腔和音樂設計以及京劇樂隊的配備上,都顯示出導演和音樂設計者充分發揮京劇藝術本體美的良苦用心,無不透出他們的智慧和功力。

  歷史事件的悲劇性賦予劇作以悲劇意蘊。韓玉娘的悲劇性格和命運構建了劇作的悲劇沖突和戲劇架構,該劇濃墨重彩地刻畫這位弱女子柔中有剛的性格特征。玉娘被和氏的丈夫瞿老頭納為小妾,原意是要她為瞿家生兒育女接續香火,但玉娘入門年余始終不屈不從,她竭力護衛的是弱女子的最后一道防線——貞操。玉娘獨特性格和命運的塑造,寫情傳神,正是劇作動人情懷之處。

  玉娘與程鵬舉淒美愛情線索貫串全劇。“別離”是全劇情感高潮戲,董圓圓和張建國以詩一般的深情演唱來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聲情並茂,以情動人。一個悲劇性的女性和一個悔恨不已的男性之間具有張力的對手戲中,玉娘以殘弱之軀幾次奮起,二人相擁而泣,低沉卻有力的呼喚扣人心弦。當玉娘幾番凝神仰望,幾番掙扎而終於撒手人寰時,曾在“夢幻”出現的鵬舉前來迎娶的花轎和場面重新再現,而花轎打開,卻是白玉蘭和並蒂蓮瞬間綻放,滿台皆白,為冰清玉潔的韓玉娘獻上一台聖潔的花朵。這精致的舞台意境營造,化景物為情思,在情與景、意與境的交融中,呈現出劇詩的神韻,完美地樹立起玉娘淒美女性的藝術形象,凸顯壯麗的美感形態。

  該劇在悲劇意蘊開掘上,在人物所處的歷史氛圍中尋找人物行動的合理性,透過對苦難的描繪,即在每次苦難遞進時帶給人物思想深處的變化和文化意識的撞擊中,尋找悲劇人物的精神支撐點,顯現出深刻的內在意蘊和傳統的倫理力量。重塑歷史劇作,在歷史框架和敘事中尋找歷史與當代精神的溝通,在歷史與現實的真摯對話和情感交流時,賦予傳統劇作以當代意識,在人物命運和心靈揭示上找到與觀眾情感的共通點,引起當代觀眾情感共鳴,讓傳統藝術和優秀經典劇目永葆其生命力。這正是《韓玉娘》創作實踐給我們的啟示。

 

(責任編輯:黃維、許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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