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書人簡介
止庵:本名王進文,傳記和隨筆作家。著有《周作人傳》、《樗下讀庄》、《老子演義》、《神奇的現實》等二十余種著作,編訂整理《周作人自編集》、《周作人譯文全集》、《張愛玲全集》等。
策劃:劉紅、黃維 採訪:王鶴瑾
“我年輕的時候沒有電影和電視,更沒有網絡,唯一的消遣就是讀書,”作家止庵過去隻把讀書當作消遣,但久而久之,不知不覺,消遣變成了習慣,“現在我的生活中隻有書,不讀書就會渾身不舒服。”
“讀書就像旅游,首先要弄清自己想去哪兒,然后再確定要游覽的景點,而不是誤打誤撞,”止庵會在這次的閱讀過程中列出下一次閱讀的書單,“我第一次知道夏志清,是讀到錢鐘書1980年為《圍城》所寫‘重印前記’裡的一句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夏志清教授的英文著作裡對它作了過高的評價,導致了一些西方語言的譯本。’”止庵很喜歡《圍城》,因此,對夏志清印象頗深。后來喜歡讀張愛玲作品,其中又提到張愛玲受重視得力於夏志清的舉薦,於是他將夏志清的《中國現代小說史》列入書單,“我想,無論如何也要買一部來讀。”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正如讀書不必求多,但求精。止庵坦言,他總是會把一本書認認真真讀完,不肯“匆匆一過” 或“未能終卷”。好書他更會一讀再讀,“《水滸》讀過二十幾遍,書中一百零八將的星宿、綽號,都能背誦﹔哪位好漢在哪一回登場,誰引出他,他又引出誰,也記得清楚。”
“讀書也像是與作者交朋友,”有些朋友僅一面之緣﹔有些朋友走著走著便散了﹔有些朋友則至始至終。當然,在聚聚散散中,總會不斷地結交新朋友。止庵說,有些書雖是經典,但隨著年歲的增長,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心境了,“年輕時愛讀《簡·愛》,被那段曲折起伏的愛情感動,但現在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但是,《呼嘯山庄》卻讀了好幾十年。
“讀書要擺脫成見,否則看得再多,也毫無用處。”止庵說,一卷在手,其實面對的遠不止這一本書,還有關於這本書的評論、解釋等其它讀物,但這些讀物可能會遮擋雙眼,使人難以得窺真相。“與朋友聊張愛玲的《色·戒》,大家看法各不相同,舉某某名家稱不能卒讀為証,又說大家都覺得不好﹔另一位則講張愛玲的問題在於是非觀。”在止庵看來,別人的說法隻能作為參考,不能據以立論,立論的前提必須是公理,“要以是非觀來批評張愛玲,必須先確定是非觀足以構成評價一個作家的標准,否則這一批評就不成立。”
止庵贊同英國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的說法,“不要去指使作者,而要進入作者的世界,盡量成為作者的伙伴和參謀,如果你一開始就退縮一旁,你是你,我是我﹔或者品頭論足、說三道四,你肯定無法從閱讀中獲得盡可能多的價值。相反,如果你能盡量地敞開心扉,從最初部分開始,那些詞語及其隱含之意就會把你帶入人類的另一個奇異洞天。”
止庵把讀書看作旅游,以及和作者交朋友,或許對他而言,讀書確實是一段跨越時間和空間的文學之旅,旅途中他相識庄子、老子、周作人、張愛玲、夏志清、伍爾芙……這段旅程令他留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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