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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札记:信仰的美丽与力量

刘火
2015年09月21日08:57 |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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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散文作者众多的当下,一地一情、一物一议的小伤感小情绪,或者把某一历史断面某一文化事件放大或铺陈为所谓大散文,大约是当下散文创作的套路,极端点说,大约也是当下散文的通病。牛放的《落叶成土》显然是一部不甘俗套的散文集。

  比如在《江南最后的乡村》中,作者站在遥远的大草原来观察和审视以周庄为主的江南六镇。江南水乡的水是从岷山流来从草地流出,涓涓细流汇入长江。作家写道:“云是草原的水”,而通过几千公里的转环,特别是通过江南高度文化演进的转环,“水是江南的云”。作家进一步写道:工业文明虽然破坏了曾经“耕读立身”的古中国意象,但是历史和人心却依然在“云带走了草原的风,水却留下了江南的记忆”中呈现着。

  一个生长在四川阿坝的作家,没有沉溺在雪山草地的纯净里,而是把眼光投向远方。《落叶成土》里有几篇写陕北的文章,着实让人惊叹。其中写人的《遭遇史小溪》和记事的《民歌,陕北的信仰》,尤其让人感到作家的细腻敏锐。《遭遇》里的主人翁史小溪,作为《延安文学》的资深编辑,并没有主要以写陕北红都取巧,而是将陕北的历史人文纳入自己的视野。在牛放看来,史小溪的这一选择,是想还原一座“真实的传统的陕北高原”,从而面对生活于此的列祖列宗时能“问心无愧”。试想,当红军万里长征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落脚在陕北高原,并最终取得全面胜利,除了红军崇高的主义和坚定的信仰外,陕北的土地、陕北的人民、陕北的历史人文,则是这主义和信仰的涵养地!牛放在记事的《民歌》里由衷地写道,“陕北民歌是一个大麻袋,将陕北人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儿地全装了进去,因为有了陕北民歌,陕北人才有了生活的滋味儿,才有了生活的乐趣”;在《遭遇》里他写道,“陕北民歌对于陕北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天天都要吃,不吃就要饿肚子”。无论是地道表达爱情的酸曲、小调,还是洋作曲家(如冼星海等)进驻延安后表达民族抗争民族独立民族解放的宏大,都印证了陕北民歌是“陕北人崇拜的宗教”。在牛放看来,“陕北民歌拯救了陕北人”,陕北民歌是“贫瘠而苦难的陕北人的精神家园”。无论红军来之前的酸曲《想亲亲》,还是来之后的赞美曲《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无不显示出陕北民歌所展现的这一方黄土地上的历史人文,成就其信仰。基于此,牛放联想到他的家乡阿坝藏人的信仰。正是因为有了信仰,陕北的男人,顶天立地却也会在爱的面前表达别人难以企及的“执拗与柔情”。而且像这般的性格和情怀,“连江南水乡的才子们也逊色三分”!

  《落叶成土》是一个可以面对重大话题却又能细致入微地进入散文的一部作品。在书里的许多篇章,作家感悟并升华到信仰层面的意蕴,让我感到不只是温馨,还有信仰所散发出来的美丽和力量。虽然,作家不得不面对“现在的陕北,早已经不是遍地民歌,倒像是民歌的建筑废弃后留下的一座民歌废墟”,以及古镇“迷失了方向”“沦为商品”的窘境。尽管由于种种原因使得传统面临着破碎乃至解体的危险,但是,牛放执着地相信,只要山坡坡、沟洼洼、热炕炕还在,只要歌声还在,只要我们人类“充满了爱怜、亲和、关切”,陕北的民歌定是“陕北人世世代代的信仰”!一样的,无论云的草地还是水的江南,抑或粗犷且柔情的陕北,信仰对于我们都一样。

  有信仰,多好,美丽且有力量。


  《 人民日报 》( 2015年09月21日 24 版)

(责编:易潇、许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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