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编辑丛谈:想把我们唱给你听
守望一片文字的田野
董宏君
文字也有四季,有的温煦如春,有的浓烈似夏,有的冷峻若秋,有的犀利犹冬。于是四季的文字组成了一片片文字的田野,我们有时用春搭配了秋,把夏许给了冬,有时又让春交织了夏,冬延续了秋。文字的田野里,四季变幻,花儿绽放的笑脸,草木生长的气息,大地静默的凝思,云天飞扬的旋律,这一切,一个字一个字地长成了诗行、织就了篇章,一丛丛,一茬茬,生生不息,扎根大地。
我们就像是这大地上的农人,在文字的四季里穿越奔波,守候守望,既有四顾茫然的焦灼,也有满怀期待的喜悦。
春天登场时,引来的总是希冀。大地解冻、泥土酥软,地面隐约开始返青,柳枝泛出鹅黄,燕子雨中斜飞,所有的生命都在被唤醒……而在夏天的阳光里,炎热仿佛把生命力张扬到极致。放眼皆是无边的生长,四处弥漫着浓郁鲜艳的气息,云是鼓胀的,雨是滂沱的,连奔腾的河流都热情洋溢;秋天呢,忽然间就从容澄澈起来,天高云淡,仿佛走过了青春期,稚嫩多汁的张扬,转换成了坚硬内敛的沉实,收获的喜庆将夏日的茂盛延展成一种叫作成熟的感觉,所有的果实都开始心怀敬意地注视着大地,哪怕它还挂在高高的枝头。
而我最喜欢的是北方冬天的大地。河流封冻,草木歇息,卸去了一切装扮,此时的大地开阔、静寂,没有了春的喧闹,夏的急切,秋的盛誉,只有宽广和朴素,可以好好地端详它,感受它。
北方的冬天不大好过,天寒身冷,行路瑟瑟。最冷的部位要数鼻子,因为鼻子是呼出热气与吸入冷气的交换站,一呼一吸之间,敏感的鼻子总是最先感知外界的温度。凛冽的北风让迎风的行者张不开嘴喘不过气,让背风的路人踉踉跄跄缩头耸肩,若遇上漫天冰雪,真是冻得人神清目明冰心一片,恨不得抛下一切欲念,只奔向一个字:暖。
冬天的街道上,树木变得孤零零的,哪怕是成排的树木,此刻也是一棵棵孤零零的感觉,他们各自专心地对抗着寒冷而顾不上彼此。没有了叶子的簇拥和修饰,枝干的轮廓就完全暴露在冷空中,有的依然挺拔俊朗,在寒冷中更见风骨,有的则歪歪扭扭,在寒风中愈发萧瑟,显出没有发育好的底色来。冬天的河流与湖泊,都被厚厚的冰层封住了,听不到流淌也看不见涟漪,坚硬的冰盖子就像巨人的一副坚固铠甲,任由小人国里的人们在它身上嬉戏。而冰层下的世界,水深流静,鱼儿依旧畅游。冬天的田野让人真切感受“辽阔无垠”这四个字,庄稼早已收割,光秃秃的大地上,积雪与黑褐色、黄褐色的土壤杂驳在一起,苍凉而寂静。它裸露的肌肤上,似乎每一寸都写着一个孤单的“冷”字。不仅地上冷,天空似乎也是写着“冷”字的,云彩总是少见,偶尔朔风刮过来几片薄云,总让人联想到单薄的衣衫,觉得那云也是穿少了。这充斥在天地间的空旷与寒冷,这满眼的凋零与荒芜,容易让人想到贫穷,是的,一无所有的贫穷,大地上什么都没有了。人们喜欢丰足,没有人喜欢贫穷,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喜欢冬天的人总是不如喜欢春天的人多。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大地放下一切,将自己清零后的一种回归?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深厚有力的丰满与富足?这寒冷之下,这干干净净的“贫穷”过后,当第一株野草开始在地下萌芽,当第一缕暖阳让解冻的河水闪亮,当第一只田鼠从田垄里探出头来向外张望,河床里春潮奔涌,大地苏醒,在料峭的春风里,生长开始了,一切都庄严而生动。
这就是大地,北方冬天的大地,包容一切,又生长一切,养育一切,可以花开绽放草木葱茏,也可以安宁沉寂冰封雪藏。它的朴素里孕育着丰饶的生机,它在艰辛中积蓄着生长的力量。
就要立春了。“溪上谁家掩竹扉,鸟啼浑似惜春晖”,春草生芽,万物复苏。我的鼻子似乎早早闻到了就要钻出地面的青草的味道,我的眼睛则依稀看见在文字的田野里,一个个跳跃闪亮的字符正在生长。我期盼那些字符不是在四季花开的温室里安逸地繁荣,我期待它们是从冰封的大地深处穿越寒冷带着对河流与青草的眷恋、带着泥土的朴素与真诚而来。当它破土而出迎接春光的那一刻,我相信,那才是浩荡的生长。
每一段光阴都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就像北方的冬天,寒冷、静寂,却恰可以让种子更有生命力。而每一个文字,都是一粒种子,每一粒种子都带着它的使命而来。
又一个春天。我们守望在这片文字的田野上,期待一粒粒饱满的种子。
“尴尬症”的创新药
虞金星
读万卷书的事,我想从行万里路开始讲。
出门旅行,不管是上车行路、下车看景的跟团游,还是背起行囊千山万水的自助游,游景点都是最常见的内容。光看景不过瘾,也爱蹭导游。因为光靠看,经常只能光秃秃叹一声“赞”,叫一声“好”。听听内行人的讲解,或许能解得其中“怎么赞、如何好”的味。不过,蹭惯导游也难免有尴尬。举个最尴尬的例子,莫过于听导游指着树、指着石头问,“你们看它们像什么”,让游客们七嘴八舌一番猜想之后,最后揭晓答案,它们就叫“同心树”“恩爱石”……诸如此类。
最初其实是不会尴尬的。一是见得还少,尚觉得新鲜。明知道是拿自然的景物去比附人物的形象,演绎出玄奇的民间传说,照样听得津津有味。二是那些树、石之类的形状也多半是特征鲜明,确实能让人联想到那些传说上去。附会些关于同心、恩爱的比喻,也不算非常突兀。
但时间长了,尴尬的时候就越来越多。天南海北,这里也是夫妻化作的树,那里也是情人变成的石。名山大川里也是这样的石和树,不名不大的风景区里,也是这样的石树故事。几乎让人以为满世界深情的人最后都化成了石头,长成了形状特殊的树。人们常说,快乐是相似的,痛苦则是各不相同的。但在这样的演绎里,似乎普天下的有情人快乐和痛苦都是相似的,不免单调得匪夷所思了。新鲜感没了,也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动人的力量。
还有一种尴尬,是因为附会得牵强。似乎大家都特别相信爱情的力量,相信这样的故事最容易打动游客,所以不管那山、那石、那树像不像人形,都要讲上这么一个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深情故事。但这样的情况里,不管导游怎么连声追问“像什么”、怎么有意识地引导,见多了的游客也未必愿意捧场回答。旅行里这样的冷场,不免让人尴尬症剧烈发作。导游尴尬,游客也尴尬。不回应的尴尬,勉强回应的也尴尬。
这种旅行里越来越常遇到的“尴尬症”,根源还得分开论。故事相似,大部分是因为类似的故事结构、民间传说原型,确实是普遍存在的。在各地彼此之间交通与信息交流不那么便利的时候,它们就已各自生长、各自流传。到了千里一瞬、天堑通衢的时代,这些类似的故事在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耳朵里开始碰撞,才有了重复的尴尬。而故事牵强大概应该归咎于编写故事者的“偷懒”了,直接借用别处的模板,依靠粗糙的材料,勉强拼凑敷衍。
类似行万里路上碰到的尴尬故事,万卷书里照样能够碰到。重复与牵强,同样可以是写作的尴尬,尤其是对文学创作而言。工业的生产里,标准化和流水线能够提升效率。每个产品之间越相似、在精度上越可重复,经常被视作技术水平的一种体现。但文学创作并不是这样。流水线、可重复的,被称为“生产”,而不被视作“创作”。更何况,即使是工业生产,在特定层面上,也分外强调“创新”。文学的创作,更该对“重复”有本能的抗拒。
题材的一窝蜂是比较常见的“尴尬”。乡村都是老屋与逝去的炊烟,城市都是高楼大厦水泥柏油。南国的乡村、城市与北地的乡村、城市,讲述着面目分外相似的故事与情绪,就像天南海北那些不约而同的“同心树”“恩爱石”的故事一样。
其实,不同作者在相同题材上的碰撞古来就有。所以有崔颢题诗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继而有李白“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传说。传说未必是真,但围绕“黄鹤楼”这样的共同题材,作家们各尽其才,例子却比比皆是。“眼前有景道不得”则说明了一种有诚意的创作心态:并不是写不出来、不能写,而是觉得没法比人写得更好了。或者是手法上有进步,或者是视角上有新创,或者是体裁上有变化,总要满足一点,才能在珠玉堆里相互映照。宋诗在唐诗巅峰之下的独辟蹊径,词对诗、曲对词格律的突破,都可以看作分外珍贵的创新。
“惟陈言之务去”,拒绝重复已有的东西,韩愈在唐代就阐述了这样的创作观念。刚过去的2015年,被文学界视为纪念先锋文学三十年的年份。在纷纷纭纭的讨论中,有一种声音认为,先锋不仅是历史事件,更是一种中国当代文学始终要葆有的创新意识。在这个意义上,先锋并非和哪种写作风格绑定,而是和写作者的精神直接联接。唯有投注精神,文章才能动人。
古诗里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与人,差的就是那点精神。但愿新的农历年里,我们眼中笔下,能多留存人影,能更洞见精神。
不变的仍是热爱
周舒艺
翻看去年以来本报“大地”副刊编发的作品,有两位作者印象深刻。一是去年已八十九岁的老诗人李瑛,一是四年级小学生郑纬华。巧合的是,两人的作品都是诗歌。细细思考两位作者的写作,颇给人以启发。
年届九旬的老诗人李瑛,在过去的几年间,尽管父母、妻子、唯一的女儿相继离世,这位老诗人却依然顽强,并用诗歌来面对沉重,表达内心的力量。“尽管你歌唱一生已嘶哑和苍老/但只要有它,就能告诉你的亲人/他们走后发生的一切/就能向我们讲述/生命的重量和美丽的毁灭/讲述美学经验和道德选择/就能倾诉你不渝的爱情和痛苦/就能吻你所爱的这个世界和/夜半难忍的哭泣/只要还有那张嘴/就可以听见你继续歌唱。”(《灵魂是一只鸟》)这让人不禁想到三年前诗人发表在本报副刊上的那首《比一滴水更年轻》——“当手杖/成为我世界的一部分/我却比一滴水更年轻/因为这个时代/因为我的祖国”。怀着一颗豪迈而激情、顽强而坚定的“诗心”,就算是耄耋之年,就算是遭遇苦痛,却仍然踏遍青山人未老,甚至可以“比一滴水更年轻”。
还是诗歌,四年级的小学生郑纬华写出的诗句则充满了童心。“风,会是什么形状呢/哦!/原来风是圆形的/当风走过风车/风车总会快活地转呀转/跳着优美的舞姿/原来风像手的形状,/船开得很慢时/风走过船尾/用大力士般的力气/推向小船/小船就兴冲冲地跑向远方/原来风像冰棒一样的形状,/当风经过小孩子的脸颊,/小孩子就说:/好舒服呀!”他想着风的形状,甚至想到了风的所想,“风,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但人们都知道/风,有它的快乐/也有它的烦恼”。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才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新奇的比喻,写下这么充满童真、童趣的句子。
在我看来,这年龄相差有八十个年头的一老一少,不论是不老的诗心还是纯真的童心,相同的都是“热爱”二字。这种热爱,分明是发自内心的,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色彩的。这种热爱,包括方方面面,对生活的热爱,对人生的热爱,对诗歌的热爱,对世界万物的热爱……也正因为热爱,所以才让我们在他们的诗作中,看到了澎湃的诗情、生活的勇气、无边无际驰骋的想象,以及看待世界的另一个视角。也正因为热爱,所以人们才有了好奇心,有了选择,有了付出,有了奉献,有了坚持……
我以为,在当下的社会中,热爱是一种可贵的品格。现代社会里,繁杂的生活,浮躁的心态,早使人们失去了倾听内心的时间,放弃了对纯粹的追求,却也因此变得焦虑不安。热爱,也许不能带来物质上的利益,却一定能够带来心灵的充实和精神的富有。
还是说回到上面的两位作者。
新年即将到来。于此,人们既为新年的到来而快乐,又常常为时光的匆匆而无奈。新年,一方面代表新生、新的气象,另一方面意味着时间的流逝。毕竟,谁能阻止年龄的自然增长,谁能与时间进行抵抗?但,事实也并不尽如此。耄耋之年的老诗人李瑛,走过了时间,他的诗作中饱含着生命的体验和人生的况味,但是,却又让人分明地看到了诗歌不老、诗心不老、诗人不老——在他那里,原来,时间并非不可抵抗。
想要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笔下,看到一个八九十岁老人那般深刻的人生境界,大概是很难的,也是不现实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孩子的诗作就是幼稚和肤浅的,他们笔下的比喻、意象和句子,常常超过了他们的年龄,当中的哲理有时让成年人都会感到惊讶、赞同,甚至是自愧不如——在他们那里,原来,时间未必就是障碍。
可见,于一个人而言,因为热爱,时间这样一种概念便不再具有绝对的意义,它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被击碎、被打败、被超越了。
这种热爱,对于编者、作者、读者而言,尤为珍贵。读者和作者对“大地”副刊的热爱,是我们编辑工作的动力;而编辑对本职工作的热爱,是读者和作者信任的源泉。因为热爱,编者、作者与读者之间,达成了无言的默契。
年复一年。老去的只是时间,不变的仍是热爱。
当我们谈论编辑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马 涌
我并不是要故意致敬雷蒙德卡佛,或者故意模仿村上春树。在这块破天荒的、只由编辑执笔的版面上,我想说的恰好就是这个。
说到村上春树,他并非我特殊中意的作家,但是他有一句话很得我心。他的小说《1Q84》中有一位文学编辑,书中的人物这样评价他:
这样的人的追求只有一个,就是一辈子只有一次也行,发现一件不折不扣的真品,把它捧在托盘上,奉献给世人。
大致如此,原文记不清了。实际上,小说里这位编辑并算不得是个好人,《1Q84》这本书也算不上是公认的杰作,但是冲着这句话,我把这厚厚的三大本啃完了,以这种略显傲娇的方式向村上致以一个读者兼编辑的敬意。
当我们谈论编辑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在文学的世界里,文学编辑是一个发现者,一个探求者。这是传统意义上的说法。然而,对于一切发现者和探求者而言,在他们追逐探求的对象面前,他们的态度一定是谦逊的、卑微的。当这个对象是一块稀世的美玉、一座丰饶的矿山,或者一个科学的真理时,这种谦逊与卑微是可以被接受的,或者换个更通俗的说法:在科学真理面前卑微,很高尚;在稀世珍宝面前卑微,也不算丢人。但编辑作为探求者的悲催之处在于,探求的对象往往会指向一个具体的人,此时编辑的立场,就显得有些微妙了。所以人们就不难看到这样的景象:在这个由才华、意气和傲骨组成的文人圈子里,作家是趾高气扬的创造者,评论家是理直气壮的研究者,唯有编辑是终日赔笑的探求者——四处打探,四处恳求。
在当下的信息时代,自媒体的兴起,让越来越多的作者亲自化身编辑,一个个博客与微信公号就是作者到读者点对点的文学“C2C”,而传统的编辑仿佛就成了冗余的中间环节、亟待淘汰的陈旧产物。在编辑尚能发挥作用的阅读领域,他们的存在感也日益稀薄。在读者看来,看到一篇好文章的时候,先赞赏的是作者;反倒是看到一篇烂文的时候,却常常要先骂“小编”。拜网络所赐,这些读者的第一反应可以透过评论栏一览无遗。在这样的苦情之下,编辑们飞快地向服务业取了经,或是化身“某某君”“某某妹”卖萌,或是以“小编”谦称自处。过去我们就极常见作家而极少见“编辑家”,今后恐怕编辑家会更加凤毛麟角,因为那并不像是能从“小编”称谓里生长出来的东西。
在编辑如此“四面楚歌”的时候,一个成名作家,还能以如此诗意和理想主义的语句,描绘出一个编辑的愿景,如同在寒冬中点燃了熊熊燃烧的编辑之魂。就这一点,我就要给村上点一个大大的赞,我要祝福你来年斩获诺贝尔文学奖……扯远了。
文学编辑大多是对文学有所追求的人。有一些编辑主业之外兼营创作,作为写作者崭露头角,但也有许多编辑始终做着默默无闻的幕后英雄。读者不会接触到初稿,自然会把最终读到的每一个字的荣光归于署名的作者。而角落里的“责任编辑”,更像是一个技术工种,是这个由艺术和想象力编织而成的世界中一个格格不入的体力劳动者。尽管如此,对文字之美的追求,却是不分台前幕后的。发现一件珍品,奉献给世人,这份供奉者的喜悦,不同于贡品的喜悦和被供奉者的喜悦,却有着同样炽热的内质。尤其是你发现了一块璞玉,带着窃喜的心情将它私藏起来,雕琢打磨,使美玉得以显现、得以完成——就像某位雕塑家所说:去掉多余的部分,即是雕塑的本质。
编辑所贩售的又不仅仅是雕琢打磨的手艺。某水厂说,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编辑也只能算得上是杰作的搬运工。水厂从无处不在的天然水挑选适合饮用的水源,净化、灌装、运送,让消费者免去千里取水的奔波,拉近了水和饮水者的空间距离;而编辑从浩瀚的文字海洋中筛选出好的作品,修订、推出,让读者免于在拙劣文字上浪费时间,拉近了作品和作者的时间距离,这,就是编辑产生价值的方式。在这个传统语境被颠覆的当下,文学编辑应当是文学的物流业、文学的买手、文学的星探。它并不是文学世界中必不可少的基本元素,但倘若文学世界想要蓬勃、健康、丰富多彩,它将不可或缺。
当我谈论“编辑”时,我谈论的就是这样一份工作。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要说:你自己不就是文学编辑吗?你这不是王婆卖瓜吗?——这一点,我确实不好否认,但是如果连业内人士都不能说出一个足够崇高的动机的话,这个行业恐怕就真的快玩完了。
最后,如果你身边有做编辑的朋友,答应我,请善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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