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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敞开在无限的澄明之中

——评徐里的艺术探索与实践

2019年07月27日13:29 | 来源:人民网-文化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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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徐里在创作,作者提供

在这个风云激荡的世界变局中,艺术何为?艺术家该以何种精神操守来回应这个既风云突起,又激情四溢的伟大时代?艺术又如何深度渗透到人类整体性的精神视野和现实生活中去,并在中西方互相悬置交叉的文化背景下进行审慎的思考和救赎?这些均是时代赋予每一位有着崇高追求艺术家的崭新课题。徐里正是这多样艺术视角和精神维度中的勇于探索者和实践者,他既坚持本土性又兼容开放性,彰显出艺术与精神边界互相共生并趋向无限澄明的新的可能性。

神秘与重组

徐里1985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其接受学院教育时正处于“85美术新潮”“92广双”的酝酿和暴发期。从乡土写实到西方现代流派的席卷,新潮美术运动所经历的种种艺术变革都深深地触动徐里对于油画艺术的思考。

与时下许多青年画家不断奔赴青藏高原、远行西域丝路一样,徐里利用寒暑假背负画材行囊分别于1987年至1991年间先后5次奔赴川藏、滇藏、甘藏、青藏、西藏、凉山,并自驾穿越新疆的南疆北疆、巴音布鲁克和帕米尔高原。他试图通过穿越人迹罕至的大漠荒野、雪域高原、边塞故城和当时还十分闭塞的少数民族聚居区来感受人类的历史轨迹,并追问人性本原的价值,以这种最原始的体验与追问来探寻绘画超越叙事性、哲学性、精神性的多重表达。

哲学家萨特曾经对天才定义:“有限的存在与无限的虚无之间的冲突”,他并思索:艺术家是“一个想象着人类的本质而决意将人性标志在空间或石料之上的人”吗?我们的宇宙是一个“盲目的因果联系,或是对于某种观念的逐渐展现,永久的延宕,破坏和阻挠”?譬如,像徐里在《吉祥雪域》系列里表述的那样,将原物象拆散并进行重组;而在《悠远的辉煌》系列画作里,徐里把雪峰故城、残垣土丘、星河日月分別孤立起来重组于画面,使其脱离、再现,从而形成超现实的神秘意味,这些画作虽以较写实的方式描绘故城的残垣断壁,却凸显出残垣鳞次栉比的层叠感,并通过强烈的明暗对比和夸张动荡的虚幻阴影给人带来变幻莫测的心理感受。

温度与意象

徐里画的慕士塔格峰屹立在美丽的帕米尔高原,这座帕米尔高原的标志性高峰,其绚丽壮阔是众多朝圣者一生的愿望。徐里在画中把慕士塔格峰的庄严、雄伟、瑰丽描绘得淋漓尽致。那些雪山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被他画得像是用黄金筑就一般。这也可以理解,因为金色本就是阳光的颜色。徐里将反射着阳光的雪山画成金山本就是艺术的真实。艺术的亮色既是精神正义的砝码,也是艺术哲学和艺术正义的条件反射式存在。徐里通过对传统的回顾和致敬、对西方艺术精髓的吸收、对边疆少数民族文化的广泛学习,以融会贯通之态和强大的包容性创作了《永恒的辉煌》系列精品,这也是他对艺术哲学和艺术正义醍醐灌顶般的禅心道骨,画出了他心目中的圣山。

徐里在他以民族宗教为题材的佛像系列作品中吸取和发扬了我国工笔绘画以线造型且富于装饰性的艺术特点,并将其结合进油画艺术,使画面增强了特有的艺术表现效果和感染力。而在另一些以风景题材为主的作品中,则吸取了中国水墨画的写意手法,放笔挥写,借鉴传统山水画的章法、布局、境界、意象,同时在运笔设色等绘画性表现中呈现出鲜明的油画艺术语言特色和现代性的审美趣味。作为从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成长起来的油画家,徐里的创作历程既经过现代主义艺术的洗礼,也经过民族艺术传统的回归,而他所确立的意象油画探寻方可能更为深层,也更接近中国文化的本原;他通过书写性笔线所达到的物我合一、所承载的格调与境界,才真正凸现了意象油画以文心诗境作为其内核的中国艺术精神。

拉锯与融合

在徐里的画作中,历史叙述的前后穿引,事实与价值的思辨交融,是一种独特的美学叙事艺术。我始终认为徐里对中西方艺术有一道迂回的目光,是自我和他者在迂回中的相互进入,通过在一种文化中置入另一种文化的目光,本位文化和他者文化可因此而发生有意义的交汇。

图为徐里油画作品:鸿蒙之外(2016年),作者提供。

《诗刊》主编李少君说:徐里早前尝试过油画的中国化,走中西融合之路,创作了油画山水系列。后来,他又画过黑白的山水,景物都在月的笼罩下:月下雪山,高寒、孤寂,意境悠远、空灵而深邃。这又抓住了中国传统美学的一个核心部分——中国艺术中对“荒寒”的着迷。这种境界,是高处不胜寒的美学意境。徐里的意象油画探索,往往是相互穿插、互为运用的,但不论怎样,徐里的意象油画是真正将中国文化精神与书画创作方法转用于油画的艺术探索。《江南遗梦》《雄魂——慕士塔格山峰》《雨》《蜻蜓花上舞》和《雪莲冬月白》等,以画面上某些出其不意的色彩运用打破人们的视觉经验,这种突如其来的色彩介入,一方面制造了画面色彩的戏剧性效果,另一方面则为画面营造了非现实的想象空间,使画面的物象表达进入抽象的精神领空。

徐里从1983年起的惠安写生到新世纪以来的大量海外写生,不难发现他在色彩的意象性再造与笔触写意性抒发方面的强化。他的《马来西亚红房子》画面虽小、场景不大,但画面几乎用暖色调重构,土红加橘色的红房子并不严格遵循建筑结构,而是信笔写出,其色调的再造、色块与线条的意趣都体现了意象的趣味。《比利时布鲁塞尔广场》几乎用略带中黄的紫红涂满,笔触从天空挥洒到广场的建筑,显得自由奔放,酣畅淋漓,尤其是一些从天空挥扫到广场建筑的黑色笔触,再到广场上歌舞的游客,更能体现出画家对于墨色的精心运用。《存活》用少见的浅色调,也是画家较为抽象的画作。一方面,“存活”的主题体现了存在主义哲学对于现代生活方式有关人存在价值的追问,这是雪域高原民族在人类极限生存中凸显出的精神“存活”意义;另一方面,此作将祥云式的碎片布满画面,并与隐现于祥云中充满母性意味的藏女融为一体,都深化了此作的寓意,也为此作增添了更为神秘的审美喻象。(朱必松)

(责编:丁涛、鲁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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