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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時代的審美嬗變:油畫家大衛用手機畫畫令人吃驚

劉悅笛
2015年05月12日08:07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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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微時代的審美嬗變(文藝觀察)

  微時代“生活美學”所造就的大眾審美生活,不僅帶來了文明素養,更在於實現了“文化人權”。因此,藝術並未終結,而是進入了一個藝術民主化時代

  

  隨著手機等移動終端的普及,人們已經置身“微時代”,不僅藝術作品本身發生著變化,整個審美系統也因此發生了嬗變。

  近期大衛·霍克尼來華辦展,這位善於描繪日常生活的當代油畫大師,七八年前居然開始用手機畫畫。他說用手機繪畫並不是向技術投降,因為手機不過是個藝術媒介,他認定,“在西方,人們一度以為繪畫已死,可是手機竟然讓畫畫回到了我們的生活中,這真令人吃驚!”

  藝術家順應了技術潮流,使繪畫回歸生活。然而誰會用手機來繪畫呢?當然更多的是普通大眾。這就是當今“生活美學”的兩個面向:一方面,藝術家的創作日漸融入生活,另一方面,大眾的日常生活愈來愈審美化。

  顯然,“生活美學”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媒介技術的普及。在自媒體時代,人們的審美方式變得既小(微博被壓縮到140個字符)且快(網絡傳播的翻新率被提升)又即時(微信讓大眾即時分享)。這種技術特性是把雙刃劍,既讓審美得以民主化的播散與普及,也使審美變得愈加“虛薄化”。因此有人悲嘆,藝術已經被“祛魅”:藝術的光環消失了。

  我倒覺得不必如此悲觀,如果“祛魅”的結果是人人都可能成為生活藝術家,這不正是審美教育的初衷所在?人們要把自己的生活打造成藝術化的生活,他們本來就有這樣的權利和潛力,現在更加具備了條件:人人都有寫作與繪畫之筆、攝像與攝影之鏡頭、虛擬鍵盤與音樂編輯器。微時代所進行的美育,是通過科技與整個文化環境形成互動,虛擬網絡與社會現實得以相互生成。就像你行走在大都市街頭,APP定位可以隨時發現身邊的文化藝術場所,手機上的“口袋博物館”也為你指引了最佳去處,社交網絡的小組分享功能還能讓你游走於不同的文化圈子。人們既是欣賞者,也是創作者,他們像藝術家創作藝術那樣去塑造自己的生活,而且在生活當中對自己進行了審美教育。

  微時代的“審美教育”明顯不同於傳統審美教育。在美術館與音樂廳裡,藝術品與觀眾或聽眾之間形成了等差關系,藝術品高高在上,充當老師,受眾則好似學生。區別於這種“園丁教育”模式,生活美學走的是“平等教育”之路,人們與文化對象形成了既開放又對話的動態關聯,而非來自他人的等級教育。

  在美術館與音樂廳度過的“審美時間”,往往是日常生活的中斷,審美結束后還要回到日常生活之中。然而,微時代的美育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進行的美育,從日常生活到審美、再從審美到日常生活,都是延續而貫通的。傳統的美育還曾囿於校園,但是學校美育畢竟是暫時的,每個學生都要畢業,離開學校的學生又到哪裡尋美呢?日常生活才是大眾的常態,在其中進行的美育才是長久之計。

  因此,微時代的生活美學就是這樣一種“大美育”:不囿於藝術教育,而是文化化的教育﹔不囿於小眾教育,而是大眾化的教育﹔不囿於他人教育,而是自我化的教育﹔不囿於校園教育,而是終身化的教育。

  在微時代,人們越來越接近審美教育的終極目標:那就是實現大眾的“審美人權”,進而將人人都塑造成生活的藝術家。審美作為一種權利,其實現一方面取決於作品本身的審美價值,另一方面則取決於公眾的審美體驗水平,通過審美創造與公眾之間的良性循環,才能逐漸累積成為社會的“審美財富”,從而為廣大的公眾所共享。如果沒有相應的審美素質的人群,即便提供再多的審美品,人們也未必能夠參與其中。而培育民眾的“審美文明”的基本素養,則有賴於借助新技術推動“生活美育”全面深入的展開。

  質言之,微時代“生活美學”所造就的大眾的審美生活,不僅帶來了“文明素養”,更在於實現了“文化人權”。因此,藝術並未終結,而是進入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藝術民主化時代,擁有著前所未有的可能性。


  《 人民日報 》( 2015年05月12日 14 版)

(責編:王鶴瑾、許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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