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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李輝:紙媒是一生的事業 巴金教會我說真話

2016年10月20日17:37 | 來源:人民網-文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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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李輝做客人民網文化頻道 (人民網吳亞雄 攝)

》》訪談回放:李輝談“我的紙媒生涯”

人民網北京10月20日電(陳燦)近日,一篇名為《傳記作家李輝退休:他詮釋了媒體人的另一條路》的文章刷屏朋友圈,李輝的紙媒生涯和文學創作經歷,觸動了很多網友,也令如今的媒體人深思。今日,《人民日報》原高級編輯、著名作家——李輝以“我的紙媒生涯”為題做客人民網文化頻道訪談,與我們聊聊他的人生、他的創作。

談紙媒生涯:紙媒是我相伴一生的事業

1987年10月,李輝從《北京晚報》調到《人民日報》,在人民日報大院裡度過了將近30年的時間。今天,是李輝真正退休的日子,也是李輝“六十甲子”的生日。當被問到離開會不會有不舍時,他感嘆“人生的日歷,該翻就得翻,用從容的心態翻過去,新一頁會重新開始。”

李輝1982年2月從復旦大學畢業后,被分到了北京晚報。那時,全國隻有三家晚報,上海的新民晚報,廣州的羊城晚報,以及北京晚報。“1982年、1983年那幾年,這三家鼎立,那時候媒體不發達,很多人願意了解北京的一些新聞,都會訂北京晚報。所以,盡管我當時剛剛工作不到一年,但外地很多朋友都能看到我的文章。那個時代是紙媒黃金時代的開始。” 李輝表示,現在時代在改變,紙媒要怎樣進一步深入人心,需要認真研究。他深情地說,“紙媒對我來講,是我相伴一生的職業,如果說再有來生,我可能還對媒體感興趣。”

在李輝的心中,人民日報大院是個充滿溫情的地方。李輝感嘆,外面的讀者覺得《人民日報》 可望而不可及,生活在這個圈子裡面就會發現,這裡很溫情。“我在文藝部30年,經過了幾代的人,不管是主任還是同事,我們都是直呼其名的。現在,從上到下都喜歡講職稱、職務。這種東西是讓人留戀的。”

談人生際遇:順其自然的決定是最好的決定

李輝21歲之前一直在家鄉湖北隨州,他曾說,當年參加高考是抵住了家人的反對,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生在南方的李輝本打算從復旦畢業后回家鄉湖北,但是那時候“北京特別需要人”,因此,他就服從分配到了北京工作。這個看似隨意的決定讓李輝感慨頗多,“我現在覺得這個順其自然的決定是最好的決定,我一生遵循‘順其自然’的思路,什麼事情都順其自然。如果回到湖北,肯定不是現在這種發展的方向。到了北京,你就發現天地為之一寬,過去大學看一些作家的作品,1982年到了北京,很多人都還健在,能跟他們見面。這種順其自然的選擇,可能對一個人的人生來講是最好的。”

在復旦,李輝還遇到了讓他“有父親般感覺”的恩師賈植芳老師。李輝回憶起自己與賈植芳的“初見”,“我與同學陳思和(現復旦圖書館館長)都喜歡巴金,要研究巴金,就到中文系資料室去借巴金的書。這時候有一個小老頭坐在桌子旁邊,問‘你要干嗎?’我們說‘借巴金的書。’他說,你們要做什麼?我們說要做研究用,要借60年代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巴金的綠色封面的13卷文集。他說,你不要先看這個,‘你要看民國時出版的巴金的書,研究一個作者首先要看他最初的版本。’”后來,在他的引導下,李輝開始研究巴金,開始講很多民國的故事,開始發現了更大的世界。

著名作家李輝做客人民網文化頻道 (人民網吳亞雄 攝)

談寫作與教學:聊天是最好的教育 有著“收藏癖”

除了資深媒體人,李輝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作家”。早在1997年,其散文集《秋白茫茫》就榮獲了首屆魯迅文學獎,人們評價他的寫作堅韌沉實、端庄耐心。

對此,李輝表示,自己從小就喜歡和年紀大的人聊天,這讓他積累了很多知識與素材。“十歲左右時,我住在一個大院裡面,有很多大學生,有當獸醫的,有當氣象員的,有農業科技站的,我就經常跟他們聊十大元帥、十大將軍,我喜歡了解很多新的東西。”

李輝坦言,其實和老師聊天、和老人聊天是最好的教育。“民國的教育,包括我的恩師賈先生這一代,都是50年代的老教授了。他們採取聊天的方式,就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李輝后來出過一本書,叫做《和老人聊天》,裡面寫了與沈從文談巴金,與巴金談沈從文等等“與老人聊天”的過程。“聊天讓你知道很多事,很多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文化是個滾雪球的過程,滾得越多,外延越多。”

除了愛聊天,收藏是李輝的另一個癖好。“我為何那麼喜歡資料,那麼喜歡收藏呢?實際上就是天生的。”李輝說,這決定了自己現在要做的東西就是非虛構,“所以我的寫作就沒有離開現實,我主編的幾套叢書都是回憶錄、自傳和書信。”

談與大師的交往:巴金教會我說真話 蕭乾敦促我學英語

巴金,蕭乾,沈從文……李輝與很多老一輩文學大師有過寶貴的面對面交流經歷。作為“傳記作家”的李輝,出版過《沈從文與丁玲》《和老人聊天》《百年巴金——一個知識分子的歷史肖像》《黃永玉——走在這個世界上》等多部作品。李輝表示,這些老一輩的文學大師中對自己影響最大的就是巴金和蕭乾。

“巴金對我的影響是一種精神上的影響,他強調,第一要獨立思考,第二要講真話。”李輝一直關心地名的問題,這也是秉承巴金說真話的精神。“徽州,我用了18年的時間在談這個事情。安徽安徽,就是安慶和徽州,現在改為黃山是不倫不類。徽州的歷史有一千年了,徽商、徽墨,包括重要的人物,比如黃賓虹、胡適、陶行知,全是徽州人,這樣的徽州不能用黃山來代替。”

2007年4月,因發表“封面中國”系列作品,李輝被第五屆華語文學傳媒盛典評選為“2006年最佳散文家”,這一切是因蕭乾結緣。李輝回憶說,“蕭乾告訴我,你的英語不能丟。你哪怕不會說,但是你一定要翻譯。”李輝到《北京晚報》之后,堅持每天學習英語,堅持了20多年,“要不然我也寫不了《封面中國》時代周刊這樣的文章。”蕭乾還很關心李輝的學習與生活,“有一年我學習不好,寫不了文章,他就寫了一封長信,說二戰期間他在倫敦,上面是納粹飛機轟炸,他在下面讀《尤利西斯》,這時候能看出一個人的定力。這對我來講是非常難得的一種機遇。”

談退休生活:編副刊文叢 繼續關注地名

在新媒體時代,李輝也和幾位好朋友開了個微信公眾號“六根”,這個“最初只是為了好玩”的公號到今天已經積累了一批鐵杆粉絲,成為許多人每日的“必修課”。

談到“六根”名號的來由,李輝笑言,“我、葉匡政、韓浩月、綠茶、潘彩夫、武雲溥,都是男的。六根不淨,六根清淨。”李輝說,我很信任這個新時代,很願意用微信和年輕人交流,實際上就和聊天一樣,微信也是一種聊天方式。“最初做公號只是覺得好玩,但后來發現,確實對於我們是一個推動。通過微信,我們可以和更多的讀者取得更直接的聯系。一個微信,全世界都知道了。”

除了“六根”之外,李輝今年還做了一個微信公眾號叫“地名古今”,讓大家都關注身邊的地名的變遷,或者一些名人故居背后的故事。此外,李輝還有個構想,要把“地名古今”編一些書。

正式退休了,最想做什麼?李輝表示,在現在這個時代,隻有副刊是報紙的優勢。一個報紙的副刊,要有深度,才會有讀者看。因此,李輝想編一套副刊文叢,“我想把中國的報紙副刊中好的文章做個集錦,從人民日報到其他各個報紙的副刊,用兩個系列方式出版。一是專欄,一是個人文集。” 李輝第二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辦好張掖的河西學院,“那是蘭州到烏魯木齊之間唯一的本科大學,我想做點事情,培養一些學生。”李輝的第三個心願,就是徽州復名,“成不成不要緊,但我們一定要作為民間的聲音不能斷。”

(責編:陳燦、陳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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