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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無名之輩》:理想與現實得以縫合

2019年01月04日09:18 | 來源:山西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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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無名之輩》:理想與現實得以縫合

2018年年末,幾位中青年演員聯手上演了一場“有名”大戲,沒有“拍案驚奇”的視覺景觀,沒有不可言說的迷失和壓抑,隻有接踵而至的生存困境和屢屢敗北的突圍嘗試。《無名之輩》的現實“底色”和荒誕“配色”號准了觀眾的脈,既描畫了小人物的大志向,也打造了夢想成真的瞬間體驗。

一如片名的“凡塵俗世”氣息,《無名之輩》在故事建構上也並不算有新意,“小人物的雄心”彌散在境遇劇和冒險故事中,通過較嚴密的敘事體營造出熟悉真切的現實面相,是潛在對話,也是深層療愈。

故事母題和敘述進程是一對古老命題,承載著豐富的文化內涵,由古而今脈絡可循。文字文明出現之前,敘事是“類似儀式活動的神聖行為”﹔文字文明時代,敘事的精神療效成為后來跨學科研究的對象﹔現代文化工業的制造者更是意識到幻想敘事的獨特功能,好萊塢很早就打出“夢幻工廠”的旗號。時至今日,故事及其敘述方式的學術價值愈加凸顯。

《無名之輩》集中呈現了看似毫無瓜葛的兩組人物,其截然不同的目標訴求和行為邏輯共同支撐起影片的故事結構,一方足不出戶,一方走街串巷,分別承載著“禁閉”式的極限境遇和小人物破案的悲喜遭際。

“眼鏡”胡廣生和“大頭”李海根的“頭盔俠”組合,由農村而城市,夢想著“換一種活法”,決定先通過搶劫手機店而揚名,但在跳窗逃入女主角馬嘉旗的家之后,幾乎被這個與他們旗鼓完全不相當的女子“綁架”,一番力量懸殊的較量之后,完成彼此的救贖。保安馬先勇則是在一地雞毛的窘境中,執意孤行,承載了緊張滑稽的冒險故事,既是尋槍,也是尋找失去已久的尊嚴。

影片的意義生成,是始於“故事核”的一場能量制衡。創作者對大眾生存現實和精神困厄的認知與揣度是影片“故事核”產生的緣由,也是人類學意義上敘事治療的起點。《無名之輩》的“故事核”是“小人物的雄心”,雖不新穎但具有母題性質。“頭盔俠”組合和馬先勇都是平凡的大多數,在“骨感”的現實中追尋“豐滿”的理想。

核心既定,通過何種輻射路徑來架構故事?綁匪被“綁”和loser(失敗者)斷案。

綁匪被“綁”。綁匪和人質所處的是“禁閉”式空間:房間和天台,前者是矛盾聚集地,后者是與情節反轉相呼應的空間轉變。雙方關系的漸次變化經歷了四個階段:“眼鏡”極力把自己打造成“悍匪頭目”,以換取人質的服從和自身的安全,暫居上風——人質求死心切激怒綁匪,雙方對峙——人質和媒體的合力夾擊導致綁匪身心受困,綁匪被“綁”——三人暴露各自最脆弱的一面,彼此理解,矛盾化解。而制導這變化過程的其實是人性正負能量的博弈,“頭盔俠”承載了浮夸的惡與根植的善,善最終勝出﹔兩人與馬嘉旗的關系變化體現了毀滅與救贖的古老主題﹔馬氏兄妹呈現的則是宿怨與原諒的日常感動。

loser斷案。馬先勇尋槍是主線,險象環生又夾雜著戲謔成分,冒險故事的最終意旨是身份焦慮。面對隊長,祈求承認“我是協警”,是你們的一員﹔面對女兒,“我是你爸”,你不能改姓﹔面對老板高明,“我交過首付款”,樓房蓋不成要退錢給我。這“三座大山”壓來,馬先勇軟硬兼施,或迎或躲,表現出小人物的真實處境和無奈決斷,折射了這個時代中芸芸眾生的現實境遇以及力量懸殊的突圍嘗試。

由“故事核”開始的敘事進程,《無名之輩》經過四個階段、三組能量的明暗交替以及尋找尊嚴的悲喜征程,共同構成故事的總體走勢,符合大眾的基本價值取向。觀眾在影院的特殊“場”效應中,展開創作者和接受者的對話,同時也是個體與自我的對話。在這個過程中,意義世界有效召喚,理想與現實得以縫合。

無名之輩,承載著善與惡的潛能,其煎熬與突圍由現實中不同個體的經歷濃縮而成,每個角色都體現了一個完整的人的某一部分。英雄遇阻,幻夢成真,成功的敘事便是一次有效的審美療治。

(責編:韋衍行、湯詩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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