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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肩膀,是兒時最幸福的游樂場

2020年06月21日08:57 | 來源: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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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爸爸的肩膀,是兒時最幸福的游樂場

  編者按:在每一個孩子的成長記憶中,父親總是扮演著一個不可替代的角色。人們常說,讀懂了自己的父親,也就讀懂了整個人生。父親在兒女心目中的形象,或高大,或平凡,或嚴厲,或慈祥,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父親給予自己的愛是不計回報的。

  小時候,父親的肩膀是個游樂場,坐在上面就能看到更遠更高更美的風景﹔長大后,父親似乎不似兒時那般高大且無所不能了,但卻慢慢了解了父親的不易。

  時間,會把一切說出來。漸漸長大的孩子也學會了把感恩、珍惜和愛用文字表達出來。

  那些爸爸教會我的事

  北京市第五十七中學17級(1+3)一班 王思睿

  我爸爸是我眼中的男子漢。他是一個真正的漢子。

  小時候覺得爸爸無所不能。在我印象中,爸爸幾乎沒生過病。他對疾病的態度給我留下深深的印象。

  爸爸生在鄉村,幼時得過中耳炎。他用當時的民間偏方,把麻雀血滴在耳朵裡,結果可想而知——當然沒有治好。他長大后考上軍校,在部隊裡做了手術。要開刀的部位在腦袋,風險較大。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老家的爺爺奶奶,自己簽了同意書上了手術台,做了兩次手術才成功。不過他的聽力還是稍差,耳朵時常難受。他默默地扛起病痛!

  幾年前,爸爸得了一場比較嚴重的感冒。由於發燒,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隻能躺在床上淌汗。我跟他說,去醫院看看吧!他用沙啞的聲音回答我:“這點小病沒什麼大不了,不用去醫院,我躺會兒就好。”可是,前段時間我也是感冒發燒,他二話不說就背我去醫院。一想起這件事,我紅了眼眶。

  在對待疾病的態度上,爸爸充分體現了一個男子漢的剛強——雖然我並不希望他這樣。

  他說:“一點兒挫折就把你打倒了?爸爸告訴你,做人要自強不息!”

  “自強不息”這個詞,我不知道聽他說了多少遍。這是他的人生准則,也是對我的要求。

  我爸小時候家裡窮,凌晨四點多就要起床去上學,沒有多余的零花錢,午飯是兩個粗面饃饃。他愣是憑自己的努力走出了黃土地,至今還在和命運做頑強斗爭。他以“自強不息”來教導我,我心服口服,因為“自強不息”就是他的人生注腳。

  他就是我的榜樣。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逐漸理解他的付出與不易。有時會為他感到心酸。

  男子漢信奉“有淚不輕彈”,爸爸很少哭鼻子。可是一提起爺爺奶奶,他就紅了眼眶。與我的伯父、姑姑相比,爸爸從小不太受爺爺奶奶重視,這雖然使他苦惱和傷心,可是他依然愛他的父母。在我眼中,爸爸是一位非常孝順的人,有什麼好事都會想著爺爺奶奶,爺爺奶奶說什麼他都會盡力去做,真可以說把心都掏出來了。“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爸爸說。

  對於爸爸,我更多的是驕傲。

  有一次搬完家,我坐在床尾覺得不妙——床尾軟塌塌的像要塌了。果然,睡覺時翻了個身,就聽“咯吱”一聲,一側的板子開裂了。原來,搬家公司的人少安了一顆螺絲釘!爸爸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拿了四個實木鎮紙回來。他蹲下身,把四塊鎮紙摞起來,塞進那塊裂了的板子下,高度竟然剛好!他又試了試床的結實程度,確認沒問題后說:“你今天先睡這兒,爸明天給你修。”

  沒有不知所措、一籌莫展、愁眉苦臉,他是個行動派而不是空想家,他做過的事比他說的話、許下的承諾要多。他在生活和工作中十分果決。

  這就是我眼中的男子漢。在寫的過程中我哭了不止一次。即使他沒有什麼偉大的事跡,可一想起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偉大的人。

  他經常對我說:“你讓我感到驕傲!”

  我也想對他說:“小伙,你也讓我感到驕傲!”

  那雙洒滿星輝的眼

  北京十三中 高三(4)班 劉諾蕾

  父親的眼睛不大,可總是洒滿星辰。

  小時候最喜歡讓父親將我扛在肩上,舉得高高的。每次騎在父親的肩上,瘦弱的我就會興奮地向上夠,發出咯咯的笑聲。

  “還想飛得更高嗎?”

  “想!爸爸,還能再高嗎?”還不等我反應過來,父親已經使勁把我舉過頭頂,我伸伸手就可以摸到高高的天花板,就好像我真的長出翅膀飛起來一樣。他抬頭,帶著笑看著我。我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好像真的有璀璨的星河,安靜地閃爍著澎湃的光。

  那是我童年為數不多的、快樂的時光,或許隻有在父親面前,我才能毫無保留地將笑容展示給他。

  因為父親的眼,好像能夠容得下世間萬物所有的美。尤其是,我的歡笑與淚水。

  父親很愛笑,彎彎的眉梢總是盛滿笑意,尤其在見到他的妻子和他尚未成年的女兒之時,那是任誰都無法抵擋的柔情滿腔。他總是笑著,直到我的太奶奶過世時。我看到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之前,我甚至都以為我的父親從不知悲傷是何物。

  聽父親說,小時候因為早上一年學,無論是身高還是心智,我都落同學一大截。我的同學不會嘲笑我的弱小,但總會用各種別的辦法“欺負”我。一次吃飯無意中提起這些事,年紀尚小的我端著飯碗不由自主地難過,眼淚吧嗒吧嗒地滴進了飯碗裡。我淚眼蒙眬地望向父親,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寬慰,可那個時候,父親眼裡的光居然黯淡了下去,眉眼不再有濃濃的笑意,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

  “你為什麼不拒絕?”他停下筷子這樣問我。

  “我不知道如何拒絕。”我記得我那時是這樣回答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那樣陰沉的臉,我很委屈。他不知道,如果我拒絕了,我會失去很多朋友嗎?他不知道,如果我拒絕了,我會被孤立嗎?我一直懷著疑問,從孩童成長為少年,我不知道這個疑問現在是否煙消雲散,但當我遇到相同的情況時,我也會踟躕著不能做出自己的決定。

  “人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任何人都不能左右。”那時,父親如是說。

  我現在仍然記得,父親握著我這雙小手,拿著鉛筆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寫。立刀旁傲立的風骨長存,言字旁一點一折中的一諾千金,草字頭微微飄出的葉子和泥土混合著的清香,混合著,融入我的骨髓,在我的血脈中流淌。尚且不諳世事的我在父親的引領下,暢游在漢字的大千世界中,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更是驚嘆於漢字筆直的脊梁,與內含著的骨血與柔情。

  “寫漢字要橫平豎直。字如其人啊,孩子。”我想,父親是對的。

  或許真的是天生對文字和詩歌就著迷,我很想能與古人對話,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在月下起舞,在江邊喟嘆著:人生如夢。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如果沒有父親這樣一個引路人,在我尚在懵懵懂懂的孩提時期,將我抱在懷裡給我背誦不少古詩詞,或許我對文字的熱愛與熱血,早就被成長的風霜埋沒了。

  我對父親讀《易經》並不奇怪,畢竟之前父親能夠將一本《道德經》鑽研透,現在想挑戰一下自己參悟人生的大道理也不是不行。

  父親本是理工科出身,卻時常被誤會成是一個文科生。且不說父親深厚的文學積澱,遠遠望去,高挑的身形,溫潤的面容,熠熠生輝的雙眸,都很難讓人聯想到直來直去、用數據說話的理科生。明明看上去是水火不相容的兩種性格卻能夠在父親的身上完美融合,至今我都無法知曉父親用了什麼奇妙的法術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或許是人世間的風塵磨平了父親年少時的棱角,使他人生路上將文學的感性與科學的理性漸漸融為一體﹔又或是父親用自己的一雙眼看透了自己,看透了人的一生,才能在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之后有這樣一個像水一般,柔和又剛直的性格。

  如今父親即將到知曉天命的年紀,鬢邊飄上了霜華﹔雛鳥的羽毛已經長成,即將離開巢穴獨自飛翔。父親的一雙墨色的眸子或許終會蒙上陰翳,或許會變得渾濁,不再像年輕時神採飛揚。 可我還是會記得父親洒滿星輝的雙眼。

  他就在前方等著我,我更應該朝他奔去,追逐父親的背影,然后帶著父親的那一份,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不是嗎?

  當老爸成了“高三爸爸”

  北京市第171中學初一(8)班 晏語和

  爸爸今年教高三,似乎一下子不是我的爸爸了。

  以前,每天早上都是他送我上學,今年變成媽媽了﹔以前,晚上睡覺前他都會給我讀名著,今年往往是我睡了,他還在伏案工作﹔以前,到了周末他總會陪我出去玩會兒,今年好多次我醒來,他已經不在家了。用媽媽的話說,教高三的爸爸就是一個“心理變態”的爸爸,心裡除了高考,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今年你就當自己沒有爸爸吧。

  我不信!

  學校又要舉辦運動會了,老師要求每一個孩子都得有一位家長陪伴,我就想著讓爸爸陪我,因為我第一次參加開幕式的表演,我想讓爸爸看到。

  頭天晚上,爸爸九點多才回到家,連聲招呼都沒打,就回到自己房間,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在媽媽再三的鼓勵下,我走到爸爸旁邊:“爸爸,你明天能陪我去參加運動會嗎?”

  “你沒看我忙著嗎?我沒空!”爸爸連頭也沒回,可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可……可別的同學都有爸爸陪……你就不能陪我一次嗎?”我撅著嘴,低著頭揉搓著衣角。

  爸爸猛敲了一下鍵盤,突然轉過身:“我明天上午四節課,你知不知道!”我抬眼看見一張大黑臉,嚴厲的聲音像一把利劍,將我刺得不由退了兩步。“讓你媽陪你去吧!”

  “哼!上課上課,一天到晚就知道上課!你眼裡就隻有你的學生,他們是你的孩子嗎?他們比我還重要嗎?”我也不知道一下子從哪來的勇氣,挺胸抬頭一口氣把這些壓在心底好久的話都說了出來。說完,趕緊逃回自己的小屋,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爸爸轉動椅腳,我以為他追了過來。

  我趴在床上,嗚嗚地說:“難道不是嗎?自從你教了高三,你就不管我和媽媽了,回到家連句話也不說……我想讓你陪我去,我還不是想讓你看到我的表演嗎?”媽媽坐在我旁邊,撫著我的后背,也附和我。

  沒有聲音,房間裡安靜極了,隻有我的抽泣聲。我偷瞟了一眼,爸爸無力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對燈說:“我知道,上了高三以后,我關心你是比以前少了。可是,你們也要知道,高三和別的年級不一樣啊,爸爸教著七八十個孩子,他們要是考不上大學,就意味著一百多個爸媽的痛苦,而你,現在還不是特別緊要的時候,即便傷心,也只是暫時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不是不關心你,正是因為關心你,才想到我的那麼多的學生也需要跟你一樣的關心!”

  爸爸的話我似懂非懂,但“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是知道的,那一刻,我也才明白,我的“高三”爸爸是一個無私的爸爸,是一個值得我敬愛的爸爸!

  父親大我40歲

  首師大附中北校區 初二(9)班 林朝旭

  父親比我大了整整40歲,老來得子,擺了幾大桌宴席慶祝。

  在小學入學時,我跟著父親去報名。別人問道:你帶孫子來入學啊?父親微微一笑:“哪有這麼大歲數就有孫子的,這是我兒子!”我躲在父親的背后,心中很是歡喜。

  我上小學,他送我去,背著我的書包,大步流星走在前頭。再大的地方,他也能摸到路。那時,他的后背望上去,像一堵厚實的牆。在北京上學時,遠離家鄉,我和父親難得見上一面,所有的交流都靠一根細細的電話線維系。他總是在電話裡說:“想買啥就買啥,別太寒磣。”他努力把聲音說得很大,卻掩蓋不了蒼老的氣息。

  老啦,他這樣感嘆,嘆著嘆著,就睡著了。身子歪在沙發上,半張著嘴,打著鼾。燈光下,他的頭發和下巴上的胡茬兒,都白得刺目,似點點霜花落。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父親高大的身軀被歲月打磨得像一片瘦小的葉子,而葉脈上隱約刻寫著“我還年輕”的字樣,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頭發白得如一團蓬鬆的棉花。

  這麼些年,父親一直在用行動和語言激勵自己、強逼自己時刻保持年輕狀態,好給我掙足夠多的錢,給我足夠多的幫助,給我足夠多的愛,也給我足夠多的從容與坦然,讓我不因有一個年邁的父親而自卑。而我,居然根本不懂父親的良苦用心,竟在他夸耀自己還年輕時,曾生出一絲不滿。如今,看著父親,我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父親就像根一樣默默奉獻,向下,向下,努力獲取更多的營養,幫助我長得更高,但他終如一株耗盡生機的植物,匍匐到大地上。

  指導教師:鄒雯靜

  雨中,他把自己的夾克披在我身上

  二十中學新都校區 初一(3)班 劉念

  我的父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一個不高不矮的身高,一頭油油的卷發,一雙炯炯有神卻又細得像月牙一樣的小眼睛。他在我的眼中,是一個家的頂梁柱,有他,就有安全感。

  我和老爸的交流不算多,多數聊天都是在說學習。可是雖然他平時沉默寡言,但隻要一提到學習,嘴裡就和裝了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又粗又短的眉毛總是在這時躥得老高,那月牙似的眼睛此時也瞪得老大,嗓音也不由得拉低,而此時的我隻能低著頭,一般都是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心想:“你聽,又開始了!”

  即使這樣,我對爸爸的愛還是沒有一分一毫減少,躺在床上,細細品味我與父親的往事,腦中不禁陣陣波瀾,不時笑出了聲。

  一個初夏的下午,天空下著很大的暴雨。坐在教室裡的我,心中忐忑不安:“爸爸還會來接我嗎?”我望著被雨水濺得模糊的窗外,不停地思索著。“鈴鈴鈴”到了放學的時間,我坐在屋檐下望著遠處。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黑色的大衣、棕色的絨褲,我狂奔過去叫住了他,可是轉過身來卻是一個陌生的臉龐,一陣陣尷尬襲來:“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人了。”我又失望又難過。

  我再次回到屋檐下,直到最后一個伙伴也向我道了別。我站了起來,正轉身准備回教室,突然有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我猛地回頭,隻見爸爸沒有帶傘,只是在雨中向我招手,向我微笑。我跑了過去,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心情,在爸爸的懷裡大哭。爸爸連忙用他唯一的一件夾克給我披在了身上,冰涼又溫暖。他用他月牙似的眼睛看著我,瞇成了一條縫。他緊緊握住我的手,即使他的手很涼,像冰塊一樣涼,但還是緊緊地抓住我,念叨著,“對不起閨女,急壞了吧。”

  我愛他,愛他的偉大,愛他的無私,愛他對我的那份深深的愛。

  如今,爸爸頭上又多了幾根銀絲。我隻想對同學們說,多陪陪父母吧,用一顆真誠的心去學會感恩。父母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養育了我們,把所有的愛和時光都付出給了我們,別再一味地索求。

  他固執、堅強、勇敢,這就是我的父親,我的大樹,永遠為我保駕護航的大樹。

(責編:蔣波、丁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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