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劳 资料图
人民网北京10月30日电 (陈苑)10月30日凌晨,《老人与海》的译者吴劳先生因病在上海去世,享年90岁。据上海译文出版社文学编辑室黄主任透露,吴劳先生的追悼会将于下周举行。
吴劳生平及主要作品
吴劳,上海翻译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主同盟盟员。1951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英国文学系,1949年入北京劳动大学外文研究班学习,华北人民革命大学第二期毕业,历任上海译文出版社编辑、编审,是全国美国文学研究会理事。
译有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等,合译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艾·巴·辛格的《卢布林的魔术师》等。
吴劳翻译海明威《老人与海》精彩章节
他是个独自在湾流中一条平底小帆船上钓鱼的老人,这一回已去了八十四天,没逮上一条鱼。头四十天里,有个男孩跟他在一起。可是过了四十天还没捉到一条鱼,男孩的父母对他说,老人如今准是终于“倒了血霉”,这就是说,倒霉到了极点,于是男孩听从了他们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条船,头一个礼拜就捕到了三条好鱼。男孩看见老人每天回来时船总是空的,感到很难受,他总是走下岸去,帮老人拿卷起的钓索,或者鱼钩和鱼叉,还有收卷在桅杆上的帆。帆上用面粉袋片打了些补丁,收拢后看来像是一面标志着永远失败的旗子。
老人消瘦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那是太阳在热带海面上的反光所造成的良性皮肤病变。褐斑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他的双手常用绳索拉大鱼,留下了勒得很深的伤疤。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像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
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老,除了那双眼睛,它们像海水一般蓝,显得喜洋洋而不服输。
“圣地亚哥,”他们俩从小船停泊的地方爬上岸时,男孩对他说。“我又能陪你出海了。我家挣到了一点儿钱。”
老人教会了这男孩捕鱼,男孩爱他。
“不,”老人说。“你遇上了一条交好运的船。跟他们待下去吧。”
“不过你该记得,你有一回八十七天钓不到一条鱼,跟着有三个礼拜,我们每天都逮住了大鱼。”
“我记得,”老人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没把握才离开我的。”
“是爸爸叫我走的。我是孩子,不能不听他的。”
“我明白,”老人说。“这很在理。”
“他没多大的信心。”
“是啊,”老人说。“可是我们有。可不是吗?”
“对,”男孩说。“我请你到露台饭店去喝杯啤酒,然后一起把打鱼的家什带回去。”
“那感情好,”老人说。“都是打鱼人嘛。”
他们坐在饭店前的露台上,不少渔夫拿老人开玩笑,老人并不生气。
另外一些上了些年纪的渔夫望着他,感到难受。不过他们并不流露出来,只是斯文地谈起海流,他们把钓索送到海面下有多深,天气一贯多么好,还谈起他们的见闻。当天打鱼得手的渔夫都已回来,把大马林鱼剖开,整片儿横排在两块木板上,每块木板的两端各由两个人抬着,摇摇晃晃地送到收鱼站,在那里等冷藏车来把它们运往哈瓦那的市场。逮到鲨鱼的人们已把它们送到海湾另一边的鲨鱼加工厂去,吊在组合滑车上,除去肝脏,割掉鱼鳍,剥去外皮,把鱼肉切成一条条,以备腌制。
刮东风的时候,鲨鱼加工厂隔着海湾送来一股腥味;但今天只有淡淡的一丝,因为风转向了北方,后来逐渐平息,饭店露台上可人心意、阳光明媚。
“圣地亚哥,”男孩说。
“哦,”老人说。他正握着酒杯,思量好多年前的事儿。
“要我去弄点沙丁鱼来给你明天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