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新:《新教育的一年级》的出版是一个传奇的开端
文如其人。从某种意义讲,每一部作品都是作者的心灵自传。《新教育的一年级》这套书,更是作者童喜喜本人的生命传奇。
身为儿童文学作家,年轻的童喜喜是让人羡慕的。2003年,她用六天创作出自己的第一本童书《嘭嘭嘭》,获得近十个国家级奖,十二年畅销数十万册。2009年,她潜心五年、修订二十余稿创作的《影之翼》,似是迄今中国唯一一部以儿童视角反思南京大屠杀的童书,以其深刻的历史感、哲学性和优美幽默的文字,广受好评,成为原新闻出版总署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的百种优秀图书之一,并成为当年唯一入围“《当代》长篇小说年度奖”的童书。
作为一位资深公益人,年轻的童喜喜是让人尊敬的。从1999年用稿费捐赠第一位失学女童开始,她前后捐助了三十五名失学儿童,为数千名山区孩子赠送各类课外书,赴山区支教成为当地十余年唯一的女教师……直到2009年7月,她偶然参加了新教育海门年会,被这样一群民间教育人的理想情怀、专业精神深深打动。她从此投身新教育实验中,不仅一直捐赠稿费资助一线教师,而且身体力行担任公益项目负责人。
我是在新教育中结识童喜喜的。和很多人一样,我也一再惊讶于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竟然在那么多的公益活动中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但是,最让我惊讶的,还是这套《新教育的一年级》。
所有文学类型中,童书可能是与教育最为紧密相关的一种。能够看出,从教育的角度切入,是不少童书努力的方向。但教育上的思想性与文学上的可读性并存,的确是对作者的巨大挑战。它不仅要求作者有对教育的深刻理解,还要有深入浅出的功夫。只有这样,才能砸开教育的核桃壳,让孩子津津有味地吃到核桃仁,不知不觉汲取营养。《新教育的一年级》主动挑战这个童书高地,首创“童书即课程”的写法。
故事不等于课程。童书是讲故事的,课程则是教学的依托。一个故事和一个课程的关系,就像一粒珍珠和一串珍珠项链,课程是故事的集中与升华。对孩子来说,再好的故事如果没有和他自身发生共鸣,就可能被迅速淡忘。但一个好的课程所带来的冲击,却可以深深烙印在心灵上,影响一生。
《新教育的一年级》一个月一本,以时间为序,依托新教育丰富独特的课程体系,依靠童喜喜在对这些课程谙熟于心后生动风趣的文学解读,用几个故事组合成为一个个课程。在这些课程中,童喜喜又以“故事套故事”的形式,精选了新教育教师在教学中使用过的经典图画书,把它们巧妙融入书中的“生活”里,书中有书,让经典文本更鲜活,让现实生活更深刻,并且针对孩子、父母、教师最感兴趣或最为困扰的问题,进行准确有效的解答。
还要特别强调的是,《新教育的一年级》中所讲的一百四十四个美好故事,都是在中国大地上、在新教育实验中真实发生过的案例。这本书,不仅是传奇作者童喜喜所写的小说,更是一群新教育行动者用生命书写的传奇!能够创作出这样的作品,跟童喜喜独特的生命体验密不可分。新教育人都说,童喜喜投身新教育的五年,是一直奔跑的五年。她去过两百多所新教育实验学校,在其中两所学校驻扎了近一年。她在五十多个城市进行了三百多场演讲,与成百上千名一线教师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样倾情投入的过程,让她收集到的不是冷冰冰的教育案例,而是一颗颗炽热跳动的心。
童喜喜曾经说,她完成《新教育的一年级》系列童书的写作,“最大动力就是为了赚到更多稿费,多聘请人、多资助活动, 把推动阅读这件事做得更好”。这套书的出版,又催生出许多感人的行动:出版社把50%利润、作者童喜喜把50%稿费捐赠给新教育基金会,并共同开展乡村阅读公益活动。
我相信,《新教育的一年级》的出版,只是一个传奇的开端。我深信,在这样的书写、阅读和行动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能得到传承与发扬,作者和读者、大人和孩子,都能创造出新的生命传奇。我深信,并深深期待着!
《 人民日报 》( 2015年03月23日 2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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