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改革开放四十年,文化大家讲述亲历——
见证人·第十八期|夏菊花:杂坛金英永流芳
编者按: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这样说:“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人的文化自信,不仅源自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源自我们的文化积淀和精神信仰,更源自五千年来中华民族产生的一切优秀文艺作品,以及创作这些作品的德艺双馨的文化大家。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正值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怀揣对优秀传统文化保护与传承的敬畏之心,人民网推出融媒体文艺栏目《见证人丨致敬改革开放40年·文化大家讲述亲历》,邀请改革开放40年以来当代中国最具代表性的文化艺术大家,分享其求艺之路的艺术探索与思想感悟,呈上对改革开放40年文艺发展最具诗意的表达,通过有情感、有温度、有底蕴的人物呈现,彰显艺术作品的时代之美、信仰之美、崇高之美。
本期节目带您走近著名杂技表演艺术家夏菊花。“艺术人生70年,风雨菊花倍鲜艳。”从舞台上为观众奉献一切的杂技演员,到舞台下为了杂技艺术发展四处奔波的杂协主席,夏菊花头顶的光环在变,但她对杂技艺术的守护与传承不曾改变。
十一月的南方,秋意正浓,我们来到湖北武汉,拜访中国杂技家协会名誉主席、著名杂技表演艺术家夏菊花。
从旧社会流离失所的街头杂耍艺人,到新中国受人尊敬的艺术家;从家庭式的小戏班演员,到享誉海内外的“杂技皇后”;从舞台上为观众奉献一切的杂技演员,到舞台下为了杂技艺术发展四处奔波的杂协主席……“艺术人生70年,风雨菊花倍鲜艳。”夏菊花头顶的光环在变,但她对杂技艺术的守护与传承却不曾改变。改革开放四十年之际,记者专访夏菊花,聆听她投身杂技艺术的心路历程,感受一代“杂技皇后”对于中国杂技艺术的热忱与坚守。
“金质奖章不是我的终点,而是起点”
记者:今年五月,您入选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您的两个节目《顶碗》和《柔术咬花》深受广大人民喜爱,也为您赢得了“杂技皇后”的美誉。当初您是怎么和杂技结缘的?
夏菊花:我本不姓夏,姓徐。5岁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亲把我送给了夏家班的夏老板做“押子”,从此改为姓夏,过起了杂耍艺人跑江湖的日子。那段时间为了生计而奔波,非常辛苦。在表演《空中飞人》时,用一根粗绳子绑住我的辫子,升吊在半空荡秋千。每演下来,用手摸头,头发掉下一把。那时候,杂技只是我的饭碗,当时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
夏菊花表演《顶碗》“双层双飞燕拐子顶”技艺
记者:可以说您在接触杂技的头几年是为了生存而训练、演出,是怎样的契机让您从“要我练”开始向“我要练”转变的?
夏菊花:那是1952年的事情了,我对此记忆犹新。当时武汉市正组织民间艺人前往朝鲜慰问志愿军,未满18岁的我毛遂自荐,最后被告知只有满18岁的演员才能去前线演出。然而,我在名单里看到有别的未满18岁的演员获得了名额,询问之下,得知他们因有自己的看家绝活才榜上有名。这件事对我来说既是一次打击,又是一种激励,激励了我练就属于自己的绝活——顶碗。
顶碗要从基本功练起,如果想要碗在头上放得稳,就必须要“压门子”——我当时用了三块砖头顶在头上练,并且在碗里盛满沙,然后直接往头上压,这样头上才有痕迹、有“门子”,碗放在头上才不会倒。每天光“压门子”就至少用去一两个小时,疼得我眼泪直流,并且光顶碗不行,我还要设计一些新的动作。当时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一个动作,也会马上爬起来试一下。有时候练得浑身都疼,但为了有一个自己的看家节目、为了以后不再“落榜”,我又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记者:《顶碗》不仅在国内家喻户晓,在世界上也获得了极高的赞誉。1957年七月,您参加了在莫斯科举行的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并凭借《顶碗》获得了金质奖章。
夏菊花:这是我获得的第一枚世界金奖,也是我们中国杂技艺术在国际上第一次获得最高荣誉。当我获得这份荣誉的时候,我觉得这枚奖章不应该是我的终点,而是起点,我还要继续努力,继续发展创新、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杂技艺术就是挑战极限,变不可能为可能、变想象不到为可能。
我觉得“顶碗”还有可以挖掘的潜力——由双手到单手、由静态到动态、由低处到高处,最重要的是碗能否离开头部、用脚夹出去后再夹回来?当时一天到晚就在想这件事儿,跟着了魔似的。“脚面夹碗”我从1960年开始练了三年,刚开始的时候不敢放太多碗,只能用砖头。有时候腿练得非常疼,上楼梯都吃力。1963年,我在民众乐园的舞台上表演,将这个新动作呈现给观众。第一次、第二次都失败了,到了第三次尝试终于成功,台下的观众纷纷站起来给我鼓掌。后来还有观众在寄给我的信中写道,我在前两次失败的情况下还毅然选择再来一次,这种不怕困难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夏菊花表演《柔术咬花》
记者:您的《顶碗》和《柔术咬花》两个代表节目让杂技艺术成功走出了国门,让外国人欣赏到了中国杂技的魅力。在对外交流的过程中,让您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夏菊花:印象最深的是在1965年,我在法国巴黎的夏乐宫演出,四十天场场爆满。当地观众连连惊叹“中国人太厉害了”,法国许多女性观众,进场时带着礼仪手套,在我表演结束后,她们纷纷脱下手套、站起身来鼓掌。此外,还曾经有外国观众在表演结束后来到后台,一定要看看道具碗,甚至有观众非要来摸摸我有没有骨头,直到用手摸、用眼看,他们才相信我的表演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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