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姜戎小說《狼圖騰》改編的電影《狼圖騰》正在熱映,原著小說的一些爭議內容再度被提及。此前,媒體調侃稱“小說認為‘狼是動物中唯一不可馴服的、十分神秘的動物’,但如果狼真的不可馴服,那狗從何而來……”如今,關於狼能否被馴服的討論還未結束,蒙古族作家郭雪波的一則聲明又引發了關於狼是否是蒙古族圖騰的討論。
郭雪波發表在微博的聲明稱,“狼從來不是蒙古人的圖騰,蒙古所有文史中從未記載過狼為圖騰!這是一漢族知青在草原隻待三年,生生嫁禍蒙古人的偽文化!蒙古人最早信薩滿后佛教。狼是蒙古人生存天敵,狼並無團隊精神,兩窩狼死磕,狼貪婪自私冷酷殘忍,宣揚狼精神是反人類法西斯思想。我們保留訴諸法律捍衛祖先和民族文化的權利。”
郭雪波是中國作協會員,中國環境文學研究會副會長,著有長篇小說《錫林河的女神》、《火宅》、《淪喪》、《大漠狼孩》、《狐嘯》,中篇小說集《沙狼》,中短篇小說集《沙狐》等。他1960年代末畢業於內蒙古蒙文專科學校,1980年代曾在內蒙古社科院文學所專門從事蒙古族歷史文化研究,自認“對自己民族的歷史還是了解的”。
《狼圖騰》中的許多細節也被郭雪波質疑,諸如成吉思汗的戰旗是九足神鷹,從無狼旗﹔“蒼狼白鹿”的傳說,歪曲了蒙古族經典史籍《蒙古秘史》的開篇一段描述:“孛日帖·赤那與妻豁埃亦·瑪闌勒,渡滕吉思而來”,這是一對夫妻人名,孛日帖·赤那的意思為紫色狼,豁埃亦·瑪闌勒的意思為花色牝鹿即母鹿,可姜戎把這直接當做真的“蒼狼”與“母鹿”,稱蒙古人祖先就是狼和鹿。
郭雪波在微博回應讀者評論時表示,關於針對《狼圖騰》的質疑,“我可是說了好多年……著名蒙古族老作家瑪拉沁夫還找組織反映過,我們一直在呼喊,發我們的聲音。可在狼圖騰形成的利益集團面前,我們深感到聲音何其微弱!”
幾年前,郭雪波就認為《狼圖騰》借用了自己作品關於生態文化的理念。“我也寫過長篇《大漠狼孩》,后改版《狼孩》從積極角度描寫過人與自然人與狼關系。2000年《大漠狼孩》出版后《狼圖騰》作者通過他人從我這裡討要過一本,三年后他拋出《狼圖騰》借用我的生態文化理念是小事我不計較,但給蒙古人愣按狼為圖騰那就褻瀆我們祖先篡改民族歷史文化大事了。”
就像《狼圖騰》自出版以來在歷史學、民族學、軍事學等多個領域就沒有平息過的爭論一樣,關於狼是否蒙古族的圖騰也一直有爭議。在郭雪波文章的評論裡,網友@倉野76指出,關於突厥-蒙古遠祖的狼圖騰崇拜,可以在《蒙古秘史》余大鈞注本、姚大力《北方民族史十論·“狼生”傳說與早期蒙古部族的構成—與突厥先世史的比較》、王小甫《中國中古的族群凝聚》第1、5章裡找到証據。比如《蒙古秘史》開卷:“成吉思汗的根源。奉天命而生的孛兒帖·赤那(蒼狼),和他的妻子豁埃·馬闌勒(白鹿)”。余大鈞注,“這說明蒙古遠祖承了森林狩獵時代的鹿圖騰和草原游牧時代的狼圖騰。”
姜戎,原名呂嘉民,1946年4月出生,北京人,曾任中國勞動關系學院教師。1967年自願赴內蒙古額侖草原插隊,1978年返城,2004年出版作品《狼圖騰》,憑此作榮登“2006第一屆中國作家富豪榜”。
《狼圖騰》被出版商稱之為世界上迄今為止惟一一部描繪、研究蒙古草原狼的“曠世奇書”。但其關於“狼性”與我國各個強盛朝代文化歷史的聯系引起一定的爭議和抨擊。2008年,多位當年和《狼圖騰》的作者姜戎一起去內蒙古插隊的知青與相關專家在北京召開座談會指出,《狼圖騰》一書與事實出入較大。
如曾在內蒙古草原當了7年知青的作家馬波認為,小說與事實出入較大。草原牧民對狼恨之入骨,沒有任何牧民把狼當成神來膜拜。《狼圖騰》虛構了一個事實,虛構了一種文化。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劉小萌說,從史學的角度看,對狼的圖騰崇拜隻存在於原始的先民信仰階段,並且只是諸多圖騰崇拜中的一種。
但同為當年內蒙古知青的畫家陳繼群認為,《狼圖騰》畢竟是一本小說,對它不必過分苛求。《狼圖騰》一書的價值在於,它有助於促進人們的個性解放和人格獨立﹔它能提高人們的環保意識和生態觀念,使更多的人增加對草原和草原文化的了解。
小說《狼圖騰》曾於2007年獲曼氏亞洲文學獎,如今已經在海外出版了意大利文、日文、法文等七種外文版本。 (長宛)
(來源:海口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