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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文化是與傳統、現實相關的氣質

2017年10月16日08:22 | 來源:羊城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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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評論:文化是與傳統、現實相關的氣質

  文化是與傳統、現實相關的氣質

  文裡是一個村。這樣的村庄,在中國千千萬萬。在潮汕平原,這樣的村庄在過去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在今天,它卻吸引了眾多作家的眼光,紛紛來到這個臨近韓江出海口的村落,書寫潮汕,品讀文裡。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魅力?有哪些奧妙?

  答案其實很簡單,這就是文化。是文化的力量和魅力,將這些作家吸引到文裡。這裡的文化,不僅僅體現於一條幾千人的村裡,就有36座祠堂,村裡有圖書館,展覽廳,有非遺項目英歌舞隊、鯉魚舞隊、潮樂隊等﹔這裡的文化,還凝聚於遍布文裡的各個家族祠堂、家廟以及庭院,盤桓於各家門頂上的牌匾、屋前屋后的石鼓與拴馬樁,流淌於一條條麻石鋪成的古巷,更滲透進所有文裡人的血脈和道德規范、行為方式中。正是這交織著歷史與現實、傳統與現代,既重內容又重形式,既守規矩又一切皆成方圓的文裡文化,令作家們興奮莫名,眼界大開。於是,有了一本叫《煮酒文裡》散文集,有對文裡文化形態各種各樣的感悟和展示。

  郭小東是潮汕人,近期又有系列潮汕家族長篇小說問世,故他對文裡的文化體味尤深:“文裡的傳統,沒有被時間沖淡,祠堂、家廟以及各種各樣的古老遺存,維護並制約著現代化的速率。盡管它已不可能是一片純粹的淨土,但是,它畢竟有過沉厚的傳統因襲,鄉土中國禮治的習慣和神明的殘跡”(《煮酒文裡·序》)。

  溫遠輝的《秋到文裡》,以富於詩性、柔和中有力度和情感溫度的文字,側重寫文裡村一條叫藤巷的古巷。這條修建於南宋理宗年間的古巷已有800多年的歷史。它既是一個傳說、一個象征,更像一條時光隧道,連接著歷史、現在和未來。因此,徜徉在古巷裡,沐浴著秋天的夕陽余暉,撫摸著留有滄桑刻痕的土牆,作者自然心生感慨、浮想聯翩,聯想到古村的前世和今生。是的,這就是在寂靜中與歷史對話,在文化的厚重中品味童年的記憶和鄉愁的美好。

  肖建國不同於溫遠輝。他的落筆點不是古巷,而是祠堂。祠堂遍布潮汕平原的各個村落,它是權威、神秘與法度的象征。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在文裡村,竟然有36座祠堂。這不但在潮汕,在全國恐怕都極少見。肖建國不愧為寫小說的行家裡手。他不但細致描寫了遍布文裡的各個祠堂的外部環境,內部的結構與格局,更是以小說家的筆致,挖掘出了埋藏於祠堂背后的各種歷史和故事,其間還穿插進大量的生活細節。在自然朴實娓娓道來中讓人見証了歷史的滄桑。

  田瑛的寫法有點“取巧”。他的取景點是人的表情。他從村書記謝秋強寬厚的臉上那招牌式的微笑,從文裡無論男女老少柔和的“面部肌肉的線條”,“親切而友善”的眼神,以及逢客“無一例外概笑臉相迎,必先敬煙,再端茶”。正是從這些自然而然、發自內心的民間禮儀,田瑛看到了一種源遠流長的文化的浸潤,並以小見大,從“文裡之斑”進而窺見整個“潮汕之貌”。

  與田瑛的以“點”見“面”相比,艾雲則是“全景式”的書寫。4.5萬字的一篇散文,足見她寫作的認真,思考的深入。在這篇名為《鄉村啟示錄》的散文中,艾雲以她一以貫之的詩性筆致和人性追問,從南宋時期文裡謝姓的先祖、時任潮州路總管謝壺山和君和公主寫起。當然,艾雲關注的目光還是現代,是中國鄉村的生態環境問題,見証文明教化的力量對於匡正世道人心的作用。

  東方莎莎的寫作似乎總離不開香水。所以到文裡採風時也忘不了帶上一瓶納西素女香。而當她被香氣裹挾著來到文裡,端的是溫柔婉曲,滿紙留香。而且,這牡丹香氣居然“飛上文裡古老的建筑房梁上,去與象征‘德者富貴’的牡丹花擁抱去了”。這是作家的幻想,卻也是現實的映襯。

  《煮酒文裡》中黃國欽、謝秋強、李煜群的散文也各有千秋,值得一讀。黃國欽的《千秋文裡,好漢放歌》,柔軟溫情中見出豪邁。謝秋強雖是文裡村的領頭人,但寫起散文來,其情感、意境和優雅絲毫不遜色於作家。李煜群是潮州本土散文家,他對鄉村文化自有一份堅守的執著和獨到的理解。值得一提的是本書還收進了張建渝、伊始和黃國欽關於“當下的文學怎麼抒寫鄉村”的對話,對話中不乏精彩的見解。

  文裡是一個現代化程度相當高的鄉村,也是一個特色鮮明、文化積澱深厚的鄉村。文裡對於中國新農村的建設無疑有著多方面的啟示意義。比如如何重新認識鄉紳和“老人堂”在穩定鄉村秩序中的作用,如何有效地保護生態環境,等等。而對我來說,我感悟到文化是一種氣質,這種氣質深深植根於傳統文化的沃土中,又與當下的現實生活緊密相連。如果中國的鄉村都像文裡這樣擁有自己獨特的文化氣質,那麼,它就可以擁有青山綠水和夢想,乘著鄉愁的現代化航船,在時代的大江大浪中淡定自如地行駛。

(責編:艾雯、吳亞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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