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華沙老城

　　華沙老城有許多景點，如美人魚雕像、王宮和居裡夫人博物館等，其中長方形集市廣場是華沙的地標，18世紀前一直是城市中心。如今廣場周圍遍布餐館、禮品店和咖啡館，每逢周末，原本穿城而過的老城公交車會改道而行，這裡隨即變成步行街，成為孩子和街頭藝人的樂園。

　　城堡廣場與老城廣場一步之遙。穿過有些逼仄的小巷，路過林立路邊的教堂，忽然一片明亮的景觀進入眼帘——這就是更加開闊的城堡廣場。過去的戰爭硝煙早已散盡，如今廣場已成為民眾休閑游玩的場所，和平帶來了安詳與靜謐。

　　漫步華沙老城，腳踏凹凸不平的鋪石，看到斑駁的牆面和屋頂上頗有年代的瓦片，以及街頭的陳舊木椅，一切都顯示著城市的古老。假若你認為這一切都是城市最初建立時所修，便已被眼前景物的滄桑所誤導，其實這一切都來自重建。

　　華沙城坐落於中歐諸國貿易通商要道上，有800多年歷史。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華沙有86萬人喪生，超過85%的建筑物被摧毀，957幢戰前被列為文物古跡的建筑僅保留下34幢，其中782幢完全毀壞，曾經富麗堂皇的古典建筑蕩然無存。

　　一些人斷言，戰前的美麗華沙已無法重現。然而令人感動和敬佩的是，在二戰結束后的20年裡，波蘭人民奇跡般地恢復了華沙城的原樣，重新獲得了失去的記憶，凝聚了民心，維護了民族尊嚴。華沙的毀而不滅，不僅是歷史建筑的重建，也是民族精神的重生。

　　1945年2月，華沙成立首都重建辦公室，民眾爭相向政府提供戰前的老照片、風景畫冊、明信片，還有按照老人回憶建筑風貌記錄的圖紙，資料總重達幾百噸。二戰前，希特勒曾威脅吞並波蘭，華沙大學建筑系的師生們預感到古城將遭到毀滅性的破壞，便對華沙城幾乎所有建筑和街區進行了全面測繪。他們不僅詳細繪制了街道位置、建筑物立面造型並拍攝了大量照片，幾乎將古城的每個細節都精確記錄下來。戰爭爆發后，他們不顧危險繼續測繪，並從市建筑部門大樓內搶救出大量歷史資料，藏在一個修道院的古老石棺裡。正是這些資料為華沙重建提供了重要信息。

　　1947年，華沙重建工作正式啟動，政府組織人力和資金，對20世紀30年代外國佔領波蘭以來的建筑進行美學和文物價值方面的甄別，希望重建后的城市建筑能夠體現華沙主要歷史時期建筑的風貌。1年3個月后，城市中的廣場得以重建，隨后一些歷史建筑也被陸續修復。不到3年時間，華沙城基本恢復原貌，那些宮殿、教堂和城堡重現昔日的巍峨壯觀。

　　世界文化遺產的評定規則原本拒絕接受重建的“遺產”，而華沙老城，一座二戰后重建的城市，卻在1980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這是特例也是奇跡。打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是波蘭人民保護自己民族文化和歷史傳統的精神。

　　制圖：蔡華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