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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銘心》面世 作家葉兆言:能安心寫作,我應該惜福

2018年05月22日08:45 |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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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能安心寫作,我應該惜福”

  祖父葉聖陶和父親葉至誠隻能業余創作,葉兆言覺得自己有幸能夠全力投入寫作。

  ▲《刻骨銘心》書封。

  本報記者 路艷霞

  “我最大的幸運其實是很喜歡寫,而且一直沉溺在寫作中。”作家葉兆言已步入花甲之年,他說隻要正常寫作,吃飯也香,睡眠也好,要是不寫點什麼,就什麼都不好了。他的長篇小說新作《刻骨銘心》近日面世,這是他堅持幾十年寫作的又一次收獲。但他懇切地說:“我從不過高估計自己,每一次寫作,我都把它當作對以往作品的拯救。”

  談新作

  人物家國情懷“刻骨銘心”

  談及新作,葉兆言表示,《刻骨銘心》雖有著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歷史背景,然而其意不在寫歷史,而是寫“人”,寫人的生活、情感、命運,痛與愛,失意或歡欣。那個年代,軍閥混戰,日軍侵華,南京則處於這一切的風口浪尖上,各種人物在那個特殊年代都經歷了刻骨銘心的人生,主人公紹彭更從一個富家子弟成長為一個追求光明、追求真理的革命者。

  這部小說初稿2017年首發於《鐘山》雜志,此后葉兆言對書稿進行了修改,並增加了《在南京的阿瑟丹尼爾》等章節段落約1萬字,濃墨重寫了日軍侵華時南京城的慘烈氛圍,具有濃重的家國情懷。“這裡面的故事早就有了,一直沒有寫。”葉兆言透露,直到有一天看到“刻骨銘心”這幾個字,他突然意識到似乎找到了一根繩子可以把那些散落的珠子穿起來,而那些故事正是“珠子”。

  新作也包含了葉兆言的不少新嘗試。他特意選擇了一個冗長的開頭,寫了兩個非常簡單的故事,第一個故事是一個女孩的故事,說的是人類有可能面臨無性的痛苦﹔第二個故事講一個人突然失去語言、無法表達的痛,看起來和后面的情節發展並無關聯。葉兆言揭秘道,他特別喜歡契訶夫的《海鷗》,該作有一個很倉促的結尾。“所以我寫這本書時,就想寫個冗長的開頭,還特意選擇了一個倉促的結尾,這是一種技巧,也是在向《海鷗》致敬。”

  小說中有嘗試,更離不開多年的積累。上世紀80年代,葉兆言在南京大學讀中文系,“當時南京大學的風氣是,至少三年你別寫,就是老老實實地讀。”那幾年,他整天泡在圖書館,也熟悉了老的文學刊物和報紙,就像《刻骨銘心》中寫到的一些廣告細節,就是其當年看老報紙登載的廣告,覺得十分有趣,隨手抄下來的。

  談創作

  自己為人謹慎為文放蕩

  在文學評論家潘凱雄看來,葉兆言不屬於能快速圈粉的那類作家,屬於要慢慢品的作家。文學評論家賀紹俊也發覺,葉兆言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寫作,從不跟著某種潮流、某種力量走,而不少作家確實是隨潮流、跟市場或借海外漢學家而走紅的。

  葉兆言如此回應道,“我有一個基本原則,如果屬於某一個流派其實是很糟糕的,寫作者應該特別清醒地認識到,要成為一個單數。”事實上,他一直在要求自己,不要以“你們、我們、他們”等團伙的形式出現,而是以“你、我、他”的個人形象出現。

  上世紀80年代末,葉兆言以中篇小說《棗樹的故事》和“夜泊秦淮”系列一鳴驚人。談及舊作,他說,《棗樹的故事》不斷被退稿,自己也不斷修改,於是就有很多風格雜糅其中。他還揭秘道,自己在寫”夜泊秦淮”系列時,其實有反諷和調侃意圖,“我當年是現代文學研究生,看了很多過去時代的小說,看出很多毛病,所以想戲仿、‘調戲’一下那些寫作。”葉兆言坦言,他寫歷史小說之時,正是傷痕文學、尋根文學大行其道之時,他於是想寫和傷痕文學、尋根文學不一樣的東西,“別人要尋根的話,我還不如把‘根’拿出來,嘲笑一番。”

  葉兆言喜歡放開了寫,想寫歷史就寫歷史,想寫現實就寫現實,從不擔心寫壞掉了。但是“為文放蕩”,也讓他在文壇上的地位變得尷尬起來,什麼流派都會參與其中,“談到先鋒派會談到我,談到新寫實主義會提我,談到新歷史主義還會提到我。”

  談南京

  透過南京這扇窗看中國史

  南京近現代的百年歷史,是葉兆言一個重要的寫作資源,他自己也承認,起碼有一半的小說寫到了南京。有人於是評價,他用文字佔有了一座城市,而葉兆言表示,他想跳出本土、跳出南京,但其實很難。

  早在上世紀90年代,葉兆言寫過一本“南京人”系列。書中他曾提出一個觀點,被很多人不斷地引用。“我說,北京人愛做官,上海人愛賺錢,南京人什麼都做不了,我們就做學問。”在書裡,他還煞有介事地說這句話是引用自一位民國老先生。但葉兆言透露,其實並沒有這號人,“我覺得這是文學的一個基本態度,我編的這個故事是代表了自己的一種希望,希望南京人能夠這樣,更希望中國人都能這樣。”

  正在寫作中的《南京傳》長達20多萬字,葉兆言解釋,他寫“南京人”系列時就有過念頭,“能不能通過南京這扇窗戶,來把中國的歷史說一遍?”他坦言,這次是從各個不同時期的南京來看中國歷史,目前這部作品開始收尾。

  “我整個人命很賤,生命不息,寫作不止。”葉兆言說,寫完《南京傳》,他還會把停滯了許久的中篇小說和短篇小說寫作,再延續下去。“我祖父(葉聖陶)和我父親(葉至誠)都熱愛寫作,但是他們都是業余作家,一生中隻能拿出百分之幾的精力來寫作。”他感慨,和他們相比,自己可以全力以赴地寫作,95%以上的精力都用在寫作上了。“那我為什麼不惜福?一個作家特別脆弱,政治、經濟、健康、名利等等原因都會影響寫作,在過去一百年中,能讓一個作家安安心心坐在桌子前寫作的時間,太少了。”他認為,既然自己獲得了寫作的機會,就應該認真地寫,“住更大的房子,配兩個女秘書,都解決不了寫作的問題,作品寫不好,就是自己沒做好。”

(責編:吳亞雄、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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