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宋國鋒話劇《父親》劇照。 |
宋國鋒是話劇界唯一一位梅花獎“三度梅”的獲獎者,他也曾四次榮獲“文華大獎”。
今年是宋國鋒從藝第五十三個年頭了。演戲、導戲,年近古稀,他仍在為自己“終身無悔的話劇情結”奔忙著。演員被他“隨意”一點撥,整個舞台便活了起來。“你的情感真,動作才會真,不能拖泥帶水。”排練時,他親自上台為演員示范,一抬手、一探身,風採不減當年。
很少有人知道,小時候的宋國鋒,曾經對舞台“望台興嘆”。爺爺經常帶他到戲園子聽戲,可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讓他聽不懂也坐不住。加上小伙伴們都嘲笑他唱歌跑調,因此,當看到隻說不唱、像電影一樣的話劇時,他不禁眼前一亮:原來,戲還能這麼演!
心中隱藏的表演熱情,總算找到用武之地。宋國鋒組織小伙伴們排演《烈火金剛》《紅岩》等小說中的故事,小作品《一百分不算滿分》還進入了學校禮堂,再后來竟被赤峰市委宣傳部長和烏蘭牧騎隊長看中。1966年3月,宋國鋒成為赤峰市烏蘭牧騎的一員。
烏蘭牧騎是活躍在內蒙古的文藝輕騎兵,被譽為全國文藝戰線的一面紅旗。跟隨這面紅旗,宋國鋒深入工廠礦山、大漠草原、軍營哨卡……下鄉演出,女同志們坐著板車,男同志們就全憑著一雙腳板,就這樣走過一個又一個牧區。
早期沒有演出燈具,大家就用棉球蘸了柴油,再用鐵絲串起來,挂在高處照明。舞台上方燃著火焰、冒著黑煙,演員就在煙裡面演,觀眾也在煙裡看。即使條件艱苦,仍然樂在其中。最觸動宋國鋒的,就是群眾對文藝的渴求。“有一次我帶回來一個半導體收音機,給大家放戲曲,全村老百姓都圍過來聽,他們甚至讓我們敞開了吃瓜,就希望我們能在那兒多待一會兒。那場景,我現在都記憶猶新。”
這件事,更加堅定了宋國鋒用藝術服務人民的決心。在烏蘭牧騎的12年,他每年都要演出三四百場。在最基層,他體會到人民群眾那種真摯、朴素的情感,感受到他們對藝術、對生活、對藝術工作者的熱愛。這種熱愛,是人民對藝術的反哺。
宋國鋒經常對人說,那是他最重要的人生階段。既是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藝術觀形成的重要時期,也是他認識社會、積累生活、增長學識、苦練技藝的關鍵階段。
1978年,宋國鋒進入遼寧人民藝術劇院。當時,正值李默然、王秋穎等老一輩表演藝術家大放光彩,要和自己的偶像同台表演,他背負著巨大壓力。宋國鋒把所有時間都用在研究人物、鑽研演技上,給人的印象就是“著了魔”。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飾演《高山下的花環》中的梁三喜。此前,宋國鋒從未接觸過軍人生活,新戲建組,他馬上參加軍訓,迅速適應角色。軍人氣質貫穿了他整個的日常行動,就連做家務,他都要求自己“標准化、制式化”,用他夫人的話說,“宋國鋒就是梁三喜附體”。這部戲取得了巨大成功。在北京演出結束后,一位開國將軍贊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地方團體演的部隊戲!”
宋國鋒就是用這樣一種態度,力爭演好每一部戲。面對一個個不同角色,他不斷打磨著演技、積累著生活、修煉著內心。話劇《父親》排演時,因為他的體重,李默然先生曾拒絕讓他出演“老楊頭”一角,覺得他不像一個飽經風霜的父親。為了塑造角色,他拼命瘦身、努力找感覺,最終不僅令李默然先生感到驚喜,更是憑借這部戲第三次摘得“梅花獎”的桂冠。
身上有多少光環,背后就有多少付出。為了演好《生死牛玉儒》中癌症晚期的形象,他曾一天兩根黃瓜、半個雞蛋,就這麼吃了兩個半月﹔他曾為了《鳴岐書記》,在舞台上犯過心臟病,與死神擦肩而過……
都說“戲比天大”,就是如此。
幾十年來,宋國鋒以真心真情的表演感動了無數觀眾,收獲了梅花獎、文華獎、金獅獎、白玉蘭獎等榮譽。在接任遼寧人藝院長之后,他領頭創排《凌河影人》《黑石嶺的日子》《杆子山上的男人女人》等一系列話劇,還帶領大家拍攝影視劇。2012年卸任院長一職,他仍為劇院的發展與傳承盡心竭力,創排了多部佳作——《祖傳秘方》高舉民族大義的火炬,《開爐》鑄造出中華兒女的鐵骨,《干字碑》樹立起踏實肯干的豐碑,《工匠世家》彰顯同心共氣的精神……
這位須發斑白、總是穿著深色衣褲、戴著棒球帽的老先生,對著年輕演員,將自己的一切傾囊相授。“‘中氣’對演員來講太重要了。沒有氣息,你的情感就起不來,表達出來的人物就會失真。”《干字碑》的排練間歇,宋國鋒飲著花茶與大家閑聊,還不忘傳授經驗。
如今,除了為遼寧人藝創排話劇,宋國鋒所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支持家鄉烏蘭牧騎的發展。在過去一年多裡,他創排了10余部反映奮斗精神和時代力量的主旋律話劇——《熱土》《草原豐碑》《烏蘭牧騎戀歌》……他說,人應該懷著一顆感恩報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