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完工的新馆。北京晨报记者 史春阳/摄
著名艺术家、徐悲鸿的夫人廖静文于6月16日晚在北京辞世,享年92岁。廖静文被评价为“一个为徐悲鸿而生,为徐悲鸿而活的女人。”她的生活处处都烙上了徐悲鸿的印迹,“但是廖静文并没有将自己束缚于‘小爱’之中。能把‘小爱’转化成‘民族文化的大爱’,这是她的过人之处。”在徐悲鸿逝世50周年时,她曾说,“如果真的有黄泉,百年之后我和悲鸿能再见面,我要哭着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向他诉说这五十年来我对他的思念。”而今,廖先生终于可以如愿和徐悲鸿先生诉说思念。
悲鸿没有了,什么都不再宝贵
廖静文,湖南长沙人,生于1923年4月。1939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图书馆管理员。1945年与徐悲鸿结婚。协助徐悲鸿工作并照顾其生活,直到1953年徐悲鸿突发脑溢血逝世。之后廖静文就将徐悲鸿留下的1200余幅作品,及徐悲鸿收藏的唐、宋、元、明、清和近代著名书画1000余幅、图书、图片等万余件全部捐赠给国家,并捐出了北京的一套寓所以建立徐悲鸿纪念馆。“总之我觉得除了悲鸿,什么对我来说都不宝贵了。既然悲鸿没有了,我就没有必要要这么多东西,这是我当时的心情。”
在80多岁的时候,廖静文依然坚持每天早上7时起床,到纪念馆上班。她说,自己平时没有什么娱乐,因为听力不太好,所以不能看电视和听音乐,有时看看书报。
我们的话题,总是不知不觉就回到徐悲鸿身上
在李苦禅之子、著名画家李燕看来,徐悲鸿的绘画理念影响了父亲李苦禅的一生,虽然徐悲鸿只比父亲大三岁,但是“在父亲眼里,徐悲鸿永远是他的老师,而廖静文虽然年轻,但是仍是师母,我们全家人都很尊敬她。”
李燕回忆道,徐悲鸿过世后,廖静文还和以前一样常常来家里做客,每次来都非常愉快,“每次来,我们都会给她沏一杯浓茶,而她一直保持着湖南人吃茶叶的习惯。她说,每次来都会想起那段短暂却幸福的两家人一起欢聚的时光。”
李燕表示,自己作为徒孙辈,总是称廖静文为“廖院长”,而李苦禅的每一次展览,廖院长也是逢请必到。现在,李燕家里还存放着一张珍贵的照片,照片拍摄于李苦禅先生的一次画展,在第一排就座的,正是徐悲鸿夫人廖静文、李苦禅夫人李慧文、李可染夫人邹佩珠,三位老人也被称为“画坛三老”。“这三位夫人有着共同的志向,就是在自己的丈夫过世之后,继续着丈夫未尽的事业。”
对于廖院长的离世,李燕觉得有些突然,“近些年她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还因为伤筋动骨住过一阵医院,但是只要一提起徐悲鸿先生,廖院长马上就振作起来,而我们之间的话题,总是自然而然就回到徐悲鸿先生的艺术思想上。”
提起廖静文,李可染之子、著名画家李小可总是用“亲切”、“和蔼可亲”来形容她。“无论是父亲的各种展览、还是父亲的百年诞辰,甚至连我自己的画展,廖静文先生都亲自来支持。我记得2008年我在美术馆办‘藏地不灭的记忆李小可摄影展’时,她还亲自来支持我,仔细地看每一张作品,问我作品拍摄背后的故事。”
为国博《愚公移山》浮雕给予支持
国家博物馆副馆长陈履生表示,廖静文先生是国家博物馆的“老朋友”,“廖先生为国博西大厅《愚公移山》巨型浮雕的建设给予支持,并且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使得这件作品成为国博最重要的一件作品。新馆开馆之后,她又把徐悲鸿先生的《愚公移山》的原作借给国博展览。”正是因为这样的“交情”,国家博物馆的很多展览开幕式上,都能看到廖静文先生的身影。2014年8月,国博举办徐悲鸿的学生任梦璋的展览,廖静文应邀出席。“当时我去接她,虽然坐着轮椅,但是她精神很好,还和我点头示意,我们还一起合影,想不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她请吃饭的承诺永远都无法兑现了
现任职于东方出版社·文艺编辑部的张杰,曾经和廖先生有过多次接触。“印象最深的是2012年2月10日,在北京的一家私家菜馆里,11位已超过八旬的徐悲鸿弟子们给当时90岁的师母廖静文过生日,当时她坚持站了近半个小时发言。她还提及了目前尚未完工的徐悲鸿纪念馆新馆。她说:‘现在我们的国家经济情况好多了,许多悲鸿的作品和收藏都不能展出来,就拨给我们500平方米,盖4个大展室,原来的两层盖成四层,那样展室就会增加3倍。在我们旁边还给了1000多平方米,我们的办公楼也由两层改成四层,而且加宽了。新房子盖起来的话,我们的面积就很大了。这些近一亿人民币的费用都由国家出钱,所以我很感动。到新馆盖起来,我一定请大家参加新馆开幕式,那时候我会请大家吃饭、庆祝。’”张杰遗憾地表示,新馆马上就要完工了,而廖先生却走了,而她请吃饭的承诺永远都无法兑现了。
据北京市文物局的相关发言人介绍,廖静文先生的治丧委员会将由北京市文物局牵头,告别仪式的时间地点将另行公布。
北京晨报记者 张硕
(来源:北京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