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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谈新作:《山本》的故事,正是我的一本秦岭之志【2】

2018年04月04日08:30 | 来源:人民网-文化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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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就像一头狮子在追捕兔子

《山本》是在二〇一五年开始了构思,那是极其纠结的一年,面对着庞杂混乱的素材,我不知怎样处理。我想我那时就像一头狮子在追捕兔子,兔子钻进偌大的荆棘藤蔓里,狮子没了办法,又不忍离开,就趴在那里,气喘吁吁,鼻脸上尽落些苍蝇。

初草完成到二〇一六年年底,修改已是二〇一七年。二〇一七年是西安百年间最热的夏天啊,但我不怕热,凡是不开会就在屋里写作。写作会发现身体上许多秘密,比如总是失眠,而胃口大开,比如握笔手上用劲儿,脚指头却疼,比如写那么几个小时了,去洗手间,往镜子上一看,头发竟如茅草一样凌乱,明明我写作前洗了脸梳过头的,几小时内并没有风,也不曾走动,怎么头发像风怀其中?

《山本》中弥漫的气息与人物的德行

在构思和写作的日子里,一有空我仍是就进秦岭的,除了保持手和笔的亲切感外,我必须和秦岭维系一种新鲜感。在秦岭深处的一座高山顶上,我见到了一个老人,他讲的是他父亲传给他的话,说是,那时候,山中军行不得鼓角,鼓角则疾风雨至。这或许就是《山本》要弥漫的气息。

一次去了一个寨子,那里久旱,男人们竟然还去龙王庙祈雨,先是祭猪头、烧高香,再是用刀自伤,后来干脆就把龙王像抬出庙,在烈日下用鞭子抽打。而女人们在家里也竟然还能把门前屋后的石崖、松柏、泉水,封为××神、××公、××君,一一磕过头了,嘴里念叨着祈雨歌:天爷爷,地大大,不为大人为娃娃,下些下些下大些,风调雨顺长庄稼。这些这些,或许就是《山本》人物的德行。

秦岭山区

《山本》里没有包装,也没有面具

作为历史的后人,我承认我的身上有着历史的荣光也有着历史的龌龊,这如同我的孩子的毛病都是我做父亲的毛病,我对于他人他事的认可或失望,也都是对自己的认可和失望。《山本》里没有包装,也没有面具,一只手表的背面故意暴露着那些转动的齿轮,我写的不管是非功过,只是我知道了我骨子里的胆怯、慌张、恐惧、无奈和一颗脆弱的心。我需要书中那个铜镜,需要那个瞎了眼的郎中陈先生,需要那个庙里的地藏菩萨。

 

本文摘自贾平凹《<山本>后记》,作家出版社

贾平凹,当代作家,1952年生于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

1978年,凭借《满月儿》获得首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1982年,发表作品《鬼城》《二月杏》

1992年,创刊《美文》

1993年,创作《废都》

2003年,先后担任西安建筑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文学院院长

2008年,凭借《秦腔》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2011年,凭借《古炉》获得施耐庵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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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韦衍行、汤诗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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