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聆聽演員朗讀劇本
借著諾獎效應,莫言編劇的話劇《我們的荊軻》正在首都劇場上演,給莫言讓出檔期的是北京人藝的兩部熱門大戲《窩頭會館》和《全家福》。《我們的荊軻》由王斑與宋軼主演,將演出至12月21日。
莫言戲劇作品並不多,至今搬上舞台的不過隻有一大一小兩部話劇。但很多人並不知道,莫言最初的文學創作其實是從寫劇本開始的。莫言曾回憶,他真正的“處女作”是一部名為《離婚》的六幕話劇。1978年,莫言還在山東黃縣當警衛戰士,受話劇《於無聲處》和曹禺、郭沫若的影響,曾寫了一部六幕話劇《離婚》,故事講述的是與“四人幫”斗爭的故事。一腔熱血的莫言把“處女作”寄給《解放軍文藝》,卻遭遇了退稿。退稿信上寫道:刊物版面有限,像這樣的大型話劇,最好能寄給出版社或是劇院。幾年后,劇本手稿被莫言自己付之一炬。《離婚》也成為他唯一一部未發表也未上演、卻已灰飛煙滅的劇本。莫言承認,他的小說寫作也受戲劇影響很大。因此,借著《我們的荊軻》再次演出的機會,我們也可梳理和了解一下莫言與戲劇之間的不解之緣。
修改四年《霸王別姬》首演引爭議
《離婚》之后,莫言在近二十年的時間裡都未碰戲劇。直到1996年,莫言應編劇王樹增和導演王向明之邀,才又開始了話劇創作。但這部名為《霸王別姬》的作品直到2000年才搬上舞台,既有市場的原因,也有劇作家自己的審慎。四年間,莫言五易其稿,劇本最初的題目叫《鋼琴伴奏·霸王別姬》,分為古代和現代兩部分。莫言后來意識到,形式主義的現代是比較淺層次的,因此他砍掉現代部分,搞得更加純粹。
“這個戲我想應該是滿台噴射著思想的火花,有非常美的語言魅力的那種戲。”莫言曾表示,希望通過自己的作品來對抗通俗,讓觀眾像洗禮一樣體驗古典情懷,看到一個嶄新的霸王形象。“我們設計了許多在歷史上完全可能發生但史書上沒有記載的情節,來表現我們對這些歷史人物的理解。理解就是闡釋,闡釋就是創造,而創造的最重要的標志就是我們寫出了我們的項羽、我們的虞姬、我們的劉邦、我們的呂雉。”
當時莫言還親自為話劇《霸王別姬》寫了廣告詞:“這是一部與現代生活息息相關的歷史劇﹔這是一部讓女人思索自己該做一個什麼樣子的女人的歷史劇﹔這是一部讓男人思索自己該做一個什麼樣子的男人的歷史劇﹔這是一部讓歷史融入現代的歷史劇﹔這是一部讓現代照亮歷史的歷史劇﹔其實所有的戲劇都是歷史劇。”
2000年11月28日至12月25日,《霸王別姬》在人藝小劇場上演,由空政話劇團的吳京安、肖雄主演,引起不少爭議。莫言本人也不是完全滿意。首先他原本沒想到是在小劇場演出,“我設想的是在輝煌的大舞台上,通過舞美、燈光、服裝來展現很華麗很古典很浪漫的東西。然而現在小劇場的形式可能更現代了。”另外他創作此劇是“想搞成傳統的有莎士比亞情調兼具古典美的作品”,但導演王向明在二次創作時,卻加入了京劇韻白、流行俗語等很多現代手段。莫言說:“這些東西與全劇的風格是有些不協調。每當氣氛營造出了一種古典的情懷並要達到情感升騰的境界時,就被導演用地方方言、流行歌曲或其他方式把觀眾的情緒給瓦解掉了。整出戲就是在不斷的營造、瓦解、再營造、再瓦解中進行的。也許按照我的那種想法,這出戲不會引起這麼激烈的討論。”不過莫言對劇組的二次創作依然很尊重,他說:“戲劇創作與小說創作不同,小說我一個人說了算,而戲劇是許多人共同創作的結果,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作為編劇,我隻能說當我創作完作品之后,就不應該再去干涉導演和演員的創作了。”
王 潤
(來源:北京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