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提了兩個提案,一個是有關“文學、文化如何在公共外交當中發揮作用”﹔另一個是有關“加強對‘非虛構’作品真實性的把關”。
先談談第一個提案。我認為,作為一個大國,中國的外交在世界上備受矚目,通過一些普通的外交事務,很難實現國與國之間的相互溝通﹔然而,通過文化、文學進行溝通,卻非常便捷。因為人與人、國與國之間,實際上都存在感情的問題,文學很容易打通這層關系。比如,我們對俄羅斯的感情,實際上很大一部分源自我們對俄羅斯文學的了解。這種由文學所產生的潛移默化的感情,滲透進我們的血脈當中和思想深處,我覺得特別重要。同樣的,作為一個崛起中的大國,來自中國文化、文學的力量,也可以在外交當中可以起到獨特的作用。因此,我建議國家加強這方面的工作。
再來詳細說說第二個提案吧。這個提案是基於當下文學存在的問題所提出的,它關注的是近幾年國內新出現的一種文學體裁——“非虛構”。實際上,“非虛構”在我國不是一個新鮮的東西,它就是報告文學和紀實文學,比如上世紀30年代夏衍的《包身工》,上世紀50年代魏巍的《誰是最可愛的人》等,都是非常優秀的作品。報告文學、紀實文學和新聞的要求是一樣的,要嚴格地審查、核實后才可以發表。但是這幾年來,有些人為了回避審查制度,引進了西方文學界的“非虛構”概念。所以,我們必須通過立法,加強對“非虛構”類文學作品的真實性的審查。“非虛構”必須是客觀真實的,有人認為主觀的“真實”,或者是主觀的“非虛構”就可以了,這是不對的。我認為,除了文學手法以外,其他內容都必須是客觀性的。
我們強調,作家要扎下身子深入生活,而身處第一線的親身經歷和感受,對紀實文學作家、報告文學作家來說非常重要,對“非虛構”作家而言也同樣重要。法國著名作家左拉為了寫《鐵路工人》,趴在拉煤的火車上待了15天﹔《人間喜劇》的作者巴爾扎克為了生動刻畫作品當中的人物形象,進行了長期的生活體驗﹔李白、杜甫寫了那麼多精彩的作品,都是靠腳走出來的,他們對生活的感受成就了他們的經典作品。我覺得今天的作家,不存在知識、技巧方面的問題,而是對現實生活的理解不夠。作家一定要和人民群眾緊密聯系在一起,去深入他們的生活,尤其是要了解和深入他們的情感生活。要盡可能地讓我們的心和身子都扎下去,落到地上,才有可能取得豐富的第一手材料。【詳細內容】【精彩視頻】
何建明,全國政協委員,中國作家協會書記處書記、副主席。
政協的主要職能是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參政議政。葛劍雄指出,對“參政議政”的“政”,往往有誤解,認為“政”就是國家制度啊、路線方針啊。在他看來,政府的行政職能,就是“政”。“政協最好不要去過度關注具體的問題,而是應該關注政府怎麼去處理這個具體問題。當然你給政府出謀劃策也很好,但更主要的是,監督或者幫助政府通過政府行為去做到。”
“每次提案我都提不大不小的問題。”葛劍雄解釋說,十八大已經把國家的大政方針都定下來了,政協當然是要遵循這個方針。有關這一方面不是我們政協要討論的,我們也沒有這個能力。太小的事情直接跟政府有關部門提提建議就可以了,有的跟地方部門提就可以了。
2013年赴京參加兩會前夕,有不少人找葛劍雄反映情況、遞交材料,希望“能在提案上寫一寫,發言時說一說,找相關部門負責人提一提”。但看了材料,葛劍雄發現很多本該由基層、地方政府部門來解決,或是該通過人大渠道問責。
葛劍雄曾直言,不光是有些普通民眾不清楚,一些代表委員也模糊。有些議案、提案,所議之事、所建之言,是法律早已明確的政府職責,對人大來說,該是問責﹔對政協來說,則是監督。還有一些問題,太地方化、部門化了,不該佔用全國兩會這個寶貴平台。
查閱《政協全國委員會提案工作條例》,有關提案的基本要求中,可以看到“科學性”、“可行性”、“實事求是”、“有具體的建議”的字眼。
“我的提案,不管提什麼內容,都是考慮成熟的,具體的,可操作的。”葛劍雄認為,如果還沒有考慮好,可以作為社情民意來反映,可以提出來供政府參考,而不必要用提案的方式。
作為教育界的政協委員,無論是在全國兩會期間還是在公開論壇等場合,葛劍雄一直在為教育建言。2014年兩會召開在即,他期待借這次大會呼吁全社會都重視教育。
2013年,葛劍雄曾在《光明日報》發表題為《教育的中國問題還是中國的教育問題》的文章。在他看來,中國的教育問題,主要是教育本身,但教育的中國問題,那就是在中國的教育牽扯到的各方面,不僅僅是教育本身,還包括整個國家、整個社會的問題。因此,要解決中國教育問題,離不開教育的中國問題,離不開每個人。
根據《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20年大學的毛入學率應該是40%。也就是說,到2020年,同齡青年中會有40%的人能夠進入大學。葛劍雄據此表示,要真正實現上大學比較容易,改變現在的“教育亂象”,必須提前將60%左右的同齡青年分流。“考大學前,有的已經找到合適的工作,有的通過了技術培訓,這樣分流后,家長跟本人才不會有太大壓力,老師跟校長也不會有太多壓力。”不過,這樣的前提是不管你從事什麼職業,大家的社會地位是一樣的。這恰恰是現在社會的矛盾問題。
“現在人們都寄希望於教育改變自身的地位,給教育的任務太重了。”葛劍雄希望借兩會的平台,更好地呼吁政府各個部門、社會各界及家長一起來關注中國的教育。(人民網記者趙艷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