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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蔡皋:繪本是我的理想我的桃花源

2013年10月08日15:23    來源:羊城晚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畫家蔡皋:繪本是我的理想我的桃花源

蔡皋所畫的《桃花源的故事》曾被指定為日本小學教材

蔡皋作品:《孟姜女》

蔡皋作品:《晒龍袍的六月六》

  她的畫曾經被黃永玉先生說“湖南有福了!”她的作品在韓國、日本赫赫有名。日本平面設計大師、書籍設計家杉浦康平說讀著她的畫,有著在不經意間想要誦讀出聲的沖動。她畫的《桃花源的故事》曾被指定為日本小學教材,她創作的《荒原狐精》在捷克拿下了“金蘋果”插畫大獎,而且幾乎所有業內人士都認為,中國如果有一個有資格獲得安徒生獎的話,那一定就是她。她就是蔡皋。

  創作許多繪本作品 傳達真善美的高貴品質

  除了擔任評委,蔡皋自己也創作了許多有國際知名度的繪本作品,如《六月六》《桃花源的故事》《荒原狐精》等。《荒原狐精》於1993年獲得了第14屆布拉迪斯拉發國際兒童圖書展(BIB)“金蘋果”獎。

  羊城晚報:有人說過,中國如果有一個有資格獲得安徒生獎的話,那一定就是您。這是否可以理解為您的作品具有安徒生童話般的真善美?

  蔡皋:我把他們的評價看成是對我的鼓勵,我非常感謝。我覺得好的藝術最重要的功能是對心靈的安撫和調節,它應該具有真善美的高貴品質。豐子愷先生說“真善生美,美生藝術,故藝術必具足真善美。”我覺得他說得非常好。追求健康的藝術精神,一個人所創造的作品必然帶有健康的氣息。

  羊城晚報:您自己最喜歡哪一部作品?

  蔡皋:繪本是一種容器,用來盛放東西的時候形制也有不同,一本書裡放的東西不能太多,作者的心思通常要借助不同的方式說出來。我比較重藝術本體實踐,對應不同的主題,我會嘗試不同的藝術表達語言。《晒龍袍的六月六》、《百鳥羽衣》、《荒原狐精》是民間風格強烈,《桃花源的故事》田園意趣、文人風格更突顯。《孟姜女》、《花木蘭》同為描敘古代女性,但因主角個性的不同、文化背景、時代背景的不同,在繪畫風格的處理上就有差異。這些書我每本都喜歡,但我最喜歡的作品還在創作中期待。

  羊城晚報:如果要概括您的創作風格,您認為怎麼說才比較准確?

  蔡皋:豐盈,自然,厚重,朴素是我的品質。我喜歡“一枝搖而萬枝搖”的境界。我的靈感來自於生活,感覺很重要,趣味也很重要。保有赤子心,感覺才不至於麻木。對於藝術家,感覺的靈敏度是非常重要的。其次是趣味,趣味有高低,是生活調教出來的,也是個人稟賦使然。依托感覺與趣味,靈感自然降臨。

  羊城晚報:《荒園狐精》和《桃花源記》可以說是您最有代表性的兩部作品,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創作手法上有聯系嗎?

  蔡皋:《荒原狐精》裡有我對黑色的認識和感受,《桃花源的故事》是畫理想的明麗與美好。兩者都是表達對自然與生命的尊重,對美與善的追求。因為都有真實的生命體驗做鋪墊,所以有感染力吧。兩者都是用水粉創作,手法上一個強調濃麗凝重的民間風格,一個追求朴素雅致的文人意蘊。

  羊城晚報:您擅長水粉畫和國畫,這種功底對繪本創作有幫助嗎?

  蔡皋:繪本是個闊大的舞台,什麼藝術形式都可以來。在我的繪本中,國畫與水粉、水彩乃至油畫語言互相滲透,我喜歡那種滲透。

  鄉村教師的經歷

  融進對農耕文化的親切

  蔡皋當過很長時間的鄉村教師,這段經歷也給她的繪本創作帶來了不小的影響。讓她后來以為兒童創作繪本為自己的終生目標,並說這是一件幸福的事。

  羊城晚報:您曾長期在鄉村小學執教,它與您之后的繪本創作有聯系嗎?

  蔡皋:沒有那段生活就沒有我的繪本,就沒有《桃花源的故事》,也沒有《人與花》。那段生活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在我的藝術創作裡,帶著我對自然的敬意和對農耕文化的親切感。

  繪本是我心思的著落,是我的桃花源

  同樣是湖南人的黃永玉,在看到了蔡皋創作的繪本后,說:“湖南有福了!”

  羊城晚報:對這個評價您怎麼看?

  蔡皋:黃先生的評價是1986年的事,黃先生不一定記得。我和黃先生之前素未謀面,當時黃先生來湖南,我的《晒龍袍的六月六》剛出版不久,我托湖南美術出版社的社長鄭小娟女士、畫家姜昆先生將書帶給他看,想聽聽他的意見。黃永玉先生看了書很高興,即興在書上寫了這麼一句話。對當時初出茅廬的年青藝術家來說,先生的評價是一種極大的激勵。黃先生是第一個肯定我的大藝術家,對於一個沒有受過專業藝術院校訓練的年輕藝術家來說,這無疑是一種極大的鼓勵,我一直感懷於心。

  羊城晚報:您如何看待國內、國外的繪本環境?

  蔡皋:不同國家圖畫書發展歷史不一樣,就亞洲有專業人士評論說日本先我們五十年,台灣先大陸二十年。時間越長,市場也就越成熟。國內的情況比十年前有很大發展,引進圖書和原創出版社都在努力,非專業出版社和民間繪本館也都在積極投入中。不論國內國外,繪本的發展有很廣闊的前景。

  羊城晚報:聽說很多人欣賞您的作品,勸您畫大畫,但您最終並沒有選擇這一條路,為什麼?

  蔡皋:畫大畫,畫小畫是形制不一樣的問題,實質上並不矛盾。大畫的讀者是成人,小畫的讀者是兒童。我的時間分配不過來,大畫就讓給了小畫。繪本代表未來,沒有比未來更值得去做的事。

  羊城晚報:繪本創作帶來的經濟回報能讓您滿意嗎?

  蔡皋:繪本創作的經濟回報永遠不能與創造的快樂和艱難相匹配。畫大畫很有趣,畫大畫時我面對的是自己,人總是需要面對自己的。畫小畫時除了面對自己,還要面對兒童,兒童是我最鐘愛的讀者。因為他們的緣故,我覺得我所得到的遠遠大於我奉獻的。不論是畫大畫還是小畫,在我都是自我救贖,仰望永恆,對抗歲月帶來的頹廢。我的繪本創作既為兒童也為自己一樣的成人。繪本是我心思的一種著落處,是相對純淨的地方,是我的理想,我的桃花源。桃花源的意涵是我永遠的向往和追求。

  繪本是一口清泉

  塑造人文精神

  在蔡皋看來,繪本價值是那種指向未來的價值,是人能成為一個人這種事情的價值,是幸福的價值。

  羊城晚報:您覺得對兒童的成長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在兒童的成長過程中,我們應當更關注什麼?

  蔡皋:給他們喝的“第一口奶”。孩子很認那種“第一”,凡“第一”都很重要。身體的健康成長重要,心靈的健康成長同樣重要。傳統育兒,喝的第一口奶是母奶,寶寶的啟蒙教育,可以借助豐富精彩的民間口頭流傳的文學、音樂、藝術。舊時的兒歌、故事、剪紙、皮影、戲劇,各種文學與藝術形式裡都包含可以提供給孩子們的豐富視覺與精神營養。

  我們生活的環境急劇變化,這種傳統基本上可以說是中斷了。新的文化背景下,有什麼可以延續我們文化裡寶貴的東西?有什麼可以作為父母與兒童情感與精神聯系的最佳紐帶?有什麼成為孩子認知外部世界第一座橋梁?圖畫書是應這種種需要而產生的,在文化的荒漠裡,它是一口清泉。作為最初的文學與藝術雙重的啟蒙,圖畫書關注的是新型人文精神的培養。

  擔任20多年圖書編輯:

  出版社最缺優秀編輯

  蔡皋1946年出生於湖南,在湖南少兒出版社從事了20來年的圖書編輯工作,並利用業余時間從事兒童繪本創作。對國內兒童繪本出版事宜和民間創作情況相當熟悉。

  羊城晚報:你有過長達20年的在兒童出版社工作的經驗,在您看來,國內的出版社在兒童繪本這一塊最缺的是什麼?

  蔡皋:缺少優秀的編輯。繪本是一種綜合性的藝術,要求編輯者具備相應的綜合工作能力。日本圖畫書之父鬆居直先生看到好書首先就關心書背后的編輯。編輯的工作理念和工作能力直接影響一本書的出版,鬆居直先生本人就是一個有很好的例子。《我的圖畫書論》介紹了他個人在這方面的經驗,值得我們深入研究。

  羊城晚報:民間的兒童繪本創作情況如何?

  蔡皋:民間有很高的熱情,這值得肯定。“信誼”圖畫書獎和“豐子愷圖畫書獎”在華文圖書范圍內都初步建立了很好的影響,它們都來自非官方的背景。“毛毛虫繪本館”“好好看圖書館”“墨盒子繪本館”都來自民間,在出版與推廣方面都很活躍。

  擔任多次重量級大賽的評委:評獎要突顯精神追求

  蔡皋擔任過國際繪本界的許多重量級大賽的評獎,例如第34屆波隆那國際兒童圖畫書插圖展評選委員,這些評獎的經歷,也給蔡皋帶來了啟發。

  羊城晚報:這些評獎讓您感觸最深的是什麼?哪些方面值得借鑒?

  蔡皋:我最深的感受是參與者的敬業精神和態度,我覺得一個獎要做下去就要做出一種精神和風格。沒有突顯精神追求的獎項無論是級別與背景都不可能產生真正意義上的影響力。在當今人們思想認識水平普遍提高的情況下,評獎活動更讓人期待獲獎作品的品質。學術性、公正性是評獎活動的基石,一個獎項的聲譽是逐步建立起來的,國內外很多有影響的獎項的做法值得我們借鑒,信誼圖畫書獎和豐子愷兒童圖畫書獎都做得比較好。

(來源:羊城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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