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自朴树出道17年来,歌迷们终于等到了朴树在北京举行的首个大型演唱会“树与花系列演唱会北京站”。而这一次亮相,距离他发表上一张专辑《生如夏花》,也已有10年。10年里,朴树鲜有新闻,歌迷只能从一些零星的音乐节现场看到他的身影。近日,借由此次演唱会,重回公众视线的他接受了京华时报的专访。面对旁人的疑惑,朴树只是希望做个简单、健康的人。
□谈演唱会
自组乐队玩出演唱会
2012年,“树与花系列演唱会”从上海起航。“树与花”意为演出因“树”而扎根,因“花”而娇艳。“树”顾名思义是朴树,而“花”在每站各有不同,上海站上,张悬是“花”,此次北京站,朴树邀来了戴佩妮,这位马来西亚极具文艺气质的创作型才女,曾因创作过歌曲《野蔷薇》,被冠以“一朵为爱永远不低头的蔷薇”之名。
过去一年玩乐队的经历让朴树有了举办“树与花系列演唱会”的想法。这次的音乐现场是他第一次尝试带乐队演出,《ColorfulDays》《傲慢的上校》《且听风吟》《生如夏花》《白桦林》和《Radio inmy head》等经典歌曲都经过了全新编配。“去年我组了乐队,把我原来的歌都排了一下。排着排着有公司找我谈演唱会的事,后来我觉得可以做,挺好玩儿的,就答应了。”
“带上你的Ta,听一场青春”,是演唱会海报上的宣传语。但近不惑之年的朴树本人比较反感万事都拿青春说事儿。“没必要凑这个热闹,这是第一。第二对我来说,我不是为了借着缅怀青春的名义去做音乐,我希望大家也是这样。我这么大岁数还特爱听音乐,就是因为好的音乐不用任何名义都会给我感觉。”
□谈音乐
写歌如游戏每天必做
自从发表了专辑《生如夏花》,朴树几乎从乐坛消失。10年里他在做什么,是很多人的疑问。“我没想做隐士,这是暂时的。我2003年做了上一张唱片,死乞白赖到处宣传。可是当我争取到发言权时,又发现已经无话可说了。”朴树庆幸自己从2009年以后就跟自己的行业保持着距离,“如果我是这个行业的核心,会被这个行业带着去做很多维持位置的事情。我会变得空洞,没有快乐。我觉得这几年太可怕了,中国过十年顶别人活好几辈子。时间就像跑步机,速度巨快,连站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想沉淀下什么”。
离开公众视线的这些年,朴树没有放弃创作,写歌是他最大的满足。“2009年之前我什么都没写,每天过得稀里糊涂。但从2009年开始,写歌是我特别重要的部分,至少是每天必须要做的游戏。我一直在找一个从内到外都愿意做唱片的状态。”
看好宋冬野音乐真实
回到家中的朴树很爱听音乐,即便是不喜欢的类型他也愿意去了解。“有一次去外地,在别人的车上听了整整一张唱片。它没有创造力,不知道什么是美。虽然能想象毕竟大环境如此,这些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那样,但我实在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人唱的歌老气横秋。”
回忆自己听过的各种专辑,朴树比较看好宋冬野,认为他的音乐能给人真实感。“做音乐或是唱片,起码得有话要说。音乐没了感情,就什么都不是了。”
□谈生活
我是自己生活的实验品
1994年,朴树的出道在音乐圈刮起一阵旋风,很多的年轻人将他视为榜样,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我怎么能是榜样呢?这个社会太单一、乏味,我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是个实验品。我也企图找到榜样,但随着岁数越来越大,我发现有问题只能自己解决。观察我的生命,我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有成堆的问题,忙着处理自己的问题。”既是实验品,朴树说,他想最终成为的人或者得到的生活,是健康、真实,“希望做简单、健康的人。我觉得健康特重要,人格要尽可能健全”。
朴树坦言,他现在生活得很健康,因为曾经体会过没有健康的可怕。“失去健康太可怕了。我那时没什么具体的病,西医指标一切正常,但中医一看就是常年抑郁导致身体全部乱套。那让我学会了解自己,养成了现在的生活态度,让一切都慢下来,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快问快答
问:虽然你说不希望什么都跟青春扯上关系,但有没有考虑过,你在某种程度上是至少两代年轻人的榜样?他们现在都长大了,可能会把听你的歌作为自己回忆青春的方式。
答:你这么说,我觉得挺有道理。但是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音乐都是所有人生活的一部分。
问:这些年你自己觉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答:岁数大了。成熟。自然了,人放松了。
问:生活中的你会是个甩手掌柜吗?
答:不至于,我生活能自理。
问:现在有什么事情还能让你激动的?
答:写歌算一个。肯定有,一时想不起来。
问:如果出新专辑,想过要超越曾经的自己吗?
答:超越这事我早就不想了。曾经特困扰我,我确实每张唱片都拼尽全力,不给自己留后路,但现在我觉得放松最重要。说实话,我现在不去想太多明年会怎么样。我现在是一个独立状态,没有跟任何公司签约。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心定下来,开开心心录唱片。
□记者手记
采访朴树应该算是这几年作为音乐记者的一个愿望,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接受大规模的媒体访问。没想到整个采访过程非常顺利。虽然谈不上谈笑风生,但至少是有问必答,遇到特感兴趣的问题,小朴还会认真思考一会儿。因为脑中想象的朴树似乎装酷不爱说话,所以我特意准备了有关酷与装酷的问题。小心翼翼地问出去,朴树倒是很自然地自我批评起来:“酷和装酷都是非自然的,只不过装酷更刻意一点。原来我觉得自己挺酷,现在发现那其实是没人性。”
京华时报记者侯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