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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实录:莫言恩师童庆炳揭秘莫言文学创作之路【4】

2012年12月14日16:38    来源:人民网-文化频道    手机看新闻

[主持人]:你给他指导论文的时候,您觉得是什么样的经历或者什么样的事件造成他在1984年有这么大的变化。

[童庆炳]:当时他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他学习了几年以后有体会,他终于写出一部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这部小说受到了当时解放军艺术学院的主任徐怀中的赏识,把他推荐到中国作家1985年的第二期发表,从此他就成名了。所以1984年转变,1985年,当他源于故乡、靠近故乡,开始写故乡的时候就开始成功了。但是莫言的论文与故乡创作关系的理解还不仅仅是这一点,首先对故乡有一个界定,这个界定非常重要,他认为故乡是一个血地,他为什么说是血地?他论文中说:作家的故乡不仅仅是指父母之乡,而是指作家在那里度过童年乃至青年生活的地方。这个地方母亲生你的时候流了血,这个地方埋葬了你的祖先,这个地方就是你的血地。这就把故乡对作家创作的意义提到了极高的程度,这是莫言论文的一个很独到的见解,是非常好的。莫言称故乡为“血地”,他认为创作有一个情感的根基,情感的根基就在你最熟悉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就在童年生活的故乡,这是论文的一个很重要的论点。他论文里面还举了很多例子,他说当你构思一个故事,最方便的写法就是把故事发生的环境放在你自己的故乡。孙犁在荷花淀里,老舍在北京的小胡同里,沈从文在凤凰城里,马尔克斯在马孔多镇,乔伊斯离不开都柏林,我当然就是在东北高密乡,这是他论文中的“源于故乡”。他论文里面更重要的一个思想就是说要“超越故乡”,创作要从特殊性中突出普遍性。莫言虽然认为故乡是文学的血地,但是他从来不把故乡照样的描写,去写真实的人、物、情、景,他不是这样的,他是进行一种文学性的处理。

[主持人]:把真实的故事加以文学的处理。

[童庆炳]:进行一种梦幻式的处理,审美性的处理,这样他就能够从特殊性特点到普遍性,从个别性提高到一般性,从这里就能够揭示出某种规律、某种跟高密东北乡,跟全中国人民各个城市、各个乡村都相通的地方,甚至于和世界广大的读者的乡村和城市都相通的地方,特别是人性、人情这些东西,他认为这些是相通的,所以他突出个别的,但是凸现的是普遍的东西,他认为要超越故乡。

[主持人]:基于故乡又超越故乡。

[童庆炳]:他还提出超越要有思想的超越、要有哲学的超越,这种超越是很重要的。他最近的这部长篇小说《蛙》里面是有思想超越、哲学超越的,在这个小说里是揭示了一个思想悖论。正题,计划生育是国家大计,是应该拥护的,是应该坚持的。他甚至有的时候站出来和外国友人对话,中国的土地就这么一点点,我们的资源就这么一点点,如果我们不计划生育,我们就养活不了我们自己,所以计划生育是必须的。同时又有一个反题,在计划生育执行过程中,往往会有一些非人道、反人道的行为。强迫一些人做手术,强迫一些妇女比如说超生的妇女做手术。所以他的小说里又写了三个妇女之死,非常残酷,这又是一个反题。正题能够成立,反题也能够成立,这变成了一种思想悖论。

[童庆炳]:这就是一种哲学,这就超越了他的故乡。

(责任编辑:温璐、许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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