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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文學教父"趙長天辭世  王安憶陳村憶往事

趙長天 1947年3月出生,《萌芽》雜志主編、新概念作文大賽創始人。”  擅長看星盤的張悅然說,趙長天是非常典型的雙魚座,雙魚座所具有的善良、包容、富有同情心、犧牲自己顧全大局等品質,在他的身上都有充分的體現。
2013年04月02日08:17    來源:新京報    手機看新聞

  趙長天 1947年3月出生,《萌芽》雜志主編、新概念作文大賽創始人。著有長篇小說《伽藍夢》、《天命》、《不是懺悔》、《肇事者》,小說集《外延形象》、《天門》、《懷舊的旅行》,傳記《孤獨的外來者》,散文集《過渡年代》、《秋水長天》、《半秋》、《不老的城市》、《仰觀》、《曾經》,以及電影文學劇本《尋找瑪利亞》、《面對生命》等。他策劃、創辦的“新概念”作文大賽曾圓了韓寒、郭敬明、張悅然等文壇新銳的作家夢,被譽為“文學少年的伯樂”。一年多前,趙長天罹患血液疾病的消息傳出,后身體狀況一直欠佳,甚少出席活動。2013年3月31日上午9時55分在上海瑞金醫院逝世,享年66歲。

  有誰的去世會讓包括韓寒、郭敬明、張悅然、笛安在內的一群80后作家集體在微博上悼念?答案是趙長天。這位《萌芽》雜志主編、新概念作文大賽創始人因白血病3月31日上午9時55分在上海瑞金醫院逝世,享年66歲。上海作協當日公布這一消息。

  張悅然 成為新概念評委像回家

  創辦於1956年的《萌芽》在1995年趙長天接手時僅有1萬多冊的發行量,為了挽救雜志的頹勢,舉辦一個不一樣的作文比賽的想法應運而生,一方面是挖掘青年作家,一方面也想用年輕人來吸引年輕的讀者。這是趙長天后來回憶新概念的初衷時所作的表述。為了區別於傳統較為呆板的學校作文教育,《萌芽》把新概念的主旨定為:新思維、新表達和真體驗。

  王安憶認為,是趙長天救了《萌芽》。“他可以說是救《萌芽》於危難之際,他到《萌芽》當編輯是《萌芽》最為慘淡的時候,幾乎快要破產了,然后他用新概念的方式開創出一條路子。”

  而在做新概念的過程中,趙長天始終有自己嚴格的標准。陳村說,新概念從程序開始的設計,到最后的操作趙長天都要求做到公平,很多人來請托都沒用。陳村是新概念的評委,每次看到作品都不會看到作者名字和學校,“你喜歡你就打高分,你不喜歡你就打低分,他從來不干涉評委,最后的結果也是嚴格按照打分的順序操作。如果其中有作弊,不可能辦到15屆,早就垮台了。”

  在獲獎之后若干年,曾在第三屆比賽中獲獎的張悅然又受趙長天和李其綱之邀,成為新概念作文比賽的評委,從2009年開始,她每年的1月都會去上海進行評選、改卷的工作。每一次她都會在那間熟悉的會議廳見到趙長天,趙長天也總是笑著對她說“悅然,來了?”

  趙長天的問候讓張悅然覺得很溫暖,就像回家了一樣。“趙老師是個儒雅、溫暖、平靜的人。有時候,評委們討論復賽題目,爭得面紅耳赤,他總是在協調和平衡。那麼多次一起工作,我從未見過他發火或者不高興,也沒有見過他與人爭論過,他總是很安靜和從容,有條不紊地推進著會議的進程。”

  擅長看星盤的張悅然說,趙長天是非常典型的雙魚座,雙魚座所具有的善良、包容、富有同情心、犧牲自己顧全大局等品質,在他的身上都有充分的體現。

  對趙長天最后的記憶,張悅然定格在北京的冬天,“我們一起開會,在酒店的旋轉門外面說話。他穿著赭黃色大衣站在那裡,瘦,眼睛裡有很多血絲。風太大,說得什麼也聽不清,幾句日常的話被我們反復重復、確認。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整個下午眼前不斷出現這個畫面,非常難過。”

  陳村 當下中國,他的作品難獲注意

  除了《萌芽》主編、新概念的發起者,趙長天還有一個作家的身份,1978年開始他就有作品發表。1985年趙長天進入上海作協當書記處書記,后來擔任黨總支書記主持工作。工作的同時也寫了很多作品,讓陳村印象很深的是《孤獨的外來者》,這是一本赫德的傳記。趙長天寫這部傳記花了三四年的時間讀赫德的日記和當時的材料。陳村說,趙長天喜歡赫德這樣的人,可以靜悄悄地建立一種制度,做出偉大的事情。“赫德在那麼腐朽的清朝,他是唯一干淨的,他可以做成這樣的事情。”

  談到趙長天的寫作風格,陳村說,不做作、自然、平淡中卻也帶著深刻。“他會用平常的語言去告訴你一件,可能你也見過的事情,雖然你也見過,但就像我和一個攝影大師走的時候,他拍照我也拍照,但是他拍出來和我拍出來就是不一樣好。”

  孫甘露說,趙長天的創作遵循的是非常傳統的現實主義寫作風格,因為年輕時受蘇俄文學和中國古典文學的影響,作品裡體現出其傳統性。但在傳統的同時又不拘泥於條條框框,“他的寫作如果你仔細去讀是非常細膩的,去處理當代社會變化之下各個社會階層的人非常豐富的感情變化,他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現實主義作家,我覺得這和他的人一樣,對現實的關切,對現實中發生問題的關切,和他對生活中的人的關切實際上是一體的。”

  王安憶認為,在上世紀80年代趙長天的寫作很有影響,那時候他的經驗和大多數人比較不一樣,“當時大部分作者都是插隊落戶的知青,他是當過兵,然后又到工廠,然后又到航天局,所以他的工作與生活的經歷,和我們有些不同,他寫的題材也都是城市題材、工業題材比較多一些。”而隨著時間變遷,王安憶說讀者也在變化,所以不可能每一個作家都是紅得不得了,“大部分的寫作、大部分的文學就是像趙老師那樣的,他有他的一個讀者群,他的讀者群可能不是那麼多,這是一個文學的正常狀態。不可能一個人去覆蓋全體,那種隻有明星才會做到,但明星是會很快過去的。”

  而陳村說,在中國當下的語境下,像趙長天這樣一個不作秀的人是不被注意的。“因為他的作品沒有用什麼夸張的手法、另類的手法在那裡上躥下跳,他平平常常去說,他不被注意,其實他的作品是很耐讀的。”

  王安憶 他到最后也非常鎮定

  朴素、鎮定、溫和、不失態、不任性、不放縱……這些王安憶、陳村、孫甘露口中的形容詞勾勒出了一個他們眼中的趙長天。

  比陳村年長七歲的趙長天喜歡游泳,得病前看起來很健康。“以前作協開會或是外面有討論會我經常看到他,我平常出去喜歡拍照,總是背個攝影包,他看到我總是幫我拎包。”陳村說,趙長天沒有豪車和豪宅,自己不抽煙,酒就喝一點點。對朋友很友善,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好。

  陳村感慨說:“有時候你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健康的人,突然之間就得了這樣壞的一個病。有時候我會為他有點痛心,他也有他的才華,有他的智慧,但是他沒有用它們做一些對他本身有利但不太好的事情,他都沒有,他沒什麼錢,沒什麼勢力,他也不追求這些東西。”

  陳村最后一次見到趙長天是去年10月在那多的婚禮上,這也是趙長天最后一次在公眾場合露面。“那天他很精神,我們也沒有聊什麼。韓寒當時和他太太也來了,我和他說‘趙老師來了’,他坐都沒坐就過去找趙長天說話了。”

  孫甘露最后一次見到趙長天是29日下午,趙長天剛剛從之前一次呼吸困難的緊急情況中被搶救過來。“他身體狀況當時還可以,能夠講話,也吃了一些東西,但是他的身體非常虛弱,我們也只是去看了他一下,不能多打擾他。”到了前日上午10時余孫甘露再次趕到醫院時,趙長天已經離世。王安憶和上海作協、上海宣傳部的一些領導已經在醫院守候。

  王安憶說:“到最后他也非常非常鎮定。我沒有和他談過死亡,是我自己害怕。”

  (姜妍 江楠)

  ■ 80后作家微博集體悼念

  郭敬明:趙長天老師主編的《萌芽》和主辦的新概念作文大賽,是很多喜歡文學夢想的年輕人的搖籃,是夢的開始,我也是萬千年輕人之一。和趙長天老師接觸得不多,但他對晚輩是極其愛護和親切的,願您一路走好。

  韓寒:趙長天老師因病去世了。他的善良正直,溫厚儒雅,對文學新人的提攜和關愛,我永記在心。作為他萬千學生之一,常想起陪伴我少年時光的《萌芽》和新概念,還有那些熟悉的名字和故事。趙老師一路走好。好人未必一生平安,但好人離去后未走完的路,必然會有更多人一起繼續走下去。

  笛安:去年三月,在東京開會第一次見到趙長天老師,是溫和親切的長者。猶記得在飯桌上他笑著問我:“我跟顧老師說上海話,你聽得懂吧?”還以為無論多久,總會有下次見面的時候……趙老師,安息。

(責任編輯:包銀輝(實習生)、許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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