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學大師姚奠中先生百歲華誕之際,出版老先生自作詩書法集,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用這樣的方式為先生賀壽,我想比鮮花、牌匾等等,更能表達對壽翁的崇敬與祝福。然而,發心去作這件事的,正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王軍先生。他作為一個曾經有過軍旅生涯,現在又是一位商界新秀的年輕人,能如此熱衷文化與藝術,實在是難能可貴的。
當我閱讀完這個集子后,竟不知道把它叫做書法集好呢,還是叫做詩集更好。因為二者給人們所帶來的審美享受是同樣的巨大。兩者珠聯璧合,又異曲同工。掩卷細想,這又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因為先生本身就是國學大師與書法大家的統一體。
作為詩集,它的歷史跨度之大是驚人的。最早的一首詩創作於1937年,那時的中國正彌漫著抗日戰爭的硝煙,中華民族正在與侵略者進行殊死的搏斗。最晚的一首則成詩於1993年。這時的中國已是妖氛盡掃,革故鼎新,萬機勃發的大好景象。橫跨56年的心靈之聲,相伴的則是先生的生命足跡。其中的不少詩篇與先賢並轡,是毫不夸張的。先生的心始終是“逍遙”的,所以他能與天地精神相往來。他在入世中出世,又在出世中入世。用一顆平實之心去做好自己應做的每一件事,並從中去體悟大道。名利對他來說,不過是浮塵而已。這大概是他雖屆百歲,依然才思敏銳,體魄健鑠的重要原因。
作為書法集,這是先生的精品之一。觀之,頓覺滿目錦繡,簫韶九成,美不勝收。先生從6歲開始學書,至今已有94個寒暑。單就這一點來說,當今書家無能相匹。至於他的書法成就,我敢肯定地說,今之同道無一人可與相提並論。在今天的中國書壇上,不論名氣多大、潤格多高、市場多火的作品,隻要將其拿來與姚先生的放在一起對比,便會發現差距是顯而易見的。先生的書法藝術所透出的書卷之氣、金石之氣、滄桑之氣與鯤鳥之氣,自然而然地把他的崇高人格與深厚學養化入其中。
先生為學,始終秉持“述而不作”的態度。其實,當你細讀他的著述時,便可窺見“作在述中”。當今之世,能將文、史、哲、小學,或換稱為經、史、子、集,精通到姚先生這樣程度的,用“海內一人”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像先生這樣的“大儒”,更久遠我不敢說,至少今后100年內是難以出現的。這既有姚先生成就之大、天賦之高的原因,同時也有時代的因由。說遠了,還是回到正題吧。
絕藝絕於世,是讓人再痛惜不過的事了。正是基於這一點,為了不使先生這本自作詩的書法精品湮滅,以致造成長久的遺憾,便是刊行這個冊子的動因。在這本書法與自作詩合一的冊子行將付梓之時,我感到由衷的喜悅與欣慰。
最后,還是用太史公的話來結尾吧:“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祝姚奠中先生健康長壽!
董洪運
2012年9月7日深夜於中央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