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畫像
林黛玉畫像
馮蜂鳴
繼劉心武、王蒙說《紅樓夢》之后,《李清照的紅樓夢》再度引發關注與爭議:
繼劉心武、王蒙等文學大家解讀《紅樓夢》引發紅學界不同學術觀互相攻擊的局面之后,一本名叫《李清照的紅樓夢》的新書,日前公開出版。該書的學術觀點被稱為“21世紀‘紅學’研究之重大文化發現”,在讀者中引發軒然大波,令紅學界諸多專家學者既爭相熱議又驚嘆不止。
今年是曹雪芹誕辰250周年。這位在中國文壇乃至世界文學史上都擁有重要地位的偉大作家,以“十年辛苦”著就的《紅樓夢》,吸引了后人紛紛探尋其心靈密碼且200年不輟,由此形成的蔚為大觀的紅學已成為無可爭辯的當代三大顯學之首。一部新書為曹公的250歲冥壽送上了一份沉甸甸的厚禮,也為當代紅學乃至文化領域投放了一枚重磅炸彈。
文、圖/記者 吳波
顛覆性重磅觀點
賈寶玉不是曹雪芹的化身
李清照和《紅樓夢》,一個宋一個清,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實際上有什麼關系呢?兩者之間的巧合,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在《李清照的紅樓夢》一書中,作者馮蜂鳴先生表達了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公式:《紅樓夢》=《風月寶鑒》+李清照。即《紅樓夢》是曹雪芹在自己早年的小說《風月寶鑒》基礎上,引進李清照的大量素材而完成的以林黛玉為主人翁的文學作品。作者接受採訪表示,這是他研究《紅樓夢》20年之后的發現和最新成果。
馮蜂鳴現為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青州作家協會名譽主席。主要著作有《馮蜂鳴劇作選》、《馮蜂鳴探索紅樓夢·寶黛釵戀情內幕》、《煙霞明宮》等。其文學作品,被選入全國通用小學《語文》課本、中學《語文》課本、新加坡高中課本《高中華文》等。
作者表示,《紅樓夢》是曹雪芹的自敘傳、賈寶玉是曹雪芹化身的傳統理念,頃刻間被徹底顛覆了。過往,《紅樓夢》研究的主基調一般都維系於曹雪芹的“自道其生平”,無論是榮華富貴的大觀園,還是卿卿我我的兒女戀情,抑或是催人淚下的悲劇氤氳,俱都隱含了曹雪芹的生活經歷。但馮蜂鳴先生卻以命中鵠的文化發現而向世人揭示出一個隱藏了二百年的真相:《紅樓夢》是用以表現李清照的。
據李清照塑造《紅樓夢》中人
馮蜂鳴在《李清照的紅樓夢》中,以極其充足的事實展示了曹雪芹出人意料的天才構思。李清照的形象、才華、性格、愛好、身世經歷、詩詞文賦,以及歷代名士對李清照的經典評價,統統被曹雪芹收取來儲存備用,然后,將李清照吟詩賦詞的才情、多愁善感的秉性、尖酸刻薄的行止、爭強斗勝的品格,以及“人比黃花瘦”的孱弱和動不動就淌淚抹眼的小性兒塑造了林黛玉﹔將李清照的男子之氣、大說大笑、喜歡飲酒、爽朗洒脫塑造了史湘雲﹔將李清照的豪放大氣與俯視巾幗壓倒須眉的風骨塑造了探春﹔又將李清照的目空一切、狂妄至極塑造了妙玉……令她們由不同側面同時表現了中國第一才女李清照的精神、氣質、人格與風韻。
然而,自《紅樓夢》問世至今的二百多年間,從未有人發現這部巨著裡竟然隱含著李清照的這麼多文化基因與信息。馮蜂鳴以20多年的沉潛悟道,終於為我們揭開這個秘密之時,我們也便看清了曹雪芹對偶像李清照的極端熱愛,也讓我們似乎明白了第五回末曹雪芹突然寫出的那副對聯到底有何含義了:“一場幽夢同誰近,千古情人獨我痴。”
發現李清照與《紅樓夢》的150個巧合
馮蜂鳴為了証實自己的論點,在《李清照的紅樓夢》一書中有根有源有憑有據地列舉了近150個証據。
作者告訴記者,紅樓夢引用李清照的素材達150處之多,這絕不是巧合,比如大觀園內13個主要人物的名字來自李清照的《須溪集》“ 璧月初晴/黛雲遠澹/ 春事誰主/香塵暗陌/斷煙禁夜/芳景獨自如故”。《紅樓夢》第一回提及大觀園裡主要人物,均出自該《須溪集》與之相合:“璧:寶玉。妙玉(璧是中間有孔的玉)。月:麝月。晴:晴雯。黛:黛玉。雲:湘雲。春: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香:香菱。煙:岫煙。芳:芳官。”
在該書第二章《紅樓裡隱涵的清照故事》,分析了《紅樓夢》化用的李清照的各類史料:例如,李清照欲作詩時,曾信手取來一本書,先與自己約好“信手開之”,以第一眼看到的字作韻腳。結果,她“偶得‘子’字,因以為韻,作《感懷》詩”。《紅樓夢》中,林黛玉與史湘雲聯詩時,史湘雲問:“限何韻?”林黛玉笑道:“咱們數這欄杆的直棍,這頭到那頭為止。他是第幾根就用第幾韻。若十六根,便是‘一先’起。這可新鮮?”史湘雲當即笑道:“這倒別致。”馮蜂鳴說:“清照翻書,黛湘數欄杆。書與欄杆,均為眼前現成之物,韻腳也同是清照說的‘偶得’。”
此外,《紅樓夢》還將李清照的詞句,制作為小說情節或細節。例如:李清照有名句“暗香盈袖”,《紅樓夢》就有賈寶玉與林黛玉嬉鬧時,“隻聞得一股幽香,卻是從黛玉袖中發出”。
紅學大家為何
尚未有反對之聲?
近年來,我國各界對紅學的研究成果並不缺少,但幾乎每一種說法都會引起各界的質疑,反對之聲也往往此起彼伏,特別是劉心武的研究成果,雖受到紅學大家周汝昌的大力支持,但也一度成為紅學界的眾矢之的。而這次馮蜂鳴提出的觀點卻沒有面臨這種窘境,國內很多紅學大家,目前仍未就此學術觀點提出反駁意見。為何讀者為新書觀點爭議不斷,紅學家卻對此保持沉默呢?記者連線了部分國內紅學專家,他們紛紛表示,目前尚不方便就此發表意見。
部分文學批評家表示:究其原因,不僅在於作者的學術研究功力深厚、証據准確翔實,更在於馮曹兩家悠久的家世聯系讓馮蜂鳴先生多出了一份底氣。
記者了解到,馮蜂鳴祖籍山東臨朐,祖上是著名的“馮氏文學世家”。王士禎曾於《佳山堂集序》中寫道:“二百年來,海岱間推學者,必首臨朐馮氏。”
馮蜂鳴的十世先祖馮溥是馮氏文學世家的重要人物,其文學成就於清初文壇具有重要影響。馮溥官至文華殿大學士,是康熙皇帝的宰相,被康熙帝稱為“輔弼重臣”。當時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恰是康熙帝的御前侍衛,馮溥曹寅二人便結為忘年之交。自此之后,馮曹兩家世交不斷且始終篤厚。如此關系與背景不知給予了馮蜂鳴多少維系於紅學的正能量,方才使他推出了與眾不同之作——《李清照的紅樓夢》。
對話馮蜂鳴:
“研究《紅樓夢》
不研究紅學”
學者是酒,作家是醉
廣州日報:我知道你一直從事文學創作和文化傳播工作,為什麼會轉向紅學研究?
馮蜂鳴:為什麼“轉向”?我還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事實。我很小學習創作的時候就有一個想法,算是信念吧:作家首先是學者。學者是酒,作家是醉,醉是酒引出來的。兩者是這樣的關系。所以,我那時候就一邊閱讀古代詩文——當然是讀最好的,一邊研究。我覺得隻有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才是最好使的。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就鑽到紅樓裡來了,而且越鑽越上癮。
廣州日報:有網友發現,您的祖上與曹雪芹家關系密切。那麼,您研究《紅樓夢》是這個家族淵源的因素還是自己個人的興趣喜好?
馮蜂鳴:我祖上的事是這樣的:我的十世先祖馮溥,是康熙皇帝的文華殿大學士,就是宰相。他當了11年,和康熙的關系非常好。在那期間,曹寅做了康熙皇帝的御前侍衛。馮溥的詩寫得不錯,曹寅又是個詩歌愛好者。兩個人因為工作關系和業余愛好,很自然地成了忘年之交。現在一般的觀點是,曹寅的孫子曹雪芹創作了《紅樓夢》,我又喜歡研究《紅樓夢》。這算作家族淵源嗎?我說不清楚。
我發現《紅樓夢》與李清照的真實關系以后,就想把真相告訴世人,古代有個說法叫“以正視聽”。我想,這是每一個文化人都有的責任意識吧。所以,不是興趣愛好叫我干這個事兒,是責任叫我干的。
紅學回歸民間是好事
廣州日報:去年,紅學大家周汝昌先生去世后,有人提出,自此紅學界就失去了真正的領軍人物,也沒了主流的束縛。在網絡效應的推動下,紅學已經漸漸成為大眾文化,紅學研究也從廟堂向民間擴散,這種發展趨勢對紅學研究來說有無裨益?
馮蜂鳴:紅學回歸民間,肯定是好事,起碼可以起到普及《紅樓夢》的作用。我敢肯定,所有喜愛《紅樓夢》的人一定是有些斯文、高雅的人,而一定不是貪官污吏、不是恐怖分子、不是惡俗之人。
我用了“回歸”兩個字,我的意思是說,紅學本來就是民間的,本來就是大眾文化,只是這個“大眾”裡面偶然來個有些名氣的,他說的話就容易被當真。例如胡適,例如魯迅。其實恰恰是這些人都很忙,不可能拿出幾年時間鑽到《紅樓夢》裡。所以,他們的說法一般都打不到點上。
廣州日報:您書中更多提到的是《紅樓夢》的文化和歷史淵源,除此之外,您覺得從社會的角度還有沒有別的解讀方向?
馮蜂鳴:當然有了,而且有很多。譬如,作者所在的大清社會的狀態是什麼樣的,紅樓裡是一定有體現的,而且要體現得相當充分,這樣這部書才稱得上偉大。那麼它怎樣體現呢?我舉個例子。趙姨娘是個渾身沒有絲毫亮點的人,所有正常人沒有一個喜歡她的,你聽聽她的綽號是什麼:“混賬老婆”“趙不死的”。多狠哪!就是這個趙姨娘,在小戲子面前在丫頭們面前,照樣自信,照樣擺譜,擺她那半個主子的譜。她為什麼不怕別人罵她呢?她有個信念:你們罵我沒用,老爺喜歡我呢。哪一回老爺從外頭回來,不是先到我的床上去?
這個社會現實就比較沉重了:在趙姨娘看來,隻要老爺喜歡我就行,別人說什麼不用理。
不知我說明白了沒有,《紅樓夢》裡的社會歷史意義是這樣表現的。
廣州日報:您認為未來,紅學究竟會走向哪裡?
馮蜂鳴:我研究過《紅樓夢》,沒有研究過“紅學”,所以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但我相信,正知正見一定會成為紅學的主要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