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伊斯兰回民餐厅”唱歌
1995年在伊斯兰回民餐厅伴宴唱歌
1995年5月的一天,父母带我去铁西区残联办残疾人证。父亲一口气把我抱到区残联的三楼。残联的几个阿姨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她们说那天不是办证日,但见父母带我来一趟也不容易,就破例给办了。为我办证的高秀清阿姨一直在看着我笑,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偏瘦,慈眉善目,笑起来特别温和而亲切。她一边填表格一边与我们聊天,当得知我父母是为了圆我学唱歌的梦才来到沈阳时,她感动得赞叹父母的伟大,紧接着又让我唱了首歌,“轻轻杨柳风,悠悠桃花水……”我刚唱两句,办公室里就掌声一片。她们用赞赏和怜惜的目光看着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临走时,高秀清阿姨起身送我们出门,我才发现她的腿走路也不方便。走到门口,她让父亲留下了呼机号,不停地向我们挥手告辞。
第二天早晨,父亲的传呼机上显示着高秀清阿姨的留言呼叫。父亲出去回了个电话,然后拿上我的照片和获奖证书骑着自行车就赶往残联。两个小时后,父亲乐呵呵进屋说的第一句话是:“闺女,这回你可妥了。”我和母亲一脸疑惑地望着笑容满面的父亲。父亲喝了一口水紧接着又说:“残联那个高阿姨昨晚回家一夜都没睡好觉,说一想起你那纯真的眼神就想要帮你,如果不帮就觉得自己在犯罪。她今天早晨就帮你联系了铁西最火爆的“伊斯兰回民餐厅”总经理马驰,向他介绍了你的情况,那个马经理当时就说前两天好象在央视看过你参赛的颁奖晚会,所以很爽快地答应帮你,第一步是让你在他餐厅唱歌,第二步是帮你找音乐学院老师学习唱歌。这样你就可以一边挣钱,一边学习了。你高阿姨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餐厅唱歌?”听说要有专业老师教我唱歌,我兴奋得不得了,但一想到要去餐厅伴宴唱歌,我却低头沉默。平时人多的地方我都不愿意去,更何况要在餐厅那么多人面前唱歌?
父亲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很严肃地对我说:“这机会多难得,你一定得把握住,不能太孩子气。”说完父亲就告诉母亲赶快帮我收拾一下,带着我去见马驰经理。父亲推着我出门走了很长一段路去坐公交车,母亲在一旁跟着,一路上我没说一句话。快进“伊斯兰回民餐厅”大门时,父亲又嘱咐我:“见了面,人家要帮你,你千万不能拒绝。”我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嗯”。
进餐厅后不久,服务员便带着我们去见了马驰经理。马驰经理瘦高个子,有一米八多,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米色西装,气质很儒雅。他很热情地和我们交谈,父亲让我称他为“马驰叔叔”。他笑了笑说:“残联高秀清已通了好几遍电话,我们初步为你设定了两步计划——在我的餐厅伴宴唱歌和找老师学习声乐。你愿意到我餐厅唱歌吗?”我低着头很腼腆又无奈地小声说:“我试试吧!”他马上就说:“那今天晚上就上台试一下吧?”我心怦怦直跳,但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晚上演出开始时,主持人向大家特别地介绍了我。当音乐响起,两个服务员已把我推到了舞台上。随着缓缓流动的音乐,我动情地唱起了《风含情水含笑》,刚唱一句,就听到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马驰叔叔和我父母也在笑着向我点头,默默地为我鼓掌。台下服务员立马忙碌起来,把一束束鲜花从吧台取出送到客人手上。有些客人亲自上台把鲜花送给我,有些客人委托服务员送。我一手拿着麦克,一手捧着鲜花,鲜花太多了,快要把我包围了,服务员只好上台帮忙收起。当唱到第二首歌《小背篓》“妈妈那回头的笑脸至今甜在我心头……”时,我看到母亲在擦眼泪。幸福的泪也在我眼圈里打转,那一瞬间我眼前一片朦胧……
从那天起,我便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也慢慢地开始爱上了这个让我充满自信和快乐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