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师大教授批评董桥:
他掉书袋如高级“知音体”
董桥
日前,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赵勇直言批评董桥,认为他掉书袋如高级“知音体”。赵勇评价其文字脂粉气浓,格局小。
董桥,原名董存爵,1942年生,福建晋江人。其作品在大陆拥趸颇众,但文化界对董桥的评价很是截然对立,赞成者:“你一定要看董桥”;贬之者说:“你一定不要读董桥”;中间派则说:“你一定要少看董桥。”
去年,董桥小说集《橄榄香》出版,有网友写评论称,集子里的34个短篇小说基本是一个模式。
赵勇访谈:
文学
不只是消闲
问:您最早读董桥是什么时候?对他的作品有什么印象?
赵勇:当年经常看《读书》杂志,在上边看见柳苏的推荐文章,第二年董桥在大陆出第一本书《乡愁的理念》,我就买来读了。读完《乡愁的理念》之后,我觉得董桥的文章跟自己的欣赏趣味不太吻合,感觉他掉书袋太多,有卖弄的嫌疑。
他的东西,可以翻翻看看,但也仅此而已。他的文章猛一看,觉得有些意思,有点趣味,可以增长知识,这是董桥创作的价值,但再往下走,就不好说了。我对他的整体印象可以用一个字概括——小。小格局,小理趣,小聪明,小机灵,小资调,而最终就成了鲁迅所说的那种“小摆设”。而且他的文章,脂粉气比较浓,读多了总感觉不太舒服。
问:您怎么看文字的“脂粉气”?董桥认为,天下好文章都是“做”出来的,“真”不过是假得好,弄假成真。
赵勇:我给学生上课时就讲,如果粗略划分,有两种文学,一种是从心里自然而然“流”出来的,不吐不快的;一种是因种种原因“造”出来的。我感觉董桥的文字“造”的痕迹比较浓。
从古到今,好的文学都是绝假存真,避免矫揉造作。为文造情,或为文造理,可能都有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董桥的文字的确太雕琢也太造作。
问:董桥说自己“从来不喜欢鲁迅那张革命的脸;玩事越久,自然就越不喜欢他那些革命杂文”,持有的是一种消闲的文学观。
赵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当年大陆的文学都很革命,很主流意识形态化。董桥的文字进来后,确实对我们那种比较僵硬的东西起到了某种解构作用。但越往后走,董桥越退回到消闲上,我就觉得出了些问题。我并不太欣赏这样的文学观。
文学的确有消闲功能,偶尔为之未尝不可,但成为一种追求和使命,就会取消文学本身的志向和抱负。文学还有别的功能,比如介入社会,批判社会,等等。过分强调消闲功能,必然会挤压或排斥其他功能。
语言西化但不够好
问:董桥说“散文可以很似小说,小说可以很似散文”。从这个意义上来看,董桥是否拓宽了“散文”写作的疆界?
赵勇:我不太同意这种观点。董桥英文很好,不知道他的文字跟翻译有没有关系,精通英语或多或少会影响母语写作的遣词造句,句式安排,等等。比如台湾一些诗人,受西文影响,写出来的诗歌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董桥好像又不是这样的。可以感觉到他也受了影响,但他还用得还不够好。
问:董桥有刻意去雕琢自己的才子气吗?
赵勇:感觉他有一些。为掉书袋而掉书袋,有些读者看了估计会云里雾里。比如:“父亲坐在书房里靠窗那堂软垫沙发上,两手捧着一盏新沏的铁观音,白烟袅袅,凄凄切切半蒙住他那张有风有霜的脸,沙发的蓝绒底子洒满翠绿竹叶,衬着窗外一丛幽篁,格外见出匠心。”这里倒是没掉书袋,但我不喜欢,感觉像是高级“知音体”。
问:但港台文学中也有非常重要的严肃的文学作品。
赵勇:当然,龙应台的作品我很喜欢,齐邦媛的《巨流河》,包括以前的李敖,包括柏杨,确实有铁骨铮铮的感觉,那就是风清骨峻。不管是做人还是作文,他们流露出来的精神气质,是好多大陆作家都不具备的。
(据羊城晚报)
【董桥文摘】
《石头记》
墨亮的眼睛、青竹的鼻子、春桃的小嘴,一笔一钩画在脸上,然后染上芙蓉的肤色和浓浓的马尾,蛮妞乍看很像那时候的国语红星杜娟,只是铅华洗尽了。毕竟是背心、木鸡、飞机榄的清白岁月,小家碧玉都从鸳蝴册页和扇面斗方的潇湘水云中款步走来,满身是幽幽的书香。
《橄榄香》
确然是绝色,叫姬娜,西西里岛人,听说前两年还上过Gourmet饮食杂志做封面:肌肤油亮仿佛远古的铜像,眉毛浓密细致,眼神荡漾的是黑森林里的清流,加上一株挺秀的鼻子守护温润的红唇,回眸一笑顿成万古千吻的渊薮。她的锁骨是神鬼的雕工,神斧顺势往下勾勒一道幽谷,酥美一双春山盎然起伏,刹那间葬送多少铁马金戈。
《吴仪胸中那片竹林》
中美知识产权谈判桌上半途换她出任团长,几下招式立刻成了铁娘子,全世界看到的是这个女人胸中一片竹林,满身竖起利刺,谈吐亮情趣。一九九八年参加中国加入世贸的经贸谈判,她的才干再一次感动了外国代表。
吴仪让人想起物理女皇吴健雄婉约中的刚毅,想起城南之花林海音古典的现代:她们都是梨树下紫砂壶温的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