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全家遷沈陽圓我音樂夢
1994年冬在家鄉富錦雪中留影
第二年春節后不久,父母為了讓我有更好的環境學習唱歌,毅然決然地辭掉在鎮文化站的公職,帶著我和弟弟從黑龍江北大荒的富錦搬回到我爺爺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沈陽。我們家還有幾位親戚也在沈陽。
剛來沈陽時,記得天氣還非常寒冷,全家在沈陽東陵郊區大姑家那3間狹小的平房裡落腳。恰巧大爺一家3口也因家庭風波在大姑家暫住,還有長期住在大姑家單身的二姑,這樣大姑家一下就增加了8口人。大姑體弱多病,大姑夫老實憨厚,全家5口人過著清貧的生活,但大姑每天象待客人一樣招待我們這群親戚,家裡每天如驛站般熱鬧。
過了一個多月,我父母覺得太給大姑添麻煩了,太難為情了,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盡快搬走。在沈陽安個家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首先要在市裡租房子。於是父親每天早出晚歸,騎幾十裡自行車去市裡找,晚上回來累得鞋都被汗水浸透了。一個星期后,父親終於找到了一個每月200元租金的單間。盡管大姑熱情挽留,我們全家還是很快就搬過去了。房子隻有30多平,我和弟弟隻能住上下鋪,但我們總算是有個家了。
一家人艱難拮據的生活可想而知。母親每天去市場隻能買最小最便宜的土豆,她和父親吃用涼水泡的高粱米飯,把用很少的油炒的那一小盤土豆絲和大米飯留給我和弟弟吃。母親一吃飯就愛嘮叨,天天愁眉苦臉地對我說:“在城裡消費太大了,啥都要花錢,你父親工作和你弟弟上學的事兒一直也沒著落,這日子咋過啊?”父親總是緊鎖眉頭,沉默無語。有時母親嘮叨久了,心煩意亂的父親脾氣會突然爆發,一瞬間父母便猛烈爭吵起來。在這個4口人住的小單間裡,每個人心裡都很壓抑和焦躁,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明天的生活!
有一天半夜,我被一陣陣抽泣聲驚醒。母親聲音有些沙啞,哭著問父親:“這天天一個錢兒也不進,到處都用錢,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富錦人知道了都得笑話死,還不如在黑龍江呢!”父親哽咽地說:“就算是蹬倒騎驢我也得培養孩子,絕不能回去。”聽到這番話,我的心被撕扯一樣地痛,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我體會到父母為我的付出已超出他們能承受的底線,突然感覺自己是一個罪人。從父母告訴我要把家搬到沈陽那天起,我就開始做著來大城市發展的美夢,可真的來到沈陽,才發現一切並不如想象中那樣美好。我的夢被現實的車輪輾得粉碎。那一刻,我徹底醒悟了。我的夢和家的安危相比算得了什麼?一個又一個難題把這個家緊緊地包圍著。一夜之間,我變得抑郁了。
有一天,在化肥廠工作的大爺家的堂姐來告訴我父親:她為我們借了一套7樓的房子可免費住。這讓我們全家高興了好幾天,很快我們又搬家了。只是我上下樓很不方便,需要父親扛上扛下,母親還要搬著輪椅跟在后面。為了不讓父母受累,搬進新家后我隻好選擇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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