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8日,李安偕夫人林惠嘉返台,答謝影迷對《少年派》的支持(1 ?2張)
人物簡介
林惠嘉,台灣人,畢業於台北第一女子高中、台灣大學化學系,美國伊利諾伊大學微生物學博士,現任紐約醫學院研究部教授,是著名華人導演李安的夫人。李安成名前曾賦閑長達6年之久,靠林惠嘉養家糊口,但她堅決反對李安另謀生路,鼓勵他堅持電影夢想。
導演李安在剛落幕的第85屆奧斯卡上,二度斬獲最佳導演獎。與此殊榮一同盛傳於網絡的,還有李安在家當了6年“家庭煮夫”、全靠妻子幫扶的故事。林惠嘉因此也成了人所敬仰的“賢妻”。
其實,林惠嘉自己並不喜歡這個稱號。作為理科系畢業的女生,她的個性更像是熱播美劇《生活大爆炸》中謝耳朵的女友艾米,思維和言談都很酷。對於李安在頒獎典禮上高呼的“我愛你”,林惠嘉的回應是“李安此舉肉麻得‘無聊’”﹔當別人覺得作為李安的妻子,一定被巨大的幸福光環所照耀時,她仍是目不斜視地隻做自己:“李安還不是導演的時候,我就是我﹔李安當導演以后,我還是林惠嘉。” 所以,她能夠從容地命令李安:“不管你捧了多少個小金人,你還是那個李安﹔家不是片場,你該做的家務還得做。”這就是這位理科生潑給浪漫電影人的一盆冷水,看似無情,卻透徹著生活的清爽和了了分明。
她——酷
“李安得了金熊獎報喜,林惠嘉被電話吵醒還很不爽。”
“酷”是李安形容太太林惠嘉的詞。他在《十年一覺電影夢》中,回憶自己第一次以《喜宴》獲得金熊獎時,想著太太支持她這麼多年,如今電影獲獎要趕緊給太太打電話報喜才對,於是就撥電話回家。當時是美國時間早上5點多,太太被電話吵醒很不爽,“我說:‘我們拿金熊獎了’,她說:‘喔’,我說,跟大陸電影一起拿的,她問:‘沒有別國參加嗎?’我說:‘有,有’,她就挂電話了。她就是這麼酷,這麼多年來,這些外在的東西對她好像沒有一點影響。”
李安說太太是水瓶座的,“水瓶座的女人多是怪胎,對權威很反感,不能忍受。”
李安成名后,有一次和太太到紐約法拉盛的華人區去買菜。買完后,李安把菜裝上車,林惠嘉到停車場對面的路邊買西瓜。有位台灣來的太太對她說:“你真好命,你先生現在還有空陪你來買菜!”結果林惠嘉回答的是:“你有沒有搞錯啊,是我今天特別抽空陪他來買菜的。”面對這麼“強勢”的太太,李安卻非常“受用”,“以前她的確很少陪我買菜,現在也一樣。不過她管家有她的一套,兒子們服服帖帖,我也服服帖帖。”而就算李安現在已是國際大導演,林惠嘉仍然不忘“敲打”李安清醒一下:“不管你捧了多少個小金人,你還是那個李安﹔家不是片場,你該做的家務還得做。”
本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李安在領獎時對太太大呼“我愛你”。雖然開心,但在頒獎典禮后,和媒體談起兩人結婚30周年的事時,林惠嘉笑說:“他發神經病,我們都不記得的,不知道他怎麼想起來。”至於獲獎后怎麼慶祝,林惠嘉說:“這有什麼好慶祝的?以前獲獎也沒有什麼慶祝,我們不搞這一套的。”
她——不愛俗套
“兩人沒時間籌備婚禮,搞得一團糟,但她沒有一句怨言。”
林惠嘉先后就讀再興中學、北一女中、台灣大學,是伊利諾伊大學微生物學博士,現任紐約醫學院研究部教授。在李安看來,太太是她家最杰出的孩子。
李安和太太林惠嘉是伊利諾伊大學校友,當時李安在伊利諾伊大學讀戲劇導演專業,兩人是在前去世界青少棒冠軍賽為台灣榮工隊當拉拉隊加油時認識的。關於兩人的相識,在網上有不同版本,不過,李安在《十年一覺電影夢》中,他對兩人的相識的回憶是“1978年3月,我至香檳城伊大報到,不久就和一群留學生開車到芝加哥附近的蓋瑞城去看青少棒冠軍賽。那年榮工隊獲勝,我們同車比鄰而坐,因而認識。”
1983年8月19日,李安和林惠嘉於相識五周年之際結婚,在紐約市政府公証,很多《喜宴》裡的情景都是二人結婚實況的翻版。李安夸惠嘉是個不愛俗套的人,他在婚禮前兩個禮拜還在忙著拍畢業作《分界線》,兩人根本沒有時間籌備婚禮,所以這個婚禮被搞得一團糟。對於這些,林惠嘉沒有一句怨言,而讓她不滿的則是婚禮上的另一個小插曲。
原來,在結婚時,岳父和她二姐來,李安回憶說:“她二姐從聖荷西自家花園裡摘了兩朵巨大的新鮮玫瑰,還綁上鬆枝及別針,好讓我們這對新人當胸花。沒想到這個妹子一看這麼大朵花,怒稱:‘要我戴樹啊’,當場發飆不肯戴,還是伴娘羅曼菲機靈,正當大家亂成一團時,她跑到樓下花店去找了一串秀氣的小花,才平息了新娘子的怒火。”
她——養家
“紐約大學碩士畢業后李安曾在家中當了6年的‘家庭煮夫’,做飯、接送小孩……”
大導演李安的成功並非一帆風順,紐約大學碩士學位畢業后他曾在家中當了6年的“家庭煮夫”。要是沒有太太林惠嘉的支持,也沒有現在的李安,感謝太太之余,李安也幽默地表示,這也是觀眾的運氣,否則大家都看不到現在的李安了。
李安在《十年一覺電影夢》中講到,他1985年畢業時,美國三大經紀公司之一的威廉·莫裡斯的經紀人要與他簽約,說他在美國極有發展。“當時太太林惠嘉還在伊利諾伊念博士,帶著一歲不到的阿貓(長子李涵),學位還有半年就拿到,我想,孩子還小,太太學位還沒拿到,也好,在美國再待一陣子陪陪他們也試試運氣。”
1986年1月,林惠嘉畢業后找到工作,從伊利諾伊搬來紐約郊區同住。此后相當長的時間,太太工作養家,李安賦閑持家。李安回憶說,剛開始的半年,她真的很難過,都不想活了,不過后來她也想開了,家裡隻要過得去就好。有時,林惠嘉回家看到李安精神不振,就會提議全家出去吃個飯。李安說:“那時我們最奢侈的就是去吃肯德基,老大阿貓說:‘我們去吃老公公炸雞’。”那時候,李安在家負責煮飯、接送小孩,分擔家務,惠嘉也不太干涉他。“我們經濟不寬裕,所以我也不願意進城。我天天待在家裡很無聊,有時間就看報紙練英文,也沒什麼進步。我這個人是有片拍就來勁,沒片拍就萎靡,所以,惠嘉說我不拍片像個死人。如果看我從早到晚呆坐在那兒,她就會問,你到底在干什麼?無聊的話找個事做,不一定是要賺錢的事。”
就這樣,李安消耗了6年光陰,心碎無數,卻一直懷著夢想。
而在李安得到第一筆獎金時,他高興得立刻把獎金給了太太,讓她去改善生活,買些自己喜歡的衣服和鞋子。沒想到太太卻把這筆錢借給了李安的弟弟。當時李安的弟弟李崗做生意賠了錢,正需要大筆資金渡難關,嫂子的決定仿佛雪中送炭,讓李崗多年后仍然心懷感激。
她——獨立
“她半夜自己開著快沒汽油的車去醫院生孩子,不讓醫生通知丈夫和親友。”
李安說自己和太太是典型的互補性格。“我委婉柔和又心不在焉,不太懂得照顧自己和別人,太太性情剛直專注,獨立聰明,和她所學的微生物科學理性中帶細膩的性質很像。”
兩人結婚后,李安在紐約剪輯畢業制作,林惠嘉則在伊利諾伊繼續念書。1984年5月,李安還在等畢業作沖印出來,所以,大兒子阿貓誕生時,李安不在太太身邊,他還在紐約。
“我還不知情地在紐約公園裡玩棒球,丟飛盤,直到晚上回家,才知道太太已經生產。第二天趕忙搭飛機去伊利諾伊看妻兒,當我傻傻地沖進醫院時,大家一見我來都高興地鼓掌。原來頭天半夜惠嘉做完實驗后開車回家,感到羊水快破了,就自己開著快沒汽油的車子來到醫院。醫生問她要不要通知丈夫,她說:‘不必’﹔問要不要通知友人,她也說:‘不必’。院方還以為她是棄婦。她的個性是很獨立,自己能做的事就不麻煩人。本來我們說好,腹中胎兒的頭部開始移位往下轉時,大約是預產期的前一周,我回伊利諾伊來照顧她。結果她也沒告訴我。后來,老二石頭出生時早產,我就特別盯在一旁,她還是頻頻趕我走,‘杵在這兒干嗎,你又不能幫忙,你又不能生!’孩子出生時,我去拉她的手,她還把我推開,讓我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對於撫養兩個孩子長大,林惠嘉表示,自己不認為這是在幫李家帶孩子,“我是幫自己帶孩子。我是獨立的生命,有屬於自己的靈魂事業。”
而這種獨立,也體現在林惠嘉對自我的追求,她評價自己說:“我比較懶,但有羞恥心”。她懶得去花錢,懶得去計較生活中的瑣事,懶得去顧及虛浮的名譽,但是她唯一不懶的則是她的事業。多年來,她一直埋頭於實驗室,從事生物學實驗的研究。
在一次與大學生的交流中,林惠嘉說:“人生下來就是學習的,每天學到新的東西生活就有意義。希望同學們要有理想並執著追求,清楚自己需要什麼並給自己明確定位,確立前行的目標,結合當代社會的發展努力付出,不要輕言放棄。”
她——“不廢話”
“她在公開致辭中說:‘我只是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leave him alone)。’”
李安說太太對他最大的支持,就是她的“不廢話”。李安笑說自己在家呆了五六年才想通自己“懷才不遇”這個問題,而太太一年就想通、明白現狀了。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自己掙錢養家,“她沒有要求我一定要出去上班,當然她賺的錢還不夠用,因為研究員只是微薄的基本薪水,有時雙方家裡也會變相接濟一下。”
李安說,開始拍片后,許多人都好奇他太太是個什麼樣的賢內助?有一次,北一女北美校友會因為她是“李太太”頒發杰出校友獎給她,她對“妻以夫貴”的事情很不以為然,在致辭時很不上道地一語點破:“我只是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leave him alone)。”
其實這正是李安最需要的,“她給了我時間與空間,讓我去發揮,去創作,要不是碰到我太太,我可能沒有機會追求我的電影生涯。”
結婚30年,李安和太太從未說過“你究竟看上我哪?”“你喜歡我哪?”這些問題。李安說:“這些問題,在林惠嘉看來都是廢話,按照她的想法,如果她不看上我,怎麼會和我結婚?都30年了她還和我在一起,你說她看上我哪了?”
李安透露,生活中兩人也沒有甜言蜜語,“那些甜言蜜語都放到電影裡去了。“也難怪,在這次獲獎后,李安高呼“我愛你”,讓林惠嘉很不自在,覺得肉麻得無聊。
她——外冷心熱
“她從科學的角度說:‘李安出生時,頸部遭到臍帶纏繞,腦細胞大量損壞,所以他做事非常專注,也隻能做兩件事:拍電影跟煮菜。’”
《臥虎藏龍》在金馬獎沒獲最佳導演,有記者問李安的感受。李安開玩笑說,“回家去等太太罵。”與李安的“委婉”相比,林惠嘉實在是有些“慓悍”。她從科學的角度說:“李安出生時,頸部遭到臍帶纏繞,腦細胞大量損壞,所以他做事非常專注,也隻能做兩件事:拍電影跟煮菜。”
李安當初賦閑在家,看到妻子那麼辛苦過意不去,就打算學電腦找工作,結果被林惠嘉發現了,呵斥他:“學電腦的那麼多,又不差你李安一個!”她也曾“委婉”,勸告李安別因為生計忘了他心中的夢想——電影。
對於身為李安太太的感受,林惠嘉說:“老公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需要他的時候,永遠不在。”所以,林惠嘉說自己早練就一身好武藝,學會獨自撫養小孩,還能兼顧自己事業。
雖然嘴上“無情”,但林惠嘉卻是典型的外冷心熱,她自己受了那麼多苦不抱怨,而對李安的辛苦卻是時長挂念。她說盡管自己不懂電影,但知道拍電影真是一個極其艱辛的工作,“李安當初拍《臥虎藏龍》時,那場電影的拍攝從內景到外景以及晚上的剪輯,每一個過程、每一個步驟李安都要到場。一天24小時裡,他的睡眠大約僅僅是兩三個鐘頭。”
《臥虎藏龍》殺青的時候,李安由於晝夜操勞腳腱受傷,不得不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遠在美國的林惠嘉得知消息后,連夜帶著兩個兒子和華人醫生開出的中草藥,飛往安徽黟縣的拍攝地,她知道影片的后期制作是最關鍵的時刻,怕丈夫因病拖累進程。李安見到林惠嘉說:“天啊,太好了,見到你,我就知道有救了。”
她——“老大”
“她是家中規矩的建立者,家裡凡事她說了算,隻要是妻子的命令,李安絕對服從。李安常說自己成功的秘訣就是‘怕老婆’。”
林惠嘉說自己畢生的工作是當家裡的三位藝術家——丈夫李安和兩個孩子的精神導師、司機、管家婆、心靈港灣。他們的大兒子李涵是雕塑美學者,二兒子則是演員,曾出演票房很好的美國電影《宿醉2》。
林惠嘉是家中規矩的建立者,家裡凡事她說了算,隻要是妻子的命令,李安絕對服從。李安常說自己成功的秘訣就是“怕老婆”,隻要李安和兩個兒子在家,林惠嘉說三個男人都搶著跟她說話,有時自己也感到困惑,老公和孩子對她這麼服帖,究竟是她真的懂得“經營”,還是他們本性太好了、能包容像她這樣的太太和媽媽?
在李安看來,自己成名后給這位酷太太的精神帶來了“負面影響”——“此前她工作忙,我依賴她,我出名后,現在她有時候要出來做‘李太太’,打攪了她的工作,所以她在精神上反而沒有以前痛快。”
李太太常常要陪李安參加各種頒獎儀式,李安笑稱因為自己在家裡“地位很低”,所以,每次入圍重大獎項,他都希望老婆兒子們可以一起走紅地毯,借機讓家人感受一下他這位“一家之主”的“威風”。而之前由於忙於自己的事業,林惠嘉並不理會李安的電影,她稱為“他的事”。相比於李安的電影和廚藝,林惠嘉更為了解李安廚藝,她說李安做的雖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不過“相當好吃”。
她——“抓狂”
“母親曾勸她離婚,放下電話后,林惠嘉又譴責自己:‘怎麼變成這樣的女人?’”
作為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林惠嘉成為不少人羨慕的對象。而林惠嘉卻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她甚至在回憶往事時,做出“抓狂”的表情,以表示自己當初也受不了,以表示自己並不是偉大而完美的女人,兩人也只是一對普通的平凡夫妻,過得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情。
李安籌備《推手》時,林惠嘉剛生老二,得了甲狀腺功能亢進,脾氣非常不好,身體以一周減10磅的速度消瘦。為了做放射性檢查,還得先斷奶,而在自己最苦最累的時候,林惠嘉也隻能是接到丈夫李安的電話:“對不起,這次又沒能幫到你。”
在最難熬的那段時光,林惠嘉說也曾有過絕望,曾打電話向媽媽訴苦。母親勸他們離婚,放下電話后,林惠嘉又譴責自己:“怎麼變成這樣的女人?當時嫁給他時,就應該知道要面對這一切才對,於是迅速平復性情,還鼓勵自己:‘我一直是這樣崇尚正義的人,怎麼可以以一個人的貧富來判定他的價值?他亦是個體生命,他值得同等的尊重’。”於是,繼續任勞任怨,當起賢妻良母。
林惠嘉說她與李安的愛情,其實是“乏味”的。剛認識時,一次看到李安在做蛋糕,自己崇拜不已,“真了不起,居然會做蛋糕呢。”原來她不知道那種蛋糕隻需要買回來進行一些簡單的操作即可。不過這驚呼在李安聽著很受用,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對他的愛慕。
他們——恩愛
“結婚時的大紅被單珍藏了多年,成了《喜宴》的道具。不論他的事業處於低潮或高峰,兩人的感情一直差不多。”
李安在《十年一覺電影夢》中說:“中國人造詞很有意思,‘恩愛’,恩與愛是扯不開的。”
兩人在美國結婚時,李安父母從台南趕來,坐在一張大紅被單鋪成的床前,接受李安和惠嘉的磕頭跪拜。跪拜完,李安媽媽突然掉下眼淚拉著林惠嘉的手說:“惠嘉,我們李家對不起你,讓你結婚結得這麼寒磣,我們老遠從台灣到美國一點用也沒有。”林惠嘉說:“我不在意表面東西,隻要兩人感情好,這比什麼都重要。”李安說,這一幕,后來成了電影《喜宴》裡的情景,而那張紅床單,收藏多年,在《喜宴》裡也派上用場,成了趙文瑄和金素梅新婚夜的床單。此外,《喜宴》中大鬧新郎新娘啃雞脖子等戲碼,也是兩人結婚的情節。
盡管《喜宴》大獲成功,但李安說:“一想起拍《喜宴》時,我給戲裡的新娘挑禮服、化妝打扮,而我太太都沒有經歷過這些,我心裡就有著罪惡感。”
《推手》、《喜宴》拍完后,李安有過大約兩周的殺青憂郁期。而《飲食男女》殺青后,家庭的溫暖則治療了他的“殺青憂郁症”。李安回憶道:“赴台四個月拍攝《飲食男女》,是我第一次長期離家拍片。記得我提這口大皮箱走出家門時,大兒子阿貓趴在窗前目送我離去,他不解地直問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心裡面好難過,可是又不能不走。那四個月,阿貓有時不肯做功課。太太生氣,曾有兩星期不接我電話,加上拍片時遇到一堆煩心的事,又碰到要參加金馬獎,我的心情十分郁悶。片子殺青后我直奔紐約,並囑咐助理李良山幫我查詢有沒有夜班火車到華盛頓D.C.,因為妻兒正在D.C.姐姐家。我擔心太太一人連開5小時的車回紐約太累,急著想去與家人團聚,后來又怕自己半夜到,太太還得半夜開車來接我,才打消夜奔D.C.的念頭,盤算著第二天再去。當晚7點多飛抵紐約,沒想到車還沒到家門口,遠遠就看見家裡燈光通亮,原來是太太帶著兒子已經在家等我回來了。家的溫暖,治好了我的殺青憂郁症。家,也是我做‘收心操’的地方。”
李安說不論他的事業處於低潮或高峰,兩人的感情一直差不多,相處上去沒太大區別。“當我低潮時,太太比較主動,是我遷就她的行程﹔在我高峰時,有時她要遷就我的行程。我覺得,夫妻間相處如一切事體,不是一成不變的,都需要做適度調整,甚至以變化來保持不變,以前我在外面謙卑,回家一樣謙卑﹔現在,我在外面比較神氣活現,回家再謙卑,這很像是在做調整,以保持心態的不變。而每經歷一次成功,我就又要做些調整。”
文/張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