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华 |
陈志华
寻真求诸野
拳拳乡土情
退休后在中国大大小小的乡村跑了20多年的陈志华先生,这一个半月来,因为腰出了问题,不仅不能下乡,连楼都下得少了。他在沙发上慢慢地“出溜”下去,上半身几乎平躺,两肩抵住沙发背,两脚支地,歉疚地解释:“我只能这么不礼貌地‘坐’了。”
去医院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别的不说,打车太难。今年年初为了参加同学会,在寒风中苦等几个小时也没打上车的事,给这位八旬老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聊天中问及新一年的计划,老人嘟囔着:“不计划别的,只发愁明年的同学会怎么去,哪里打得到车。”
跟他聊起上次我们刊登的写他的“足音”,很自然地,话题转到了乡土建筑保护。说到激动处,陈老顾不得腰伤直着坐起来。“一切都太快了”,他摇了摇头。变得快、拆得快、毁得快,他和他的团队再怎么赶、怎么跑、怎么抢救,也有太多的“来不及”。乡土历史文化遗产保护这条路上,这个“北京来的教授”没少遭遇不解、敷衍和拒绝,但他最怕、最痛心的还是这“来不及”。
客厅的书架上摆着一溜儿照片,都是让人温暖的笑脸:下乡时借给他房子住的房东,待人友善却很早就过世的乡长,黄河边裹着白头巾的老农……也许因为艰难,他更珍视笑脸背后的信念和力量。有一张陈老和村民攀谈的照片吸引我起身走近,“这张您很年轻,差不多20年前吧?”“20多年了,你看,那时我头发多黑。”“现在回过头看,真有意义。”“唉”,他轻叹,“20多年了,我们的文物建筑保护得怎么样了?!”不再言语。我转过身去,才意识到他已头发雪白。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微阖,似乎陷入沉思。
(本报记者 胡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