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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风景》:启动王蒙人生转折的"悲喜"之作

2013年08月22日09:51    来源:北京日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这边风景》:启动王蒙人生转折的"悲喜"之作

《这边风景》(上下卷) 王蒙著 花城出版社出版

  在对著名作家王蒙创作的有关研究中,鲜有人关注他在“文革”期间的创作现状,往往都是从他“文革”前的创作,直接跨过“文革”时期,进入到他在新时期复出后撰写的作品。有人说它还未出版就“先声夺人”,有人说它不在“江湖”,“江湖”却有着它的各种传说,说的正是王蒙在“文革”后期倾心创作并启动他人生转折的“悲喜”之作——《这边风景》。

  “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不同的风景,对作家王蒙而言,40多年前被“下放”新疆伊犁的经历,确实是他记忆里一份别样的风景。

  除了王蒙本人在他的自传中和他夫人崔瑞芳(笔名方蕤)的《我的先生王蒙》中曾提及这部小说改变了他们后半生的命运,在王蒙人生转折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还有学者贺兴安的《王蒙评传》、文艺理论家于可训的《王蒙传论》谈到了这部小说,但都只是介绍性的,未加详论。

  如果说2013年初尘封之作《美!》(或译《美丽!》)的发现,改写了196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的“作品年谱”;那么2012年王蒙儿子王山与儿媳刘颋打扫旧屋,无意中发现《这边风景》手稿并在2013年初得以顺利出版,则算是填补了王蒙“创作链条”上空缺的16年。诚如在《这边风景》的后记里,王蒙提到“重读旧稿、悲从中来”的复杂心情,并坦言当79岁的自己看到39岁的自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百感交集”,就好比“一条清蒸鱼找到了自己的中段”。

  出于照顾当代出版及阅读的需求,王蒙效仿司马迁的“太史公曰”和蒲松龄的“异史氏曰”,在《这边风景》每个章节后设计了“小说人语”,用今时今日的视角点评40年前的创作和思考,也敞露了小说人的内心,“向读者作一些必要的交代,也发发重读旧稿、重涉旧文的万千感慨”。

  小说描述的是在20世纪60年代前期推行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被简称为“社教运动”特殊背景下新疆伊犁一个维吾尔族聚居村落的故事。与内地“社教运动”起始所不同的是,小说背景设置在刚刚经历了“5·29”事件,或称1962年“伊塔边民外逃事件”为开端,“山雨欲来风满楼”,经历了3年自然灾害,城市经济没有农村的支撑趋于萎缩——“为了大办农业,以农业为基础,城市职工精简”,主人公伊力哈穆在乌鲁木齐当了3年工人,之后返回公社,继续当他的农民……所有的故事便由此铺陈展开。

  从伊犁地区跃进公社爱国大队发生的一件粮食盗窃案入笔,王蒙用层层剥开的悬念和西域独特的风土人情,从中写到农村的“阶级斗争”,写到伊犁的风景,写到维吾尔族的风情文化。尤其重要的是,作品对维吾尔族、汉族等不同民族的劳动者和谐相处、互帮互敬的生活景象的状写,真实地记录了在新疆这个多民族地区农村生活的历史面貌,为人们展示了一幅现代西域生活的全景图。用王蒙的话说,“吃喝拉撒、婚丧嫁娶、从头到脚,什么都写到了”。

  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这边风景》里的“政治叙事”和“日常生活叙事”呈现出一种分裂状态,虽说作者的《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同样都是分裂的文本,但《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的分裂是一个主体意识内部的分裂,按照复调小说的特征,两种意识主体出于对等的地位,在分裂状态中构成对话关系,因而对立和分裂的意识主体之间不是游离的,而是紧紧纠结在一起,从而构成了文本的一致性和巨大的艺术张力。而《这边风景》的分裂,则是内容和形式、宏大叙事和日常叙事的分裂,这种分裂是两个指向不同的主体的分裂,它们并不构成对话,文本也就处于游离状态,找不到交织熔铸在一起的联结枢纽。这种非复调性文本的分裂,不仅王蒙如此,在那个时代里有不少艺术感觉很好的作家都是如此。它充分说明政治文化的极端强化在规训整肃人文知识分子的精神方面所达到的强烈效果。

  换言之,在《这边风景》中,王蒙想要表达的已经不是“小我”与“大我”、“落后”与“进步”这种思想境界上的分野与冲突,他要表达的是“社会主义”与“修正主义”、“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你死我活的斗争,是借一件粮食盗窃案,借新疆伊犁地区这个舞台,来演绎“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这个宏大的政治主题。并通过小说中的众多人物形象,表达了对于“文革”灾难、个人与国家的命运,个人与历史关系的思考。

  其实,提到当代新疆文学、当代的新疆书写,没有王蒙就不完整。20世纪80年代初,王蒙创作了以自己的新疆生活为题材的“在伊犁”系列小说,其语言风格、叙述方式和主题与他同时期的小说有明显不同,它呈现了多姿多彩的维吾尔族民间世界,凝聚着对王蒙的思想个性和文学创作都产生深远影响的新疆经验。

  整理《这边风景》的过程中,王蒙说自己得出一个结论:“生活是不可能摧毁的,爱情是不可能摧毁的,文学是不可能摧毁的,世界是不可能摧毁的。”他不由得感慨,回忆起40年前的生活,“既怀念又悲哀”,一边叹惋自己年华老去,同时又陷入一种“我也曾年轻”的激昂感,诧异当年自己对于生活竟然那么大的热爱,被年轻的自己所惊喜到。 (潘启雯)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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