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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速死"引发关注 纯文学杂志未来在何方?

2014年02月28日10:40    来源:南方日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天南》"速死"引发关注 纯文学杂志未来在何方?

  核心提示

  2月19日,现代传播旗下的《天南》文学季刊在微博上与读者告别。与此同时,《天南》主编欧宁也在微博上发布了《天南》停刊的消息。“再见,Chutzpah(《天南》杂志的英文名)!”这也成为这本纯文学杂志留给读者的最后一句话。

  近几年来,文学杂志接二连三地告别读者,“纯文学”和“杂志”似乎成为一对没有未来的“死亡组合”。2010年由韩寒主编的《独唱团》先是在一片哗然中停刊;2011年安妮宝贝主编的文学杂志《大方》也在期待中凋零;2012年老牌文学杂志《大家》走向末路;2013年《万象》杂志多个月未出刊,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对于《天南》的“早逝”,主编欧宁无奈地表示,停刊是整个集团作出的决定。最直接的原因是杂志的广告经营比较差,勉强维系下去将成为集团的经营负担。

  《天南》曾是纯文学杂志的“先锋派”,它大胆创新、打破常规的外观设计和内容定位,曾让爱好文学的读者耳目一新。有趣的是,尽管它一度引领了文学杂志的时髦趋势,但早有业内人士预言,《天南》杂志停刊是迟早的事情,它的存在不会超过5年。还有人把文学杂志的现状概括为“此消彼长”,《天南》的消亡会催生其它关于文学杂志的“创办实验”,形成新的杂志风格和文艺风尚,不断轮回循化下去。

  目前,国内纯文学杂志在市场与品质的两难之间艰难前行,其整体经营现状到底如何?“迅速死亡”真的是文学杂志摆脱不了的宿命么?我们的读者到底需要怎样的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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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南》的停刊是一次耐人寻味的警示”

  《天南》杂志刚面世的时候,就像一个时髦的摩登女郎。它的英文名字是Chutzpah,意为“肆无忌惮”或者“拽”,这似乎在暗示着,它的横空出世带着一股饱满的自信和勇气。

  在过去的3年零10个月时间里,《天南》杂志几经波折。最初,它是广东民间文艺家协会创刊于1982年的民间文学杂志,2005年被现代传播集团购入,并最终以书评杂志的形式出现。2011年4月1日,由艺术家、策展人欧宁担任主编的文学双月刊《天南》出版上市。《天南》杂志首创随刊发行英文版“刊中刊”的全新出版模式,将杂志的格调引向国际化的“高大上”。

  本身是一名艺术家的欧宁,也为《天南》的发展注入了艺术的元素和维度,重塑深度阅读与赏心悦目相结合的双重文学体验。除此之外,每一期的《天南》都拥有明确的文学态度和主见,譬如在终刊号中,《天南》介绍了世界各地的新锐作家和诗人,将眼光驻留在文学的未来和新生力量上。一路走来,《天南》总共出版了16本。

  尽管《天南》杂志有着明确的文学立场和态度,文艺范儿十足,但欧宁清楚地知道,《天南》终究是一件商品。“我的直觉是文学会重新成为一个消费产品。大家每天在消费社会里为积累财富而出卖时间,文学逐渐变成出卖时间的对立面,成为一种精神需求。有这种需求,文化工业就紧跟而上,把它作为产品投放市场,这样就被消费了。”在很多人眼中,《天南》依旧是曲高和寡的小众文学读物,它所坚持的理念显得愈发的“高贵冷艳”,不利于在市场和经营之中寻找平衡。

  记者还走访了广州的一些书店,了解《天南》平日的销售情况。方所书店的杂志采购员冯艳萍告诉记者,《天南》不属于具有时效性的杂志,它的销售是比较长期的。基本上新刊的销售会比旧刊要好,每一期的销量都在50本左右。与其它文学类刊物相比,《天南》算是卖得比较好的。冯艳萍回忆,停刊消息出来的那一天,引发了小小的销售热潮,终刊号在一天之内就卖出了十余本,算是文学类刊物的最佳表现了。谈及文学杂志的整体销售情况,冯艳萍认为是冷清的,无法和生活类、时尚类的杂志相比较。

  创办3年多以来,对于《天南》的尝试,外界的反应褒贬不一。但是,《天南》所秉持的新观念及其付诸实际的新探索,依然填补了目前国内文学杂志界的空白。在《收获》杂志主编程永新的眼中,它的停刊也是一次耐人寻味的警示,为整个文学杂志界带来反思。“《天南》杂志本身从内容来讲,还是很有想法的,它的包装、印刷都比较时尚,也在尝试走一条跟传统文学杂志不同的道路。但我们面临很多变化,尤其应该更多地去考虑文学杂志在新媒体发展背景下的生存之道。”程永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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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的文学杂志归功于商业运作?

  《天南》就像是锁链上的一环,和其它文学杂志的命运环环相扣。大家在惋惜“《天南》之死”的同时,也开始更加关注那些依然坚持着的文学杂志,尤其是那些带着探索和新锐使命的纯文学杂志,例如郭敬明旗下的《文艺风赏》、张悦然主编的《鲤》等。

  其中,郭敬明开创了青年作家创办文学杂志的先河,《最小说》的出现更是刷新了文学杂志的全新概念—“MOOK”,即杂志(MAGAZINE)和书(BOOK)的结合。随后《大方》杂志的登场也赚足了眼球—作为暌违文坛两年的安妮宝贝的复出之作面世,它同样是以MOOK定位自身,编辑团队邀请了包括内地著名学者止庵、香港作家马家辉、台湾著名出版人叶美瑶、外国文学专家胡朗等人加入,组成了业内人眼中的“梦之队”,遴选并汇集世界级的优秀作品以飨读者。尽管专业的编辑团队和广阔的办刊视野让人翘首期待,但最后《大方》也难逃停刊的命运,第3期便陷入困顿。韩寒的《独唱团》更是令人唏嘘,第一期便成为停刊号,堪称昙花一现。

  与《天南》、《大方》、《独唱团》这些“早夭”的文学期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悦然的《鲤》与郭敬明的《最小说》、《文艺风赏》,它们拥有相对成熟的受众市场,在年轻人群体中广受欢迎。目前,评论者更倾向于将它们定义为“青春文学杂志”,其清晰的年龄界定和风格定位让它们成功杀出一条血路,并拥有了自己的固定粉丝群体。

  创办《诗歌与人》的黄礼孩认为,郭敬明和张悦然的成功,在于其清楚的定位和长期培育的粉丝市场。“《天南》的读者往往是城市白领、文学爱好者或者是一些比较专业的读者,这些群体基数很小;但是郭敬明和张悦然的杂志是紧扣年轻学生的需求,其中包括中学生、大学生甚至是刚出来社会的年轻人,这群众基础要比《天南》大得多了,再加上他们本身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能为其杂志带来号召力,最终形成持续的销售影响力。”黄礼孩说。

  广东省作家协会专职副主席、《作品》杂志社社长杨克认为,张悦然和郭敬明的杂志是属于年轻人的文学读物,他们的粉丝影响力不容小觑,从这点上看,他们的成功是商业上的,并不完全属于文学性的探索。

  另外,黄礼孩结合自己主办文学刊物的经验发现,纯文学刊物需要多方力量的支持,其中包括来自社会、企业等方方面面的支持。“据我所知,《天南》的团队就那么六七个人,这和郭敬明团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天南》这样的人力物力都不足够,无论是在编辑还是销售方面。未来的文学杂志应该寻求更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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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志要生存必须拓展文学边界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本纯文学杂志不仅在台湾非常有限的市场里存在了10年之久,还在大陆、香港地区小有名气,成为文学杂志的示范,它就是《INK》。它在台北的书店随处可见,更被誉为台湾文学出版的“脸面”。《INK》杂志的总编辑初安民对文学杂志的创办有过很多尝试,他最著名的口号就是“像推明星那样推作家”,他让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文学新人的名字,和张大春、朱天心这样的成名作家一起出现在封面上,对新人作品予以强力推荐。他鼓励新生代作家用各种方法提升自己的人气。初安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念,他认为文学杂志的生存不仅要恪守文学的原则,更要显出圆融的张力。

  事实上,《天南》的创办和《INK》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天南》的创办思路的确曾经借鉴《INK》。2012年,《天南》曾面临一次倒掉的危险,当时初安民非常及时地建议欧宁将双月刊改成季刊,先让杂志存活下来。一路过来,《天南》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改变”,不断适应生存,寻求生机。

  杨克认为文学杂志一定要“求变”。“文学杂志的运命前途是艰难的。改,未必从此踏上坦途;不改,就必然是末路。《天南》的很多尝试都是非常好的,给了我们许多启示,但是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今年,《作品》杂志将要迎来一次全面改版。”杨克表示,扩展文学的边界成为改变的方向,跨界便是重要的尝试。“文学杂志不应只属于小说家、散文家和诗人,应该是每个人和这个世界对话的载体和平台。出于这个想法,我们欢迎任何行业人所写的文学文章,你可以是科学家、企业家、经济学家。”

  另外,杨克透露《作品》即将面世的三月号将刊登诺贝尔文学奖评委、著名汉学家马悦然的“跨界”之作—他用中文写的小说。“我们可以由此了解一个汉学家的另一侧面,了解外国人眼中的中国文学。”

  《天南》杂志的品相和装帧一直都被认为是非常出色的,很多人认为欧宁将一本文学杂志做出了审美的价值,无论是排版还是封面设计都让人心旷神怡。杨克也表示将尝试为《作品》杂志注入新元素,增添特别的意趣。“在这个数字时代,我们将发表作家的手稿,提倡慢写作,通过作家书写笔记让读者一窥作家的创作秘密,体会别样的趣味。”杨克说。

  “《天南》的确让我们看到了文学杂志的可能性,但我们也会带着自己的思考,寻求属于文学杂志的广阔天地。”杨克如是说。

(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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