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海派文艺应有更丰富鲜活含义
“一讲上海就跌回上世纪30年代,一讲30年代就是百乐门?”
昨天下午,在第二次上海文艺评论双月座谈会上,著名舞剧编导、中国舞协原副主席舒巧的这番质疑,引起在座艺术家、评论家的热议。
上海正在发生值得书写的变化
对于时下不少以上海为背景的文艺作品常常落入“怀旧”的雷同窠臼,舒巧连连摇头,“我就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即便在当时,上海也不局限于这一种形态。”
“过去,关于上海文学的指向被简化了,海派应该有更丰富的含义。”上海作协副主席、《萌芽》杂志社社长孙甘露说,上海文学这两年“活”了,不仅在于各年龄段都有富有实力的写作者,更重要的是作家写作的题材多样化了。
“无论历史还是当代题材,上海都是一座富矿。”蒯大申提出,上海的宏观和微观生活都在发生值得观察和书写的变化,“经济结构转型、人口结构变化,迈入老年社会、新上海人在上海的生活、创业潮、社区动态……里头有多少故事?”与会者感慨,文艺工作者要深入生活方能看见生活的变化,“就说眼下,基层社区中有很多好人物、好故事,但在各类文艺作品中,能把基层社区干部刻画得栩栩如生又有深度和力度的作品不多见。”
文艺创作拒绝平庸鼓励独特
“现时文艺评论存在一种偏见,要么批评,要么表扬,忽视了文艺评论更重要的功能——分析。往前看,像钱谷融先生的《〈雷雨〉人物谈》,对作品的每个人物形象加以细致分析,就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应该提倡文艺评论做文本细读、做具体分析,如《繁花》的沪语写作为何受到欢迎,里面有语言技巧,需要评论好好分析。”作家、上海作协副主席孙提出。
“评论不止是针对艺术圈的,更要针对受众。”音乐评论家、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杨燕迪认为,上海演出业态越来越丰富,更需要有见地的评论,与艺术创作一样,评论也须高质量、向精品标准看,“具体到音乐评论,因为音乐本身拒绝文字言说,写出好的乐评要面对很多困难,但在引导和培育观众审美上,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评论也需要某种机制和制度保障,像《纽约客》杂志上的固定专栏评论。当然,开设专栏的评论者必须有独到眼光的。”
为何文本分析式的评论成了稀缺品?孙分析,做文本式的细致分析必然要求评论者投入大量时间研究文本,心浮气躁是评论者的通病。“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影响文艺创作的最大问题就是浮躁。浮躁、急于出成果导致的结果就是懒于创新,似曾相识的题材一再重复。”孙说,浮躁直接导致平庸,文艺创作应该拒绝平庸,鼓励独特,“只要看到一点独特性的东西,哪怕作品本身还不太完善,也应该多扶一把。”
创造良好环境形成人才集聚
“文艺创作说到底是人的问题,优秀创作人才从哪里来?除了培养、引进,不应忽视第三种路径——自然集聚。”文艺评论家、上海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原副所长蒯大申提出,“水好不好,在水里游的鱼最有发言权。形成自然集聚的前提是好的创作环境的育成,这需要时间。”
“培养新秀成名家、名家成大师,需使软硬劲。”在文艺评论家、市文联理论研究室主任胡晓军看来,政府部门搭建框架和平台是“硬条件”,发挥专家协会、行业协会和民间团体的作用,凝聚人才、整合资源才是“软劲道”。上戏导演系主任卢昂也提出,上海不能满足于成为演出的市场和场所,更要成为全球高端艺术人才的聚集地和演出中心,在创作上需“整合资源、关注时代、有的放矢、重点突破”。
文艺评论家、上海戏剧学院原院长荣广润认为,“不管是对人才还是对作品,静下心来,精益求精都是一种指南。”他以著名编剧、上海越剧院院长李莉为例,“在写出《成败萧何》前,李莉有近二十年的蛰伏和积累。上海文艺创作迫切需要青年人才,对从青年编剧项目等各类活动中冒出的真正有实力、有潜力的年轻人,应该给予长期跟踪和重复机会,这样才有可能形成冒尖人群,形成创作高峰。”
(来源: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