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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圆桌)

李谷一林永健等谈心得:以艺为重 以德为先

2014年10月30日08:34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手机看新闻

  李雪健主演的电影《杨善洲》,再现平凡生活中的伟大情操,打动众多观众的心。
  资料图片

  艺术质量与市场效益双赢的话剧《哥本哈根》剧照。
  资料图片

  习近平总书记在10月15日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以朴素平实的话语谈到当前文艺界的诸多浮躁与乱象,倡导文艺工作者倾心创作,以人民为中心、向人民学习,为历史存正气,为世人弘美德,鼓励人们创作出体现时代精神的、给人以灵魂洗礼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优秀作品。习总书记讲话必将引领文艺工作在新起点上实现新跨越。本期“文化圆桌”,邀请歌唱家李谷一、剧作家王晓鹰、影视演员林永健,结合各自的艺术道路与业界观察,畅谈学习习近平总书记讲话的心得体会。

  ——编 者

  

  要市场更要品质

  王晓鹰

  话剧艺术对于现代都市具有十分重要的文化意义,不仅中国,在高度发达的欧美也是如此。然而,话剧艺术对于观众到底意味着什么?

  绵延了两千五百多年的话剧艺术,在延续、记忆着人类精神生活中深刻久远的追问、困顿、挣扎、搏斗的同时,又表达、传递着人类精神生活中最新的震荡与感悟。它在人类文明历史中崭露头角时就是这样一副姿态。古希腊悲剧强烈地表达了当时的文化精英对人性的认识,那种对命运的困惑和感悟,直到今天仍然是拆解不开的戏剧母题。文艺复兴对人的文化价值的重新审视,孕育了伟大的莎士比亚,其剧作深刻而又丰富地表达出人性矛盾、情感困境。19世纪、20世纪的各种思潮流派都会立即在戏剧艺术中引起回响。可以说,话剧艺术历来都在都市文化建构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就是话剧艺术“当代性”的本质:它诞生于都市并始终发展于都市人群之中,从诞生之初就体现着人类自我探究的最前沿的精神活动,并用话剧特有的直指人心、直击灵魂的方式传播给广大的人群。

  话剧的第一属性毫无疑问是艺术、是文化,而对话剧观众同时也是娱乐性的社会活动。从这个角度来说,话剧艺术应该是“好看”的。但这“好看”,应该建立在品质保证基础之上,即便是谋求商业利益的娱乐戏剧,到一定阶段也必须追求品质、讲究格调。以“低创作投入、低艺术质量、低道德水准”向社会输送粗劣的娱乐消费品,无论在道德层面上还是在审美层面上,都是对消费群体的损害。在低档次的质量层面上追求市场效益的短期行为,只能破坏大众对话剧的观感和认知,只有高品位、高质量才能给大众带来真正的娱乐满足。

  就我自己的创作体会而言,深刻的戏也可以同时具备观赏性,或者说好看的戏也可以同样做到高品质。以个体生命的深重磨难为代价承载文化传承之重责的《伏生》,从精湛的演员技艺和中国式舞台意象的导演处理中获得荡气回肠的好看效果,甫一上演就获得观众的青睐;由三个物理学家的灵魂反复追究事实真相和心灵谜团的《哥本哈根》,用巨大的思想情感信息量和多层多义的哲理思辨给人以深刻隽永的好看印象,十多年的持续演出累积了大批反复观看达六七遍甚至十多遍的“哥粉”。

  中国国家话剧院主办的国际戏剧季也一直坚持“高品质而且好看”的宗旨。过去我们邀请过的《安魂曲》《短打契诃夫》《罗密欧与朱丽叶》《敌人,一个爱情故事》《沃依采克》等经典演出都曾给北京观众和业界人士留下深刻印象,今年的第六届国际戏剧季,又有《哈姆雷特》《仲夏夜之梦》《美狄亚》《四川好人》等世界名剧登上国家话剧院剧场的舞台,我们自己的三个参演剧目《死无葬身之地》《离去》《哥本哈根》则早已被演出实践证明是“高品质而且好看”的。

  话剧要好看更要有品质,话剧这门艺术完全有可能也完全应该努力达到这样的境界。话剧艺术具有独特的舞台魅力:她用人本身的语言和身体作为传播工具;她用最接近人本身的交流方式与观众交流;她用最接近人本身的思维感受方式向观众传达思想和情感。我们常常误以为话剧艺术的这些特点使其擅长于还原人的外部生活,其实话剧更擅长呈现的是人的深刻复杂的精神生活。据此我们可以认为,话剧艺术对于现代都市的文化意义,远不仅仅是提供表面的娱乐,她能做到以艺术的方式向人们传递更为丰富、更为深刻、更有感染力、更有启发性的精神信息,她能潜移默化地对人们的精神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这对艺术工作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心怀家国 心怀人民

  李谷一

  我从事音乐工作已有半个世纪,常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你唱的那些歌会流传那么久,为什么你唱的歌大家那么喜欢?我觉得这既来自于歌唱者的能力,更来自于对生活的体验和理解。

  《故乡是北京》首唱于上世纪90年代,其浓郁的北京特色赢得了很多听众的喜爱。京剧不是我的本行,我是1974年从湖南省花鼓戏剧院调到北京中央乐团工作。那时候,团里安排京剧老师教我们京剧行腔,没想到,那时候下功夫学的本领,在后来演唱《故乡是北京》等戏歌的时候派上了用场。除了演唱技巧,情感更是音乐作品的重要部分。这情感无疑来自于对生活的理解。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通过观察和体验生活,有真切的感受才能唱出真实的情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已经随艺术团访问过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法国、日本、荷兰、加拿大等很多国家,见识到那些发达国家的高楼大厦、五彩霓虹灯,也目睹过在城市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衣着破烂的流浪汉。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国家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高楼大厦这样的现代化标志在北京、上海等城市越来越多,人们的精神面貌也越来越积极振奋,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感到自豪。歌词里“走遍了南北西东,也到过了许多名城,静静地想一想,我还是最爱我的北京。”说的就是我作为中国人的心声。

  《难忘今宵》作为央视春晚主题曲,从1984年唱到了2014年,每当除夕夜都会深情响起。它的旋律温馨,歌词优美,在辞旧迎新的时刻娓娓道来,既有对过去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憧憬。我在演唱时,着力抒发了“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的民族亲情,突出表达了“青山在人未老,共祝愿祖国好”的无限深情。

  这同样来自于我的生活体会。上世纪80年代初,我去美国访问演出,当地一家中餐馆的老板对我讲:他已经30多年没有回过祖国,非常想念祖国,希望听到祖国的歌声。当代中国人的情感、全球华人的期盼,的确需要相应的音乐作品来表达。《难忘今宵》就是这样一首歌曲,它传递了全球华人祝福祖国的期盼,而且,这种期盼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而是随着中华民族的复兴越来越浓烈。所以,我每年演唱这首歌感觉都不一样,相信大家每一次欣赏的感受也不一样。

  《故乡是北京》《难忘今宵》《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我和我的祖国》等歌曲,尽管演唱了20年、30年,但每一次再来演唱它们,我还是会有新的情感向观众表达,仍然能感觉到它们与我们今天的生活和时代贴得很近。它们之所以能让人们记住,共同的特点便是兼具思想性与艺术性,旋律优美,节奏和情感都符合时代的要求。

  在不同的时代,人们对于经典或许有不同的评价标准,但我相信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经典一定是反映了时代的真善美,一定是给人以积极向上的启示和正能量的引导。文学创作如此,影视创作如此,音乐创作也是如此。当我们以这个标准来评价众多的音乐作品时,自然会明白:为什么有些音乐作品历经数十载,依然能在当代找到知音,依然被人们喜欢和传唱?

  作为音乐界代表,我参加了10月15日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习总书记对文艺工作的两点要求——要为人民服务,为时代服务。这是我们文艺工作者肩负的使命,也是文艺创作的方向。如习总书记所说,我们文艺工作者只有心怀家国、心怀人民,才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才不至于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迷失方向,才不会成为市场的奴隶,才不会让自己的作品沾满铜臭气。

  这心怀家国、心怀人民,便是文艺工作者的德。有了这种德,我们就不会在市场经济的潮流中,丢掉自己的根,失去自己的方向。对于文艺工作者来说,从事文艺工作是要有理想和情怀的,要以传承中华文化为责任,精益求精搞创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惟其如此,才可能产生出优秀的作品,使其成为流传千古的经典佳作。

  (本报记者 任姗姗采访整理)

  

  做戏先做人

  林永健

  德艺双馨,以德为先。作为文艺工作者,我的职责就是把“一撇一捺”的“人”字写好,把自己的演员工作做好。

  青岛是我的家乡,也是很多影片的外景地。在青岛的中山路上,有一家“天真照相馆”,里面摆了很多明星演员的照片。打我记事起,每次从那里经过,我都会隔着橱窗,看那些老艺术家的相片,比如谢添、张瑞芳、秦怡、陈强等。他们当年演过的角色、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影响着我。那时我就想,自己也要成为一个能鼓舞人、影响人的艺术家。

  当我慢慢地进入这个行业,我开始从他人身上学习优良的品质,比如敬业。《和平年代》是我参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张丰毅是主演。丰毅大哥有车不坐,每天从住地跑步到拍摄现场,到了以后,拿毛巾在水桶里涮涮,往身上一擦,就开始准备拍戏。他这样要求自己,是为了贴近他在戏中塑造的军人形象。拍《马文的战争》,我在拍摄间隙看了一条手机短信,宋丹丹老师说:“把手机关了,所有演员都不要带手机来拍摄现场!”这是对的。现在的情况是,演员不是早早地来现场默戏,而是比谁来得晚,谁来得晚谁“腕儿”大,有的甚至让助理来代自己“走位”,导演已经喊“预备”了,要上场的演员还在看微信。这是在创作吗?这样对待自己的工作,能拿出什么成果呢?

  我很怀念10多年前拍摄《历史的天空》,这个剧组的创作氛围非常浓厚。有一天,李雪健老师对我说:“永健啊,你演的这个角色叫朱一刀,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说“这个我没想过。”雪健老师慢悠悠地说:“永健啊,你再看看剧本,琢磨琢磨。”我睡不着觉了,又看了一遍剧本,好像找到些什么。转天有一场杀土匪的戏,主角本来是张丰毅大哥,我和他商量,请他让给我,然后又加了两句台词,朱一刀这个形象充实了几分。从那时起,我每演一个戏,都会先从名字入手:喜耕田、王土地、谭忠恕……我把分析名字作为创作人物的起点和基础。我从李雪健、张丰毅身上学到很多。

  今天的影视界需要的是有情怀的作品,有高度敬业精神的演职人员,以及彼此友善相待的心态。我们要给下一代留下什么样的作品?这个行当需要从业人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拍戏不是“好玩儿”的事,是严肃的让你寝食不安的创作。我小时候看的电影像《早春二月》《林家铺子》、听的歌曲像《我爱你中国》《我爱你塞北的雪》,真的是在当时就融入到我的生命中去了,而且今天看来依然是好作品。

  电视剧《聂荣臻》播出后,我收到一张小朋友寄来的贺卡,说特别喜欢我演的聂荣臻。小观众虽然把“臻”写成了“珍”,但我特别高兴,这说明充满正能量的、有历史责任感的戏,年轻人还是爱看的。我没想到我会来演聂帅,我的形象差距太大,但是拍这个戏,我确实感受到聂帅的人格魅力,感受到信仰的力量、爱国的情怀,演员能演这样一个角色,是幸运。我是部队培养的演员,是吃苦吃过来的,也演了很多个“小人物”。我喜欢这些人物,喜欢给他们加上一点儿幽默感,给他们注入乐观、积极、阳光的精神气息。他们是我,是你,是我们身边的人。

  塑造出反映我们这个时代、这个民族的角色,让观众感动和快乐的同时,给人以正面的引导和积极向上的力量,这是我们演员的职业道德和操守;演绎人间万种情,呈现人世百态,这是我们这个行业的魅力,而不是走红地毯、上娱乐版头条,更不是各种与作品无关的炒作。我不理解文艺界为什么变成了娱乐界,也不理解演员耍大牌或动辄就说要“进军”娱乐界。从接受专业教育,到跑龙套、打杂,再到演上有台词的配角,再到演主角,这是一个漫长的学习过程。换衣服、拿道具、喷烟雾、打追光,这些我都做过,我就是一个龙套演员、群众演员,没台词,自己找词儿、加词儿。如果给你一句台词你说不好,怎么给你十句呢?年轻人总想着一夜成名。我体验过这个滋味,春晚《砸墙》,“砸”进很多观众的心里,让大家记住了我。台上是这两分半钟演绎三个人物,这背后是多少年的摸爬滚打?一夜成不了名。

  演员,尤其成名后的演员,就是一个公众人物,其责任更重。我在剧组里不迟到不早退。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看着我,我要起到什么作用?老百姓捧着你,把你看做明星,戏里戏外的你要怎么做?在片场,各个部门都很用心,都为演员的表演服务,“人”字一撇一捺,相互支撑,演员不要摆架子摆脸色,你的成功有人家一份!还是回到那句话,演戏先做人。人做不好,什么也做不成。 

  (本报记者 徐 馨采访整理)


  《 人民日报 》( 2014年10月30日 24 版)

(责编:王鹤瑾、许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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