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大师来京演出 惹得观众喝倒彩

　　 原标题：美国戏剧名家罗伯特·威尔逊来京演出，昨晚遭遇突发状况

　　任性大师惹得观众喝倒彩

　　 当大大咧咧的北京观众撞上极难伺候的戏剧大师，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美国著名戏剧艺术家罗伯特·威尔逊携其代表作《克拉普的最后碟带》来京参与第六届戏剧奥林匹克。这位大师以极度任性而闻名全球戏剧界，此前曾有过拒绝观众入场的“光荣事迹”，此次两场演出能否正常举行，曾一度让不少人捏了把冷汗。令人汗颜的是，大师固然很任性，但个别观众竟然在现场大爆粗口，让原本安静的演出打了折扣。

　　 在美国戏剧界，罗伯特·威尔逊堪称“活化石”。他曾经和著名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打过交道；还曾和极简主义音乐家菲利普·格拉斯一同创作了歌剧《沙滩上的爱因斯坦》；而他的绘画和雕塑作品，也被世界各地博物馆收藏。此次由他担任导演并亲自出演的独角戏《克拉普的最后碟带》，就是塞缪尔·贝克特的作品。

　　 但在戏剧界，这位大师的口碑可不太好——有才，就是任性。

　　 周六首场演出开始前，威尔逊就让中方工作人员领教了他的“风采”。他先是对舞台上的幕布提出了质疑，认为颜色不够黑，会影响到他的表演。要知道，这块幕布可是特意为他从河南订制的，听说临时改换幕布已经来不及，大师这才作罢。不过，在首演当天上午，他又跟舞台成像灯较起了劲，要求工作人员从位于郊区的仓库调来新的灯，结果因为周末路上拥堵，成像灯到达剧场的时间晚了些，又让大师不满意了。

　　 当晚前来看演出的观众，也体会到了大师不同寻常的任性作风。国家话剧院剧场入口处，观众被拦在门外排成长队，在寒气中等待着分批安检放行。先进了剧场的观众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见检票口大门紧闭，向工作人员打听，原来大师还没下令开门呢，谁也不敢轻易放观众入场。

　　 19时20分，检票口总算开放了。刚要往里走，大师又给大家来了个下马威：剧场工作人员一边检票一边要求观众，拿出手机当着面彻底关机，否则谢绝入场。类似这样的要求，在北京各大剧场可从来都没有过，有观众感到不可理解。对此，作为此次戏剧奥林匹克执行方的中演公司负责人解释说，罗伯特·威尔逊的工作人员把丑话说在了前面，如果演出中现场有人使用手机或任何发光屏幕，演出将马上停止。不得已，剧场才推出了如此严格的规定。

　　 “任性”的大师对观众要求严苛，对自己却是另一种做法。演出开始前几个小时，罗伯特·威尔逊告诉中方工作人员，可能推迟一个小时才能开演。要是搁在其他演出，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被视为演出事故，可对这位大师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因为他曾有过拒绝观众入场的先例，理由也很蛮横——自己没有准备好。

　　 19时30分，原定开场时间。大部分观众已经入场，舞台大幕低垂，只露出一摞道具书报，静静地放在那里。

　　 19时40分。仍有零散的观众入场，舞台依旧，丝毫没有开演的意思。

　　 19时45分。似乎有了一点希望，剧场广播通知，演出马上开始，并再次提醒观众关闭手机。几名工作人员开始一排排地检查，发现有人偷偷打开了手机，立即予以制止并要求其关机。

　　 等得不耐烦的观众，开始鼓掌催促。

　　 19时50分。剧场灯光渐暗，此时的观众席仍然有些嘈杂。突然，一声巨大刺耳的惊雷炸响，毫无防备的观众被吓了一跳，剧场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大幕拉开，大师本人在台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这样的安静一直在延续。演出进行中，除了舞台上被夸张放大的各种声响，观众席里只有零星的咳嗽声，而且明显是被刻意压低了音量。人们几乎听不到以往观演时已经习以为常的手机铃声，更看不到那些此起彼伏被点亮的手机屏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上。如此安静的演出环境，真是久违了。

　　 事后有人感慨地说，就冲这一点，也该为大师的任性点个赞。

　　 突发状况

　　 作品看不懂 观众爆粗口

　　 很显然，罗伯特·威尔逊的作品不是所有观众的菜。《克拉普的最后碟带》极慢的节奏和长时间没有台词的静默，就让中国观众非常不适应。昨晚的演出现场，有观众在观看时突然爆出英语粗口，严重干扰了演出秩序。但罗伯特·威尔逊并未理会，而是照常继续表演。可是临近剧终时，又有观众大声喝倒彩，向这位大师表达不满。

　　 这出戏确实很怪异。演出正式开始后，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大师本人一动不动地坐了足有五分钟。又过了大概十分钟，观众终于等来了第一句台词：“嗷！”此外，罗伯特·威尔逊还故意放慢动作速度，留给观众印象最深的当属“吃香蕉”这个细节。只见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香蕉，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剥皮，吃下它，总共花了十多分钟。更令人崩溃的是，他随后以同样的速度又吃了一根香蕉，让台下观众彻底看傻了。

　　 这出戏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多小时，按篇幅只能算是一出小戏，可一些观众却完全扛不住了。上周六晚演出时，有观众陷入了沉睡，而且一直睡到散场都没能醒过来。还有的观众煎熬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忍受不住起身走人。

　　 其实，罗伯特·威尔逊本人很清楚，自己的表演很难抓住观众的注意力。但他认为，戏剧不光是听的艺术，也是用来看的，他更希望观众能在静默中，注意到舞台的视觉设计，注意到演员表演的细节之处。

　　 在罗伯特·威尔逊的戏剧观念里，舞台设计、灯光、演员的动作本身就能表达许多含义，而不应该只是为文本涂脂抹粉。他执导作品时，更习惯于首先设计一个视觉方案，确定好了舞台的空间设计、灯光，然后再进行作曲，最后才把文本加进去。“如果我们是文本先行，再进行别的工作，那么这些设计就变成了对文本的图解，让我们的视觉形象成为文本的附庸。”他解释说。

　　 另外，昨晚演出结束后，尽管现场突发意外，但原本任性的罗伯特·威尔逊却表现得十分大度，如常进行了谢幕。不过，现场的许多观众对个别人粗暴的观演行为表示非常反感。“一部作品肯定不能让所有人喜欢，这种行为不仅是对演出者的不尊重，也是对其他观众的干扰。”一位观众气愤地说。

(来源:北京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