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锋
目前一般认为,瞿秋白虽然第一个将《国际歌》译配到中国来,但因其译词是文言,所以没有传唱开来。真正传唱开的,是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的萧三与陈乔年译配的版本,随着东方大学学生回国,逐步传唱开来,以后又经萧三修订,传唱到1962年又经集体修订,成为通行的中文版《国际歌》。
然而事实如何?瞿译配本与萧陈译配本有何联系?党史研究学者宋士锋提出,《国际歌》中文译配版权应还给瞿秋白。
原文刊《瞿秋白研究文丛》(第八辑)。
瞿秋白与《国际歌》在中国的传播
《国际歌》作为歌曲传入中国,是与瞿秋白联系在一起的。首先是歌名,在笔者见到的文献中,将L'Internationale歌名译为“国际歌”的,是瞿秋白1920年11月起撰写至1921年10月稿竟的《饿乡纪程》,经友人改以《新俄国游记》为名在国内初版于1922年。
有报道的在中国最早公开传唱《国际歌》的,是瞿秋白。瞿秋白于1923年1月13日从苏俄返国抵达北京,15日出席北京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为纪念德国共产主义者李卜克内西与卢森堡殉难四周年召开的大会,作为第一项议程,瞿秋白唱《国际歌》。报道中虽未说明瞿秋白所唱的是俄文还是中文,但从他所面对的参会听众看,应是他所译配的中文版,且译名即称《国际歌》。
不仅带头传唱而且最早教唱中译《国际歌》的,也是瞿秋白。瞿秋白回国后于1923年上半年常住在瞿纯白家,教孩子们学唱《国际歌》等歌曲。
最早将《国际歌》作为歌曲译配为中文的,也是瞿秋白。由于瞿秋白的翻译,才使《国际歌》开始在中国传唱开来。法文“国际”这个词……采用音译“英德纳雄纳尔”,这个唱法一直沿用到今天。即此足证,通行各本源出瞿秋白所译。
关于瞿秋白译配《国际歌》,因为他本人未留下太多的资料,所以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
瞿秋白是以何文本译配《国际歌》的?有说法是从俄译本转译,也有说法是从法文原版译配,还有说法是从俄译文并参照了法文原版。比较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从俄译本转译的。
瞿秋白是在何地译配《国际歌》的?至今仍众说纷纭。瞿重华回忆时说,是在莫斯科,但无更多的说明。
瞿秋白是在何时译配《国际歌》的?目前没有找到准确的记录或回忆。瞿秋白在发表他译配的《国际歌》歌词及曲谱时,并未注明译配时间,而瞿秋白此前发表的著译多是注明时间的。这大约因为非一时之作,或者编发时原稿不在手边,无法确定具体日期,也就暂付阙如了。笔者认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说瞿秋白是回国以后译配《国际歌》的,从他回国以后的第七天、到达北京第三天参加纪念会第一项高唱《国际歌》,以及住在瞿纯白家教侄儿侄女唱《国际歌》来看,他应该是在苏俄时就译配过了,到了主编的《新青年》季刊创刊号出版时,与他回国后的一些论文一并发表出来。
最早将《国际歌》歌词并曲谱一起在中文刊物发表的,更是瞿秋白。瞿秋白主编的《新青年》(季刊)创刊号称“共产国际号”,1923年6月15日,将他译配的中文《国际歌》在国内首次公开发表。他既以此献给国际,同时也以此启发中国劳动人民的革命斗志,并且对“International”的音译、歌曲的意译、法文原稿情况等作了说明,并恳请“内行的新音乐家,矫正译者的误点,令中国受压迫的劳动平民,也能和世界的无产阶级得以‘同声相应’”。从《新青年》刊本看,这是译词前的小序,并非如《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四卷或《瞿秋白译文集》(上卷)所谓的“译者志”,更非所谓的“译词后写了一个附语”。
其他关于瞿秋白传播《国际歌》的记载,主要有:
一是1923年6月20日。中共“三大”最后一天,与会代表到黄花岗烈士墓举行悼念活动,由瞿秋白指挥,大家高唱会议期间刚学会的《国际歌》,“三大”就在《国际歌》声中胜利闭幕。
二是1923年10月10日。上海大学庆祝“双十节”时,他就按自己的译词引吭高歌,唱出了磅礴的气势、激越的感情,深深地感染了与会者。
三是1924年5月5日。马克思诞辰纪念日那天,在上海大学的纪念会上,瞿秋白与任弼时等师生一起唱起了《国际歌》。
四是1924年8月10日。大革命时第一批苏俄军事顾问切列潘诺夫后来回忆说,黄埔军校学员“大多数同志都知道瞿秋白翻译的《国际歌》词”,与他们“不止一次用两国语言一齐高唱《国际歌》”,并说“瞿秋白是把《国际歌》词译成汉语的第一个译者”。
五是1928年7月9日。在莫斯科召开的中共“六大”闭幕,高唱《国际歌》。瞿秋白是会议主要领导者,会议所唱《国际歌》应该是以他所译配为主。
六是1935年6月18日。瞿秋白临刑前唱《国际歌》,是见诸多处记载的,但有说是唱完《国际歌》走向刑场的,有说是唱着《国际歌》走向刑场的;所唱版本,大都说是俄文版,也有说是他自己翻译版的。因此引得传记文学家们演绎出不同的情节。但大多错引了非瞿译的歌词,是不应该的。
通行版中文《国际歌》的由来
所谓通行版即现在传唱的中文《国际歌》,是1962年以1939年版为底本修订的;1939年版,是以1925年版等为底本几次修订而成的。问题在于1925年版,是独立的“重新翻译”的版本,还是以瞿译本为底本修订的?笔者发现,通行的中文版《国际歌》的真正底本,正是瞿译本!这需要对瞿译本到现在通行本的变化情况,作一个简要的剖析。
一、从《新青年》季刊第一号到1925年3月《工人读本》第二册
郑超麟说东方大学本有瞿秋白翻译的《国际歌》,但现在找不到证据,瞿秋白译配的中文《国际歌》只能以1923年6月15日《新青年》季刊第一号上的译词为据:
《国际歌》
起来,受人污辱咒骂的!/起来,天下饥寒的奴隶!/满腔热血沸腾,/拼死一战决矣。/旧社会破坏得彻底,/新社会创造得光华。/莫道我们一钱不值,/从今要普有天下。/这是我们的/最后决死争,/同英德纳雄纳尔(International)/人类方重兴!/这是我们的/最后决死争,/同英德纳雄纳尔(International)/人类方重兴!
不论是英雄,/不论是天皇老帝,/谁也解放不得我们,/只靠我们自己。/要扫尽万重的压迫,/争取自己的权利。/趁这洪炉火热,/正好发愤锤砺。/(副歌同,略)
只有伟大的劳动军,/只有我世界的劳工,/有这权利享用大地;/那里容得寄生虫!/霹雳声巨雷忽震,/残暴贼灭迹销声。/看!光华万丈,/照耀我红日一轮。/(副歌同,略)
在该刊末所附的曲谱中,瞿秋白在“译者志”中说,“此歌歌词因谱入音乐,照原译略有不同,请读者注意”。个别歌词改动有——
主歌五处:(1)“侮辱”改为“污辱”,(2)“旧社会”改为“旧世界”,(3)“英雄”改为“英雄豪杰”,(4)“扫尽”改为“扫净”,(5)“看”改为”看那”。
副歌三处:(1)“这是我们的”改为“这就是我们阶级”,(2)“最后决死争”改为“最后的决死争”,(3)“人类方重兴”改为“人类方得重兴”。
目前国内已发现的继《新青年》之后传播的《国际歌》,是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工人学校1925年3月出版的《工人读本》第二册,其第三十六至三十八课,就是《国际歌》歌词。
比起瞿译本来,该本作了修订,其中主歌二十二处,副歌四处:
主歌的修订。第一段:(1)“天下饥寒的奴隶”改为“饥寒交迫的奴隶”并作为首句;(2)“受人污辱咒骂的”改为“全世界上的罪人”并作为第二句,失去瞿译中饱含着的对被压迫者的深切同情,用带有贬义的“罪人”来替代是不合适的;(3)“满腔热血沸腾”改为“满腔的热血沸腾起来了”;(4)“拼死一战决矣”改为“拼命作一最后的战争”;(5)“旧世界破坏得彻底”改为“旧世界破坏一个彻底”;(6)“新社会创造得光华”改为“新社会创造得光明”;(7)“从今要普有天下”改为“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
第二段:(1)“谁也解放不得我们”改译为“从来没有甚么救世主”并作为第二段首句;(2)“不论是英雄豪杰”改为“更不是那些英雄豪杰”作为第三句;(3)”不论是天皇老帝”改为“不是菩萨也不是皇帝”;(4)“只靠我们自己”改为“全靠我们自己救自己”;(5)“要扫尽万重的压迫”依据译词改为“要扫尽那万重的压迫”;(6)“争取自己的权利”改为“争取得自己的利益”;(7)“趁这洪炉火热”改为“就须当这炉火通红”;(8)“正好发愤锤砺”改为“打铁趁热才能够成功”。
第三段:(1)“只有伟大的劳动军”改为“谁是世界上的创造者”;(2)“只有我世界的劳工”改为“只有我们劳苦的工农”;(3)“有这权利享用大地”改为“一切只归生产者所有”;(4)“那里容得寄生虫”改为“那里容得那般寄生虫”;(5)“霹雳声巨雷忽震”改为“我们的热血流了多少”;(6)“残暴贼灭迹销声”改为“只把那残酷的恶兽!有朝一日杀灭尽了”两句来表达;(7)“看那光华万丈/照耀我红日一轮”改为“一轮红日照遍五大洲”。
逐字逐句地比较《工人读本》刊本与瞿译本,可以得出结论,该刊本是瞿译本的校订本,修正了瞿译本由于所据俄文版个别偏离了法文原意的不足,并且为着在普通工人群众中传唱而修改得更为通俗,虽然个别处更加偏离了原意,但由于能为中国普通群众接受,所以当时虽在党内以及社会上传播范围不能与《新青年》相比,艺术水准也有较大下降,但在普通民众中的传播更加广泛,并且在后来的传播中得到进一步修订,逐步成为现今的通行本。
二、从《工人读本》第二册到1925年7月12日《工人之路》第十八期
1925年7月12日省港大罢工工人创办的月刊《工人之路》第十八期转载《国际歌》前两段中译歌词,系由《工人读本》第二册刊本修订而成——
主歌第一段:(1)“满腔的热血沸腾起来了”改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更近于瞿译,为至今的通行本保留;(2)“拼命作一最后的战争”改为“作一最后的战争”;(3)“旧世界破坏一个彻底”改为“旧世界打他个落花流水”,虽采用成语,富有形象感,但失去科学性,偏离了彻底破坏旧制度的原意;(4)“新社会创造得光明”改为“奴隶们,起来,起来!”虽尊重法文原版,但失去了“社会将改换基础”即“创造新社会”的原意;(5)“莫道我们一钱不值”改“莫道”为“莫要说”;(6)“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改“作”为“做”。
第二段:(1)“从来没有甚么救世主”改为“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2)“不是菩萨也不是皇帝”改“菩萨”为“神仙”;(3)“更不是那些英雄豪杰”去掉“更”字;(4)“全靠我们自己救自己”去掉“我们”,更近乎瞿译“只靠我们自己”;(5)“要扫尽那万重的压迫”改为“要杀尽那些强盗狗命”,成了太过直白的口号;(6)“争取得自己的利益”改为“就要有牺牲精神”,偏离原意且失韵;(7)“就须当这炉火通红”改为“快快的当这炉火通红”,无实质性改动,且刊时将“快快”误为“映映”;(8)“打铁趁热才能够成功”改为“趁火打铁才能够成功”,无实质性改动,且将“才”误为“在”。
副歌也作了一定修改:(1)“这是最后的战争”改“战争”为“争斗”;(2)“团结起来到明天”将“到明天”改入下一句,虽符合中文逻辑,但不便于传唱;(3)将“英德纳雄纳尔”改为“到明天英特尔纳雄纳尔”,且首段中重复时将“雄”误为“碓”;(4)“就一定要实现”去掉“一定”。
通过比较可看出,《工人之路》所刊是从《工人读本》刊本修订而成的。
三、从《工人之路》到1926年3月18日《国际歌》传单
这是笔者所查到的《新青年》季刊第一号之后的首份词配曲本。巴黎公社五十五周年纪念时,国民革命军第三军政治部曾印《国际歌》传单,主要来自《工人之路》刊本:
主歌一、二段:(1)“旧世界打他个落花流水”去掉“个”字;(2)“不是那些英雄豪杰”前增“更”字,恢复《工人读本》原句;(3)“快快的当这炉火通红”改正原误刊的“映映”;(4)“趁火打铁才能够成功”改正原误刊的“在”。
副歌:(1)“团结起来”与“到明天”恢复《工人读本》原句;(2)“英特尔纳雄纳尔”改“纳雄”为“拉雄”而复唱时未改,疑误刊;(3)“就要实现”仍改回“就一定要实现”。
四、1926年12月,中国青年社出版中国第一本革命歌曲集《革命歌声》,又名《革命歌集》收录的第一首是《国际歌》,第八首就是瞿秋白的《赤潮曲》。因此应该是根据《新青年》刊本。
五、据说1931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时,决定以瞿译本《国际歌》为国歌
苏区时期的《国际歌》流传本,笔者见过两种歌词配曲谱的:一是1931年《革命歌集》,第一首就是《国际歌》。二是平江县苏维埃政府印发的《唱歌》,第二首刊印《国际歌》。《唱歌》与《工人读本》同为湖南省委管辖的基层组织刊印,歌词以《工人读本》刊本为底本吸纳其他刊本修订而成。
六、1940年1月15日《中国青年》版与瞿译本及以后诸本被萧三研究专家说成是1939年1月15日《中国青年》刊登的《国际歌》,是萧三到延安后在文艺工作者帮助下重新修改的,刊于1940年1月15日《中国青年》。正是这一版本,被认定为唱到1962年并成为修订成现通行中文《国际歌》的底本。事实是怎样的呢?
该期刊有萧三的《<国际歌>歌词修改说明》,讲“国际歌(THE INTERNATIONALE)……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成功后,曾由李大钊同志及瞿秋白同志先后译成中文。但未能广泛流传。1923年夏,在莫斯科附近瓦西钦诺村,苏维埃农场歇伏时,我和陈乔年同志在农事及学习之余,根据法文和俄文开始重新翻译一遍”,因为“那时我们译得也颇不周到,如因为太少音乐常识,有些配得不妥”,所以“特将从前译的三章歌词重新按照原文修改一遍(第一章因已唱出,很少变更)”。
这里有多少是真实的?单从将“国际歌”原文标为“THEIN- TERNATIONALE”而不是“L'IN-TERNATIONALE”,就让人生疑。而且,这引起了《国际歌》中文译配权的争议。虽然最早的译配者瞿秋白早已就义,而萧三这时就开始郑重声明说,“国内这十多年来所唱的国际歌,就是我们那时候所译的!”那么,这个“我和陈乔年同志”重新翻译、“我”在吕骥、冼星海等帮助下重新修改的歌词,与从瞿译本校订而来的各版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我们需要细细地加以比较:
主歌第一段:(1)“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同瞿译本后诸本;(2)“起来,全世界的罪人”较瞿译本后诸本“全世界”后去掉“上”字;(3)“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从《工人之路》本;(4)“做一次最后的斗争”从《工人之路》本“作一最后的战争”化来;(5)“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从《工人之路》本化来,“打”后去“他”字;(6)“奴隶们,起来!起来”从《工人之路》后诸本;(7)“莫要说我们一钱不值”从《工人之路》本;(8)“我们是新社会的主人”从瞿译本后诸本“我们要作天下的主人”化出。
第二段:(1)“从来就没有什么救星”从瞿译本后诸本化出,改“救世主”为“救星”;(2)“不是那神仙(和)皇帝”从《工人之路》本“不是神仙也不是皇帝”化来;(3)“也不是那些英雄豪杰”从《工人读本》改“更”为“也”;(4)“全靠自己救自己”从《工人之路》本;(5)“要夺取平等自由幸福,要消灭剥削压迫”此前各本诸无,为萧三“新创”;(6)“快把那炉火吹得通红”从《工人之路》本“快快的当这炉火通红”化来;(7)“你要打铁就得要趁热”从《工人读本》“打铁趁热才能够成功”化来。
第三段:(1)“我们是世界的创造者”从瞿译本后诸本“谁是世界上的创造者”化出,但法文及俄译文中均无此义;(2)“劳动的工农群众”从《工人读本》“只有我们劳苦的工农”化来;(3)“一切是生产者所有”从《工人读本》,改“只归”为“是”;(4)“哪能容纳寄生虫”从瞿译本,改“里”为“能”,“得”为“纳”;(5)“我们(的)血流了不知多少”从《工人读本》,改“热血”为“血”,多少前增“不知”;(6)“和那强盗(们)战斗”以前诸本皆无,原歌及俄译本中亦无此义;(7)“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从《工人读本》“有朝一日杀灭尽了,一轮红日照遍五大洲”化来。
副歌主要从《工人读本》:(1)改“战争”为“斗争”;(2)改“德”为“特”,“纳尔”为“那尔”;(3)“一定”前去“就”字。
七、1962年中国音协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本与《中国青年》等本1962年中国音协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邀请有关专家对《国际歌》译文重新修订,产生了传唱至今的通行本。其与此前各本关系甚密,这里主要看其与《中国青年》本:
主歌第一段:(l)“全世界受苦的人”从“全世界的罪人”化来,但偏离原意;(2)改“做一次最后的斗争”为“要为真理而斗争”,原歌无此义;(3)改“莫要说我们一钱不值”为“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偏离原意;(4)“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从瞿译本之后《中国青年》之前各本。
第二段:(1)“也不靠神仙皇帝”从“不是那神仙(和)皇帝”化出;(2)“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各本均无,重新意译;(3)“全靠我们自己”从瞿译本,改“只”为“全”;(4)“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各本均无,重新意译,与瞿译较近;(5)“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改“吹”为“烧”;(6)“趁热打铁才能成功”从苏区《唱歌》本,改“能够”为“能”。
第三段:(1)“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从瞿译本后、《中国青年》前诸本“谁是世界上的创造者”化来;(2)“是我们劳动群众”从“劳动的工农群众”化来;(3)“一切归劳动者所有”从《工人之路》“一切只归生产者所有”,去“只”,改“生产者”为“劳动者”;(4)“哪能容得寄生虫”从瞿译本,改“里”为“能”;(5)“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各本均无,重新意译;(6)“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改“他”为“它”。
副歌:(1)改“那尔”为“耐尔”,(2)“就一定要实现”从《工人读本》。
通过详细的比较,就能发现今天通行的《国际歌》中译本,是在瞿译本的基础上,经过《工人读本》《工人之路》《国际歌》传单、《唱歌》《中国青年》等一步步校订修改而成,并不存在“重新翻译”,也不存在“重新修改”。1962年修订时所说的原译不够准确的问题,是因为瞿译从俄译本转译而来,受俄译本部分偏离原歌词意的局限,是自然存在的。
但是,这无法否认所有这些译本来自瞿译本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