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峰:人生退一步 艺术进一步

2016年06月14日14:48  来源:北京日报
 
原标题:徐浩峰:人生退一步 艺术进一步

  ▲《师父》电影海报

  ▼《箭士柳白猿》电影海报

  徐浩峰在《师父》新闻发布会上手持八斩刀侃侃而谈其功夫情节。

  本报记者 和冠欣摄

  喻若然

  最近半年以来,徐浩峰一直处于电影圈的话题中心,媒体曝光率极高。去年底,他凭借《师父》拿了台湾金马奖最佳动作设计,今年3月又上了新片《箭士柳白猿》,接着马不停蹄地宣布了《刀背藏身》和《天涯明月刀》的新片计划。4月,《师父》入围了北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并最终斩获最佳男配角。渐渐地,人们已经不再称他为“《一代宗师》编剧”、“《道士下山》原著作者”。作为电影导演,徐浩峰渐趋自成一派。

  我们约在宣武门一家咖啡馆见面。他迟到了一会儿,进来以后,忙向我和同事道歉。他有着典型北方男人的块头,却长了一张读书人的脸,白胖的面庞上架着细边眼镜。相术上说,这是男生女相,武人文相,主富贵。但他的运途却起步很晚,毕业后几乎在家宅了8年。不知是否因长期的书斋生活,他显得儒雅而羞涩,开玩笑时,总是自己先莞尔,露出男童般的稚拙神气。他的语速平缓,不疾不徐,声音低沉浑厚,几乎能感到胸腔的有力振动。聊了两个多小时,他没有抽烟,也没有要求去吸烟区,离开时,礼貌地主动鞠躬告辞。一言一行,皆如旧式文人。

  退而求其次的人生

  徐浩峰出生于老北京显赫一时的书香门第。他的二姥爷李仲轩是形意拳大师的传人,中华武术最后辉煌的见证者;姥爷的祖父是清代著名武将王燮,王燮的弟弟则是“百日维新”的参与者、著名语音学家王照;再远一些的祖先,是鸦片战争中的武将英烈王锡朋。一门几代文武英杰,名士风流。纪实文学《逝去的武林》续篇《高术莫用》一书,曾对王家各代传奇人物做过详细介绍。但民国以后,他家几乎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从小就听家里人说:我们家已经落魄了一百年了。”他慢悠悠地说。书写民国武林成了他一生最大的情结。他其实是讲老辈的规矩如何走向崩坏。“不是一种武器取代了另一种武器,而是一种道德取代了另一种道德,才会发生某一个阶层的毁灭。”

  尽管家道中落,官宦世家的士大夫情结却连同清高矜持的气质一起,在他身上延续下来。大学时代就读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他一度是学生领袖,带领同学们高谈阔论中国电影的未来。然而,当同班同学贾樟柯享誉世界影坛时,他却赋闲在家读书写作。“跟人谈投资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傻,太羞愧了,干不了这事。”谈及此,仿佛情景重现般,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赧然。

  几乎所有徐浩峰小说都在谈“以退为进”的生存哲学,他也屡屡将此明示。在《道士下山》癸巳年修订本自序中,他写道:“人生有退处,退一步,海阔天空。容许人逃身逃心,才是成熟社会。”短篇小说集《刀背藏身》序言:“刀法是防御技”,“武侠小说是一棱刀背,幸好,有此藏身处。”《大日坛城》讲“失位者争先”的艺术:“让人杀尽自己的一块棋,换取在他方的主动权。”影评集《刀与星辰》后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更是抚慰了不少文艺青年:“别急着学什么,别急着当个能人,青春本就是用来浪费的。选择做个挣不到钱的人,选择过狼狈一些的生活……总有人来相依为命,总有急中生智的一天。”

  《道士下山》写于2007年,那时他并未发现自己在写逃亡,要到6年后,他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本能选择。采访中,他谈到了那个转折性事件。

  2013年某日,他和弟弟到外地旅游,途经一处偏僻小庙。庙里除了佛像,还供奉了一些宋朝禅宗和尚的木雕。正好赶上下班时间,寺庙要关门了,他俩说再看一眼就走,然后,猝不及防地,两人瞥见一个木雕,模样几乎和二姥爷李仲轩完全一样。

  对徐氏兄弟而言,李仲轩不仅是亲人,更是武学启蒙老师,甚至近乎早期精神导师。徐浩峰的第一本出版著作《逝去的武林》,就是李仲轩的口述史。“大众认可了他,于是间接认了我。我后来可以陆续出书,其实是沾二姥爷的光。”徐浩峰如是认为。但老人于2004年驾鹤西去,没来得及享用身后的盛名。对此,他耿耿于怀了很多年,感叹“一个才华横溢的人,老天给他的回报却如此之少”。

  瞥见雕像的那一刻,他哭了。虽然他心里清楚,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佛教雕像更是能总结中国人的典型相貌,但是那雕像身穿的宋朝禅宗僧袍戴着软帽,看上去有点像现在的连体帽卫衣,让木雕栩栩如生,仿若老人在世。弟弟也愣住了,没哭,但站在佛像前不走,耽误了很长时间,最后在哥哥的呵斥和寺庙管理人员的催促之下才离开。兄弟俩后来再没交流这件事,“都觉得太难过了。”

  正是这件意外的小事,让徐浩峰终于释怀。他感觉老天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回报二姥爷,于是宽慰自己,“人间除了直接享受十全十美的生活之外,还有另一种退而求其次的生存方式。”他说,“人生很多时候就是得自我欺骗。”这个理性上不成立的结论,却在他心里默默成立了。

  当导演是徐浩峰青年时代立下的志向,但面对残酷艰难的现实,当年那位内向矜持、不擅交际的青年选择退一步,先写小说,曲线救国。幸好,他熬住了,大器晚成。

  他的作品基本遵循着这样的脉络:礼崩乐坏的民国时期,恪守传统的主人公出现,企图恢复或坚持“规矩”,但“规矩”已失去与之相契的社会制度,最终只落得退而求其次的结局。然而,他们失位而不失势,依然保持高贵的人格。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的历程亦是徐浩峰的夫子自道。当传统文化在当代语境下大多失效,这个“老派人”便通过说史、编故事来缅怀、陪伴失落的文化,甘愿做个失落的人,过着退而求其次的人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艺术

  人生后退一步,艺术却更进一步,把自己逼到死角,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徐氏哲学的另一面。

  与其温良恭俭让的处事风格截然相反,徐浩峰的艺术作品,尤其是电影,风格堪称激进。处女作《倭寇的踪迹》从观念到手法均完全颠覆传统武侠片路数,充满实战技法及冷兵器展示,且不乏超现实的冷幽默;快速摇移的镜头也考验着大众的观影习惯。第二部影片《箭士柳白猿》于2012年拍竣,当年在北京电影学院举行的首场观影,笔者恰好在场,犹记得大学生们爆发出的阵阵哄笑,让女主演当场红了眼圈。这部电影一直“冷藏”到今年3月才上映,其间,徐浩峰凭借《一代宗师》拿了香港金像奖最佳编剧,不久前又凭借《师父》拿了台湾金马奖最佳动作设计。而《师父》作为三部影片中最大众化的一部,也只是把故事讲得更通俗而已,艺术观念丝毫未见妥协。

  他在武侠电影最式微时拍武侠,在“规矩”最没落的时候讲“规矩”。徐浩峰为自己前无古人的风格创造了“武行片”这个类型名词,“我想从职业角色的角度写武林人士”。正如那个手持倭刀挑战四大门派的卫兵(《倭寇的踪迹》),和誓要在武馆林立的天津打出一片天的广东人陈识(《师父》),徐浩峰从边缘挑战主流,大有开宗立派,自成一家的野心。谈到对风格不适的质疑,他毫不在意:“看多了就习惯了。”

  他的小说,语言是白话文,语感却是文言文,简洁如电报,绕过民国后的翻译腔和新中国成立后的汇报腔,直通“史笔”风格,夹叙夹议。他坦言此举是为了“避免抒情”,“我对民国以后高八度抒情的方式不太适应。”而他也远不止想讲个好看的武侠故事,时常在书中谈古论今,品评琴棋书画,兼议儒释道。有别于普遍西化的现当代知识分子,他传统文化学养深厚,常常用书法解释琴理,以拳理解释棋道,甚至以中医理论解读电影。它们让一部分人拍案叫绝,也引发了不少争议。

  采访中,徐浩峰极少谈及个人生活,往往刚碰到边,便下意识地转移重心,饶有兴致地与记者聊起了相关的传统文化。他解释道,“我是属于观察和收集型的人,自我意识比较淡。”

  成名之后唯一的变化,是身边熟人突然另眼相看。某日他走进楼下的小卖部,他在该店已有七八年的购物史。不料小卖部老板关切地问道:“您最近特别忙吧?”原来是在电视上看见他了。他愣了一下,为自己尚买不起远离人群的郊区别墅稍感遗憾,继而答曰:“看见啦?别跟别人说啊。”言毕,他脸上再次露出男童般的稚拙笑容。

  对话徐浩峰

  在当代,诉说道德会成为新的文艺思潮

  祖先遇过难的家庭,不要求孩子扬名立万

  笔者:你在书斋里半隐居了8年。如果李仲轩先生不找你帮他写回忆录的话,你会安于一直做社会闲人吗?

  徐浩峰:我从小见的都是落魄的人。我母亲家是大家族,我姥爷有很多堂兄弟。有的时候说“六爷”,那排行可不是第六,可能是三十六。我小时候,我妈带着我拜访各种“爷”,有时候是这个“爷”住在另一个“爷”家里,就是这个“爷”发展得不好,落魄之后就放弃了,年轻时候住爸妈家,老了以后住到兄弟家,在兄弟家终老。现在的年轻人可能觉得很奇怪,但在老一辈是很自然的事。它有这样一个民间制度。

  住兄弟家的习俗通常是这样:这人一般带着五十块钱,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五千块钱,其实就是第一个月饭费,到兄弟家,说:“我也老了,这个送给你,以后我就在东屋住了。”然后直接住下,以后就不交钱了。作为接受的这一方,拿着钱一定要稍微推辞一下,说:“不用给钱,你随便,不就是多双筷子吗?”如果实在是这个人招你讨厌,或者说自己经济困难,拒绝也很简单,也是一句话:“咱们都老了,还是跟着各自的儿女过好。”如果对方没有儿女,孤寡一生,就说:“咱们都老了,我这边还有儿女,要不你去问问谁,或者你再去问问谁。”提的也是堂兄弟,这就行了。

  笔者:你家人对你当时的状态也很接纳,没有强迫你出人头地?

  徐浩峰:是的。因为我们家落魄的人太多了。从小家里的老人都跟我说:“咱们家已经落魄了一百多年了。咱们不如××家,他们家现在还有人。咱们从你太姥爷那代就落魄了。”“有人”就指的是兴旺发达。我们整个家族对落魄的状态比较理解。落魄百年,大家也总结出来一些生存之道。

  祖先遇过难,对子孙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家庭不要求孩子扬名立万,因为他受过扬名立万的苦。我母亲的祖辈人,有的被人追杀,有的死无全尸,有的被暗杀,还有人被处死。一般家庭的孩子,如果他不善于人际交往,父母一定要把他反社会的人格调教过来,这样他才能有正常的人生。但在我姥爷家没有这个。一个孩子格格不入,有逆社会的倾向,他们顶多说一句:“这孩子像我。”这事就完了。

  他们其实始终是拿小孩出生的那个状态去看待人。我经常听见老一辈人见到自己儿孙的那种感慨:婴儿一抱到怀里,什么让孩子建功立业这些想法都没了,唯一想的就是让他平平安安。你会很感动,果然是见到下一代,他们自己也开悟了,但是可别相信这个。等孩子一上小学,他们的心态就全变了:你怎么那么笨,你将来怎么办?

  但是旧社会基本都是我们家这样的。因为旧时代是长子继承制,为了防止上一代积累财富,下一代哥儿几个一分家,你这家就败了。所以旧时代都是长子基本拿到遗产的80%,剩下20%是由父亲的夫人和其他兄弟去分。长子一定是夫人生的,所以等于90%都归长子和夫人了,剩下10%是其他所有人分。以前是这样的一个社会制度,所以说养成一个世俗习惯,如果长子稍微仁义一点,就会说“我做主了,咱们不分家,下一代再分家,大家还是按平均制生活。”

  但是如果说要发展,要分家,其他人过得不好,就有权利到长子家里,要求住那儿。后来中国人因为战乱,因为土地改革,没有了旧有的生存环境,但这种习俗就在民间遗留下来了。其实长子他们家也不富裕,但是其他兄弟只要生活不好,就理直气壮地回来。因为当初分家你都得大份。后来变成了一个惯例了,就是你没得大份,我也有权利过来住。

  想与古龙进行“技痒”式对话

  笔者:最近你有两部电影计划公开,《刀背藏身》和《天涯明月刀》。前者还是您自己的小说改编,这比较好理解,因为您是作者导演。但是后者是古龙小说改编的网游,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商业的项目。

  徐浩峰:古龙对我们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北京孩子影响非常大。他经典的十几部作品我全看过。

  我们70年代的孩子正好赶上街头暴力的尾巴。初中的时候北京街头打群架,我是有记忆的。古龙小说里有街头打斗的印记,这是他最大的特色。拍古龙的电影,感觉像是跟古龙进行一次“技痒”式的对话。这个游戏版权在腾讯影业手里,他们找我,我就跟他们合作了。

  朱天文曾经说,她过了40岁以后重新看张爱玲早年的作品,能看到以前不可能看出来的一些技巧,哪些地方是张爱玲凭借才华掩盖了她对某些生活实情的不了解。因为她作为一名作家,活到比当年的张爱玲岁数还大以后,不仅阅历多了,自己的技巧也成熟了。我对于古龙的心态也是如此。

  笔者:古龙和你的风格都很鲜明,改编起来,谁会向谁臣服?

  徐浩峰:以画家来举例,即使是毕加索这样的大画家,在他自己的绘画生涯里面,也会留下对前辈画家的模仿之作,比如安格尔、委拉斯凯支。中国的文人画也有类似传统。仿作是艺术家的传统,而不是个体行为。

  如果我来拍古龙电影,我一定尊重古龙,但是会以我多年对武侠文化的积累,去对古龙进行复原。我按中国传统文人画的方式拍古龙先生的小说。传统文人画里,当你仿范宽、仿王羲之的时候,是不允许个人耍宝的。我也不会拿古龙来耍宝。

  诉说道德将成为新的文艺思潮

  笔者:阅读您小说的时候,会感觉语言风格很像剧本,文字很简洁。比如描述一个人离开,就用“匆匆退下”四个字交代完毕。你是怎样形成这种语言风格的?

  徐浩峰:我们的很多小说是用抒情散文的方式在写,这可能是受当时民国翻译体的影响。因为西方文字讲究逻辑性,为了信息清晰,要方方面面都说完。但是翻译成中文之后,就会觉得太啰嗦了。为了让这个信息在中文里阅读顺畅,只能再多写一点,把它变得抒情。

  真正的中国古典文学很简洁,抒情的地方并不多,前面都在交代信息,最后留一点空白抒情。民国以后的中国文学通篇抒情的情况是历史上很罕见的,我对这个不太适应,所以就形成现在这种文字,类似“史笔”,简洁明确,抒情不多,通常藏在一个动作描述里。太直白就不动人了。

  民国是受俄罗斯诗歌影响比较大,好像文学就一定是高八度的抒情,高尔基的《海鸥》,《海燕》,郭沫若的《凤凰涅槃》,都是高八度的抒情。这诗是读出来还是唱出来,用词不太一样。我希望我写的是适合于阅读的小说。

  笔者:你是作者导演。但无论你自己还是公众,都会认为《师父》是你三部电影中最大众化的。你为什么要选择变得大众?

  徐浩峰:因为跟大众交流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没有技巧地跟大众交流才是不好的。我做大众电影,是希望符合电影史上大众电影的规律。

  大众电影真正规律,就是道德、信念、阴谋。

  笔者:这几年你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你提到,这个现象和当下的社会思潮有关系,因为大家对旧人旧事开始重新感兴趣了。你认为这波思潮会是新一轮“文艺复兴”的开端吗?

  徐浩峰:我们这一代做大众电影和大众文学的人,势必会成为文学史和电影史上最讲道德的一群人。因为中国电影史和新文学是以反道德起家的。反了一百年之后,中国社会陷入巨大的道德迷茫,我们现在还不断地在吃道德迷茫的苦头。道德是利益的底线,一旦突破这个底线,就会产生暴力。我们现在经常会遭遇很多歇斯底里的事,一些突发性的暴力,因为别人没有底线的意识,或者他是不断试探你的底线,来完成自己的利益。从清朝末年开始,我们以反道德作为文艺思潮。但在当代,诉说道德会成为新的文艺思潮。

  以前的商业讲究的是童叟无欺。现在好多影视作品,掀新娘的红盖头,都是拿手来掀。以前掀新娘的红盖头,是拿秤杆来掀。因为秤杆上面一共有16颗星标,7颗代表北斗七星,6颗代表南斗六星,还有3颗代表福禄寿三星。为什么以前中国人做生意害怕缺斤短两?因为秤杆上有16颗星宿,你去欺骗别人,就是直接损自己的阴德。拿秤杆给新娘掀盖头,是你得凭着16颗星宿,才能看见新娘的脸。秤杆是中国传统社会的神器,很尊贵。

  现在一说商业,都是以缺斤短两,挣昧心钱作为潮流。你老实的话,会被骂没本事挣不着钱。你去讲道理是没用的。但是如果你写一个故事,拍一部电影,把这种文化落实在“秤杆掀红盖头”,大众得到这个形象,他就能参照自己的生活。我就想做点这种事情,给年轻人看看“秤”。这是电影的好处,它的形象对人感染非常大。

  今后我还要再做几部大众电影,因为现在做大众电影是我研究的课题。我要把我对大众电影的研究用来拍电影,而不是说我活不下去了,要拍商业片挣钱。

  笔者:对你来讲,拍电影似乎跟挣钱关系不大。

  徐浩峰:拍电影很难挣到钱。你拍电影还想挣钱?

(责编:欧兴荣、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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