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容新书《探花赶考录》出版:四个段落 四种情调

2016年11月01日08:31  来源:新快报
 
原标题:蔡小容身份的转换:从女作家到女博士

《探花赶考录》 北京大学出版社

蔡小容 1972年生,英美文学硕士,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武汉大学外语学院教授。2015-2016年美国杜克大学访问学者。1993年开始写作,早期作品有长篇小说《日居月诸》等,近年出版散文集《浮生旧梦说连环》、《小麦的穗》、《她从聊斋来》。

新书《探花赶考录》出版

我希望能有机会读博,去读更多的书,站到更高的地方来重新看我喜爱的文学。我希望提高我的理解力、思考力和表达能力,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体系,而我也因为这一体系的存在,而气度饱满。

对作家来说,书写,更像是与自己内心的一次次对话。每一次文字间的游走,其实,就是心路的一次探寻。武汉作家蔡小容对于文字的把握,已经超出自我探寻的境界。当她起笔时,即使是在写自身体悟,留给读者的,更多的是一种读写双方心灵间的互相映照。也正因此,蔡小容每一本书册的出版,都能激起她的读者群一阵心灵激荡。

近期,蔡小容新书《探花赶考录》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一本主题相对分散的书,但因了蔡小容独有的清雅俏皮的文风,一如既往地令人耳目一新。“看起来它是轻松的文字,但每一篇用字都特别精细,煞费功夫。”在越洋电话里,正在美国做访问学者的蔡小容语调依然爽朗轻快。

四个段落,四种情调

书话散文,是蔡小容近年来文字的主要指向。书中,蔡小容以开阔的视域,对古今中外于她心有戚戚焉的名篇佳品,做了一次品读;并对自己的求学之路与文学心得做了剖析。

全书由《自叙体》、《书话志》、《法语课》、《读严记》四个部分组成。不同于一般的阅读体验,这四个部分并非贯穿一个话题,而是对不同时间段的一次小结。甚至连书名《探花赶考录》,蔡小容说虽然第一部分与自己考博有关,但含义更宽泛,“就像我目前的访学,也是一种‘赶考’”,同时这书名自然浑成,且朗朗上口,读来轻快。

当灵感涌上心头,蔡小容就是这么任性。这样做是聪明的,多数读者大约都是冲着这有趣的书名,有了一探究竟的兴趣。而一旦翻阅,蔡小容特有的清雅睿智,也立刻有了落脚点。

除去第一部分以自述角度讲述考博心路外,其他三个部分都写得意趣盎然。比如《书话志》里首篇《那些落尽繁华的名字》。文中对民国时期一众文艺气息浓厚,当时风靡一时,但于今相对小众的通俗作家们的文风,做了一次有趣的概括。

说到通俗作家,文中这样写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通俗作家总是矮人一头。张恨水算是大家了,茅盾说他一句‘文笔不错’他都感激涕零……张恨水似乎是个谦卑的人,一生常有受宠若惊之感慨。”“好像全世界都这样,你把小说写得所有人都爱看,你就混得栽了。”“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人不能太老实。”

这样近乎尖锐的词句,不知道为什么,在蔡小容笔下,多了一份俏黄蓉才有的俏皮味儿,即使略显刻薄,但似乎确实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四个部分,蔡小容写得各有情调。《自叙体》有情,《书话志》有趣,《法语课》有味,《读严记》有深度。总体来说,这是一本读来轻松愉悦的散文集。

与严歌苓的交集

文人间的交集,往往是才华的互相吸引。蔡小容虽然比著名美籍华人作家严歌苓小了十余岁,且地理位置看起来相隔甚远,但并不妨碍她对严歌苓发自心底的赞赏和敬佩,这种情绪,一直延伸至她的作品、博士论文中,且成为研究主线。

早在1998年,严歌苓的《白蛇》,就成了蔡小容最为推崇的作品,且在她早期书评写作中,成为严迷圈中最有代表性的话题。时至今日,近20年过去,蔡小容对严歌苓的崇敬愈发深重,在《探花赶考录》里,她专门辟出章节《读严记》,用来与读者分享自己的体悟。

这是一种特殊的笔记体散文,每段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作者对于自己深爱作品和作家的情感,但这种体悟,又并不突兀和生硬,那一种欣赏和爱恋,更像是对艺术品发出的一声声轻叹,于读者而言,这轻叹,恰到好处,回味悠长。

也正因此,《读严记》成为《探花赶考录》里相当闪亮的一个部分。蔡小容用她的体贴细微和优雅精纯,将严歌苓的美妙之处,再度升华。

属于自己的体系

在此之前,蔡小容出版过的《她从聊斋来》《浮生旧梦说连环》等书话集,以连环画为主线,讲述了一代人对于连环画这一即将消逝的特殊艺术形式,依依不舍的追念情怀。

而追溯至更早期的10余年前,蔡小容就曾经蜚声文坛——那时,她的常用笔名,是麦琪。在发行量过百万的《女友》杂志里,她曾被读者票选为“十大青春美文作家”。在“麦琪”时期,蔡小容的散文作品结集为《爱和咳嗽不能忍耐》、《流金》、《寻找我们的传奇》等。

从青春美文到书话散文,再到如今的杂谈式散文集,蔡小容经历了一次次蜕变,但不变的,是她对完美文字的执念。“有时候一天只能写数百字,不能再多了,写了删,删了再改,务求精益求精,很磨人。”她回忆,在之前的《她从聊斋来》里,仅山乡系列,她就写了很久才写出五篇,真真是字斟句酌。

“《读严记》的三篇三万字,与之前的博士论文完全不一样,我是写完博士论文的15万字之后重整思路再写的,且换了一种行文风格,这确实很困难,因为就一个作家写过博士论文之后几乎已经写尽了,很难再写什么。”她说,但完成之后,那份成就感,足以弥补此前种种。确实,相较蔡小容之前的作品,《探花赶考录》触及的话题更为开阔,笔触也更为深邃,作者的性情和趣味,也由此得以充分展现。

对于一位大学教授而言,既要写专业论文,又要完成自己的文学理想,如何平衡,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从我动笔开始写散文写小说,我就开始了一个漫长的自我教育过程。大学公共外语的教学,并非一项纯技术的工作,它需要一个更宽广的底座和更稳妥的重心。”蔡小容说,也正因此,当她在繁杂的教学工作和家务中但凡能抽出时间,就一定坚持读书和写作。

“我希望通过这些来提高我的理解力、思考力和表达能力,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体系,而我也因为这一体系的存在,而气度饱满。”她说。

书摘

假定我考上中文系博士,那么我会以严歌苓为研究对象

学术像一种标尺,一个坐标系,我以往的所知,在它之上都有投射,而我的认识与它相异之点,就形成好似斗转星移、聚散明灭的景观。以我打算要研究的当代作家严歌苓为例,我第一次接触她的作品是在1998年,读到她的小说《白蛇》。这篇小说一读,我立即确认她是我最喜爱的作家,而且至今,在几乎读遍了她的所有作品之后,我仍然将《白蛇》列为我最喜爱的严氏小说。

我可以说我是她这篇小说所挑中的读者,不仅因为很多人读它无甚感想而我对之情有独钟,还因为我浏览过也对这篇小说感兴趣的人所写的评论,令我意外,他们所谈的重点都是其中的同性恋情节,而我在阅读的过程中,同性恋我根本是视而不见的。我看见严歌苓分明是在写女人的心理,一个女人,由尊贵而绚烂的舞台跌落至荒凉绝望的境地,什么都失去了,包括她的自尊、廉耻,此时唯有对爱情的幻想能将她拯救,使她重新焕发生机与光彩。而至于她那个幻想的实体究竟是什么,她是不管的,女人都是不管的,她们只要那个虚幻,不要实体……我曾将我的想法当面向严歌苓求证,问她是不是在写这个,她说,是的。

本来对一部内涵丰富的作品,仁者见仁,观点无所谓对错,但我觉得,如果占据主流的话语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而我偏偏走的是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那么这条幽僻小路上的独特景观,我有独自欣赏的荣幸,也有邀人分享的兴致。假定我考上了中文系博士,那么我会以严歌苓为研究对象……严歌苓小说所呈现的是严歌苓的心理景观,而我要做的工作,是基于我的人生观、审美观、文学观——透过我个人的这一张过滤网,描画出我视线中的严歌苓景观。它将与其他人的研究角度有所不同,我也期待在工作过程中有更多惊喜的发现。

……总而言之,我希望能有机会读博,去读更多的书,站到更高的地方来重新看我喜爱的文学。

(摘自《探花赶考录》,本文有删节,删节部分以省略号标出。)

(蔡俊)

(责编:汤诗瑶、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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