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陽五老圖題跋》曲折流傳千年 堪稱一部中國名畫小史

宋代《睢陽五老圖題跋》冊

■本報記者 李婷

“弘一齋”書畫精品展今天在上海博物館拉開帷幕，展出孫煜峰家族捐贈的40余件書畫精品中，包括宋代《睢陽五老圖題跋》冊、元代張雨的《行書台仙閣記》卷、明代文徵明的《雙柯竹石圖》 軸等。其中，《睢陽五老圖題跋》冊近千年的曲折流傳歷程，堪稱一部中國名畫小史。通過梳理和研究，專家發現，孫煜峰的收藏與鑒賞品位，主要受近現代古書畫鑒定學科的奠基者吳湖帆的影響。

書畫精品跨多流派、近千年

據介紹，上博1952年剛成立時藏品僅9000余件，如今已達近100萬件。館藏文物的日益豐富，與眾多收藏家的慷慨捐贈分不開。孫煜峰便是這樣一位民間藏家。他是上海知名實業家，平生酷愛書畫，鑒藏歷代書畫作品數百件，藏於其書室“弘一齋”中。孫煜峰及其家屬於1965年、1981年先后兩次向上博捐贈書畫，總計160件。

孫煜峰家中有一疊厚厚的線裝本賬冊，是他親筆記下來的收購字畫賬單，每幅字畫的名稱、作者、價格一清二楚。這些書畫精品，上迄宋代，下至近現代，時間跨度近千年，包括經卷、信札、詩卷、對聯、人物畫、山水畫、花鳥畫等，涵蓋歷朝歷代諸多藝術流派。

然而，在海上書畫鑒藏史研究領域，孫煜峰這個名字過去並不為人熟知。在本次展覽的籌備過程中，專家通過對諸多展品及孫煜峰手稿的梳理，發現孫煜峰是吳湖帆收藏朋友圈中的重要一員，兩人交往密切，孫煜峰的舊藏大都直接來源於吳湖帆的友人，其中不乏經吳湖帆、沈劍知等鑒定題跋的精品。

歷經坎坷但傳承脈絡清晰

本次展出的宋代《睢陽五老圖題跋》冊上，就有吳湖帆的題跋。所謂“五老”，是指北宋時期的杜衍、王渙、畢世長、馮平、朱貫，皆朝中重臣，辭官后在睢陽(今河南省商丘市)寓居休養，常常一起晏集賦詩，時稱“睢陽五老會”。出於對他們的敬重，當時一位丹青高手為五人各繪制了一幅全身像，題名《睢陽五老圖》，並讓五人在圖上賦詩。此畫繪制精美，尤其是人物臉部描繪細膩生動，栩栩如生。

很快，《睢陽五老圖》名聲大振，歐陽修、晏殊、范仲淹、文彥博、司馬光、程顥、程頤、蘇軾、蘇轍、黃庭堅等北宋重量級人物紛紛在畫上題詩題跋。這件極為罕見的作品問世近千年來，不斷有名人大家為之題跋、作序、寫詩、裝裱，堪稱一部中國名畫小史。

據記載，《睢陽五老圖》原為手卷，絹本設色，清代改為冊頁，20世紀上半葉流失到海外，一分為五，藏於美國3家博物館。所幸，大部分題跋留在國內。據孫煜峰手稿記載，他於1942年購藏《睢陽五老圖題跋》冊。上世紀60年代，為慶祝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孫煜峰將包括題跋冊在內的78件書畫捐贈上博。至此，《睢陽五老圖題跋》冊歸國家所有。業內專家指出，研究、鑒賞中國古代書畫，十分強調是否流傳有序。《睢陽五老圖》及題跋冊近千年的流傳歷程雖曲折，但傳承脈絡清晰。這一點，堪稱神奇。

清代鄭燮《墨竹圖》軸

部分藏品具有補史的價值

“弘一齋”收藏的明代繪畫作品中，吳門畫派藏品豐富，質量精良。如本次展出的文徵明的《雙柯竹石圖》軸、文伯仁的《具區林屋圖》軸，兩圖均經清乾隆內府收藏，圖中均有乾隆詩題及鑒藏印記。文徵明62歲時所作的 《雙柯竹石圖》為立軸，紙本墨筆，畫作上方有自題詩一首。畫面生動自然、耐人尋味。

孫煜峰的鑒藏興趣廣泛。本次展出的作品中，還有揚州畫派鄭燮72歲時作《墨竹圖》軸以及任熊、虛谷、任頤、吳昌碩等海派畫家的精品力作。而有些作品雖然並非著名書畫家的墨跡，但具有重要歷史文化和文獻價值。例如本次展出的《明人行書詩》卷，集中了明代10位大臣的墨跡，上面的內容具有補史的文獻價值。又如晚清趙之謙的《手札》冊，為他的家書，手札的內容為了解趙之謙的官宦生涯和日常生活情況提供了翔實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