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部作品《老農民》已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編劇高滿堂這個名字,曾經在國產電視劇裡算得上是響當當的名號,但在滿屏仙俠和玄幻的市場環境下,他的作品似乎少了很多。
厚重、深刻、歷史感,一直是高滿堂作品的特色,這次由他編劇的最新作品《最后一張簽証》同樣如此。該劇講述了1938年中國駐奧地利領事館以普濟州為代表的外交官們,冒著巨大風險為猶太難民辦理簽証,從而讓難民免於被納粹迫害的故事。首次觸及“二戰”題材,高滿堂其實也很忐忑,“這次要講一個在國外發生的故事,而且是被歷史遺忘的故事,畢竟有著語言和地域的隔閡。”
他拿出了自己多年的老辦法,靠實地走訪來彌補這份“先天不足”。當年為了寫《老農民》,他曾穿梭在田間地頭,和老百姓喝酒聊天。這次為了《最后一張簽証》,他去了布拉格三次,實地探訪了猶太人紀念館、博物館等歷史發生地。站在成千上萬的猶太人十字架墓碑前,眼看著當年焚化猶太人的煙囪依然佇立,他說自己仿佛觸摸到了歷史,“這是單純依靠資料整合難以得到的感受,隻有真正與歷史對話,產生情感,才能把與自己有隔閡的故事寫好。”
新劇的故事挖掘的是歷史遺漏的史實。“二戰”期間,中華民族在抵抗日本法西斯侵略的同時,也有很多義士在異國他鄉勇救猶太難民,“中國駐奧地利領事館簽証官向4800名猶太人發放了簽証,主人公普濟州的人物原型就是中國駐奧地利外交官。我們通過採訪發現,當時外交官需要把每張簽証親自送到對方手中,如果是送到有社會影響力的人家中,外交官往往在對方家待上一宿,然后再親自護送他們上車。”
這些歷史細節直接觸動了高滿堂,在他看來,編劇需要通過這種真實的情節來觸發想象,進而才能進行故事創作,“這不是你在家裡翻翻資料就可以的。”高滿堂直言,自己一直堅持的創作原則,就是“作品要上去,編劇就得下去”,看上去很簡單的方法,如今卻鮮有編劇還願意做類似的准備。在他看來,這也是近兩年國產劇想象力匱乏和原創力不足的重要原因所在,“大家現在都是把編劇當一門手藝,干的都是行活,並沒有一種要成為大家的內在驅動力。其實就像書法一樣,最忌諱的就是手法純熟。”
“如今我們都在改‘IP’(注:網絡小說),改故事,甚至要跑到韓國去買故事,說到底我們喪失了自己的原創能力,隻會改別人的東西。”高滿堂說,但這並不意味著願意寫嚴肅正劇的編劇們,在相對浮躁的市場裡就毫無出路,“在全勇先寫出《懸崖》前,誰又認識他是誰呢?誰都有第一次,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堅持自己的創作。”他甚至調侃,有時候開劇本會,編劇們會發現五六個同類型劇本幾乎是相同的故事和結構,“畢竟大家的想象力和生活閱歷是基本相似的,所以我建議大家在創作上別去人多的地方,走好小道,也挺好的。”
《最后一張簽証》將於明年1月1日起登陸北京衛視、江蘇衛視晚間黃金檔。
李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