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小說大王突遭讀者質疑 作品文字粗鄙常識性錯誤多

路艷霞

2016年09月23日07:35  來源:北京日報
 
原標題:動物小說大王突遭讀者質疑

  沈石溪是孩子們熟悉的動物小說大王,他的作品暢銷二十多年,佔據動物小說80%的市場份額。但近日一篇題為《你的孩子是充話費送的嗎?竟然給他看沈石溪的小說》的文章在微信朋友圈被廣泛傳播,更多人還參與進來,發聲討論。

  在這場爭論中,64歲的沈石溪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沈石溪神話”似乎也面臨著某種動搖。

  緣起 一位媽媽說

  “沈石溪小說不是動物小說”

  這篇文章的作者叫“逗比媽媽”,家住合肥,曾是一位會計師,眼下是位全職媽媽。這個暑假,逗比媽媽發現8歲的女兒在好詞好句摘抄本上抄下了“混亂”“悲憤”“吼叫”“忌日”等詞匯,還有“望著迎面而來的大象,它的一顆狗心卻忍不住哆嗦起來”的句子。

  女兒說,這是她從沈石溪的動物小說《警犬拉拉》《斑羚飛渡》裡摘抄來的。媽媽聯想起她在書店看到沈石溪小說擺放的壯觀場面,並讀了沈石溪作品的一些段落后,開始質疑作者的高產未必有高質,“其實沈石溪的小說不是動物小說,只是借動物之名,寫人類社會的丑惡、權力、謀略甚至情色”,並且“文字粗鄙、俗不可耐,甚至惡心齷齪”,還有“數不清的與動物有關的常識性錯誤”。

  逗比媽媽告訴本報記者:“發微信文章,我個人感覺像發博客一樣,想到哪兒寫到哪兒,本身沒有計劃和目的。”出乎她意料的是,這篇文章露面后很快炸開了鍋,“有人支持,也有很多人留言罵我。長這麼大,沒讓人這麼罵過。”而且她還接到沈石溪工作室的兩次投訴,對方認為文章對沈石溪造成了誹謗和名譽損害。

  后續 讀者又挑錯

  “豺做不到爪鉤縮進爪鞘裡”

  在豆瓣網上,沈石溪的作品大都贏得了不錯的評價,其中最高評分為9分,最低分為7.5分。但誰也沒有想到,自從逗比媽媽這篇文章傳播開來后,有讀者自願參與到給沈石溪作品挑錯的隊伍中,也有讀者展開了各種各樣的爭論和反思。

  《斑羚飛渡》中,沈石溪描寫了七八十隻斑羚在雄性頭領的指引下,跳崖躲避獵人的故事。有讀者說,斑羚群最多隻有11隻,而且斑羚也無雄性頭領。《太陽鳥和眼鏡王蛇》中,作者描寫太陽鳥“身體像直升機似的停泊在空中”。又有讀者挑錯,太陽鳥根本不會如直升機般懸空。《雙面獵犬》中寫道,“她還注意到母豺兩隻前爪銳利的爪鉤縮在爪鞘裡,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友好表示。”知乎網友指出來,能干出把爪子縮到爪鞘裡這種事的,隻有貓科動物和金剛狼,狗和豺這些犬科動物是沒辦法做到的。

  甚至有語文教師聽聞這場討論,也參與進來。陝西師范大學附屬中學語文教師楊林柯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他沒有讀過沈石溪的書,但有一點很明確,“動物們的道德人格,不是不可以寫,但不能違背生命邏輯,胡編亂造,更不能美其名曰:玄幻動物小說。”

  如果細看讀者的觀點,還會發現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現象:小讀者力挺沈石溪,他們對那位媽媽的言辭表示非常不滿。但已經成人的讀者,一方面很看重童年閱讀沈石溪小說的那段經歷,另一方面也充滿了閱讀的反思。“水易小貓菌”說,小時候看過好多沈石溪的動物小說,激起了他對動物深深的愛,現在正讀生物專業。網友“Yann”則直言,小時候很迷,但長大了些后,越看越覺得部分作品生動得過了頭,語言浮夸了些,真實性低了些,主觀情感太濃。

  意外 圈裡多沉默

  “動物小說可以充滿想象力”

  面對這場爭論,作家沈石溪明確表態,“最近很忙,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不想說什麼了。”而兒童文學評論家、兒童文學作家沒有誰公開發過聲,多位知名評論家、作家告訴記者,他們不願意介入這場爭論。

  不過,兒童文學作家安武林站了出來。他首先對逗比媽媽言辭中充滿對沈石溪的不尊重表示憤慨,看過各種挑錯后,進一步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大家對動物小說的理解存在很大誤區。”他認為動物小說分兩類,一是對動物進行觀察,基本上動物和人不發生聯系,有很大的科普成分在裡面,如加拿大作家西頓的作品﹔另一類動物小說會帶上人的主觀感情,如美國作家杰克·倫敦的動物小說,“這類動物文學是虛構的,充滿想象力,小說沒有義務介紹科學知識。”沈石溪的小說正是這一類,是用動物世界來反映人性。

  正因為如此,安武林認為沈石溪小說存在一些常識性的錯誤在所難免,“他不是動物專家。”他說,安徒生童話還存在文法錯誤、拼寫錯誤、常識性錯誤,多年來被評論家揪著不放,但也沒有影響其作品在世界上的廣為傳播。

  “作者(逗比媽媽)說得直沖沖的,評論過火了點兒,但說沈石溪動物小說格調不高,不適合給孩子讀,這種感覺還是對的。”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溫州大學教授吳其南就在評論中指出沈石溪的動物小說故事獵奇驚險,缺乏感性的深度,是類人小說,“那個時候我讀沈石溪的小說很多,但后來沒有繼續關注,只是偶爾看看,但感覺他的小說進步不大。”

  原《父母必讀》雜志主編杜迺芳提到,對於低幼兒童而言,圖書多以溫順可人的動物為主角,而給大一點兒孩子讀的書就會出現豺狼虎豹,故事也變得殘酷起來,“這是很有意思的自然過渡,這也是孩子逐漸接受社會、接近人性的過程。”她認為,兒童作家寫現實的殘酷沒問題,但更要和孩子探討勇氣、愛等,而且要有一個清晰的、正面的、光亮的結局,這一點至關重要,“這樣孩子才能獲得間接的經驗,間接了解社會,在其長大過程中,才能提高‘免疫力’。”

(責編:鄒菁、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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