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佳："拿命在拍"《擺渡人》 梁朝偉是心中男一號

金城武也是王家衛的愛將

梁朝偉在《擺渡人》裡飾演陳末

鄧超在《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裡飾演陳末

張嘉佳並不諱言自己是一個文藝的人

梁朝偉在片中醉酒的狀態也是張嘉佳曾經的狀態

張嘉佳從來沒有電影夢，直到他遇到王家衛(右)

由王家衛監制、張嘉佳執導，梁朝偉、金城武、Angelababy等領銜主演的愛情喜劇電影《擺渡人》將於12月23日全國上映，影片講述“金牌擺渡人”酒吧老板陳末和合伙人管春拯救情感落水者的故事。

最初知道張嘉佳，是因為他的小說《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幾個月前的同名電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以及即將上映的電影《擺渡人》，將這個小說作家拉到了大銀幕前。《擺渡人》是張嘉佳首次擔任導演的作品，他形容這個過程是“燃燒生命在做一件事”。耗時三年，王牌陣容，張嘉佳認為《擺渡人》就是自己最好的作品了：“每個環節和細節已經到了很難再更好的程度。我不會說自己最好的作品是下一個之類的話，我覺得就是這個了。”張嘉佳說，等電影公映結束之后，就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那麼，以前的張嘉佳是什麼樣？

【一個沒變過的作家】

1 “我一直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到今天為止還是這麼做”

2013年7月，張嘉佳開始在微博上發表睡前小故事，一共33篇，引發了網友的熱烈轉發和討論。當時流行一種說法是：“每1分鐘，都有人在張嘉佳的故事裡看到自己。”同年11月，這33個平凡人的情感故事被集結成書，《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上市后霸佔了多個圖書銷售榜的冠軍位置，半年就賣出200多萬冊。

張嘉佳說，寫這些故事原本只是想賺點小錢，連出版社都沒找：“寫的人，寫完就睡了﹔看的人，看完也該睡了。”《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如此暢銷，是張嘉佳沒預想到的，但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作家。張嘉佳第一次寫故事還是在上小學的時候：“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小學時的主要讀物就是金庸他們的武俠小說。我當時也有寫武俠故事，會在班上傳閱。”1999年，張嘉佳考上了南京大學，就讀的卻是信息管理專業。“當時還有老師來找我問要不要換專業，因為我填志願的時候填的是服從分配嘛，隨便什麼系。但中文系每周比我們系多四節課，我不想去，哈哈！”大學期間的張嘉佳，發表了近百萬字的文章，還曾擔任過雜志主筆、專欄作家等。

張嘉佳出版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叫《幾乎成了英雄》，是他以自己的大學生活為藍本創作的一部超時空奇幻小說。到后來的《小夫妻天天惡戰》、《情人書》、《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讓我留在你身邊》，張嘉佳的作品並不算多。“我是一個出版周期很長的作家，基本上四五年才寫一本書。但我寫書特別快，可能隻要兩三個月就寫完一部了。我覺得，如果沒經歷過四五年的人生沉澱，就沒什麼話要講。我寫這些故事，是因為這麼多年我真的經歷了這麼多，不得不寫了，再不寫會爆炸。”

僅有的幾部出版作品，有的現在已經絕版了，但張嘉佳並不覺得遺憾：“像《情人書》，現在在淘寶上也能買到，但除了盜版就是打印本。很多讀者、出版社都來找我，希望能再版。但我的觀念是，在人生過去的歲月裡，該出現的東西就讓它以當時的形態存在，不太有必要去重印。”至於成名與否，對張嘉佳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始終覺得自己還是最初的那個自己：“當我還是一個小眾作家的時候，僅有的幾十萬受眾都是愛我的。當張嘉佳突然之間變成大眾的了，就要面對整個社會的評價。其實，我寫的東西本質上沒有任何變化，我一直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到今天為止，我還是這麼做的。”

【一個最幸福的導演】

2 “王家衛花了三年手把手教我，這不能隻用幸運來形容”

讀大學的時候，張嘉佳曾身兼多個學生社團的創始人身份，還自導自演話劇，但一次都沒有當過演員。他說：“我普通話完全不行，不會念台詞，再者我覺得幕后工作更自由一些。我以前體重是130斤，長到140斤的時候被大家叫胖子，很多人勸我減肥，但我不願意，到今天已經150斤了。做演員好歹對外形會有要求，我覺得我還是活得自由一點好了。”

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張嘉佳做過一段時間的電視編導，在電視台制作節目。他正式擔任電影編劇是在2011年，由烏爾善執導的武俠電影《刀見笑》是張嘉佳第一次寫劇本，還入圍了當年的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獎。張嘉佳坦言，這次的編劇經歷純屬偶然，因為電影制片人是他的大學同學，當時的他對做電影毫無熱忱。盡管首當編劇就入圍了金馬獎，張嘉佳卻選擇戛然而止：“太累了，編過那一次就覺得太累了！”

直到今年10月上映的張一白執導的電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張嘉佳才再次擔任編劇改編自己的原著小說。而即將上映的電影《擺渡人》，則是改編自這部同名小說裡的一個故事，張嘉佳這次不僅是編劇，還是導演。他說：“人長大了之后會有責任感，這種責任感一部分來自於讀者，讀者想看就去做嘛，更多的是覺得自己有這個可能。朋友們都說我，吃喝玩樂已經十幾年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可以做為什麼不去做呢？”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裡有33個故事，幾乎每個故事都有影視公司相中，最后張嘉佳隻確定了5部電影，並且都由他自己擔任編劇。其實，張嘉佳以前從來沒有過電影夢想，直到遇到了王家衛。“有一天他（王家衛）問我要不要把自己的小說變成電影。我見過一些導演為了拍電影每天痛不欲生的樣子，我覺得太可怕了。但王家衛導演說電影永遠是覆蓋面最大的，讀者去電影院就像去見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的感覺。后來，我們就決定去做這部電影。”王家衛說張嘉佳的小說隻有他自己可以編成劇本，也隻有他自己能拍，於是張嘉佳答應了，條件是王家衛要教他。“跟王家衛導演合作是很幸福的事。我的第一部電影是由一個國際電影大師花了三年的心血手把手教我怎麼拍的，這種經歷不能用幸運來形容，應該是幸福。”

【一個梁朝偉的粉絲】

3 “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男一號，就像你們愛小鮮肉一樣”

《擺渡人》不但有王家衛，王家衛的愛將梁朝偉和金城武也來了。張嘉佳一直說，梁朝偉是他的偶像：“他在我心目中一直是男一號，不是指一部電影裡的男一號，是指演員中的男一號。他的表演就是：你問他要一朵花，他會給你一個春天。”王家衛當初問他想找誰演“陳末”，張嘉佳毫不猶豫地點了梁朝偉：“我說我隻要梁朝偉，因為特別愛他嘛，就像你們愛現在的小鮮肉一樣。”

熟悉張嘉佳的人都知道，他筆下的“陳末”就是他自己。張嘉佳說，《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這本書裡寫的是他過去十幾年的經歷。“換句話說，其實我們拍的也是我這十幾年人生的悲歡離合。《擺渡人》裡每個人物都來自於我的人生，它會比短篇小說宏大很多。如果說短篇小說是一個小艇，那《擺渡人》這部電影就是一艘航空母艦。”

張嘉佳曾形容自己是在“用周星馳的方式講一個王家衛的故事”，解釋起來就是：“我打心眼裡想把對這個世界的善意和對美好的追求傳遞給所有觀眾，所以我想把這部電影變成嘉年華，讓大家把悲傷的事情放在這個嘉年華裡，快樂就會變成武器來對抗悲傷。”該片的喜劇調調在預告片裡已經露出端倪，但張嘉佳表示那只是冰山一角：“我還寫過一句話：在漫天焰火下的悲歡離合才叫嘉年華。既然這部電影拍的是人生的悲歡離合，那先把‘歡’放給你們看。”

對於這部導演處女作，張嘉佳給自己打滿分：“這不是自信的問題。為了‘盡力’這兩個字，我們改了一百多稿劇本，拍了十個多月，可能比普通電影多幾倍的時間。現在終於把它做完了，並且自己滿意了，那我打分肯定是滿分。”

【一個漂泊的居家男】

4 “讓我睡馬路也行，我已經不太需要安全感這個東西了”

耗時三年拍攝了《擺渡人》，張嘉佳形容這個過程是“拿命在拍”：“寫劇本比寫小說累，當導演比寫劇本累，我覺得導演真不是人干的活。”那還會繼續當導演嗎？張嘉佳笑了笑說：“這次公映結束之后，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先吃喝玩樂一陣子，喝喝酒逛逛街，找女生聊聊天，去有趣的地方玩。這三年基本上是燃燒生命在做一件事，現在已經燒得挺干淨的了，所以我得休息了。”

就像“陳末”一樣，張嘉佳也是一個“有點癲狂的人”：“我現在會講人生最重要的是責任感，但這也是經歷過十幾年癲狂歲月之后，才會有的想法。人都是從年少輕狂過來的。”張嘉佳說自己曾酗酒十幾年，20多歲的時候經常每天醒過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最夸張的一次，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天橋上，旁邊還有一個乞討的大爺坐在我旁邊抽煙斗，當時我還問那個大爺說煙斗能不能讓我抽兩口。”過往的“輕狂歲月”，在張嘉佳看來都是一種人生閱歷：“一個文藝青年，在20多歲的時候可能會有絕望、悲傷的情緒。等到30多歲的時候，這種情緒就來自於整理經歷過的事情，包括婚姻問題、父母衰老、親近的人離開這個世界，等等。越長大心境越不同，對這個世界也會越寬容。如果每個人心裡對這個世界都是善意的，那麼生活就會變得更好一點。”

張嘉佳生於6月22日，跟周星馳同月同日，巨蟹座。很多人覺得巨蟹座男人很居家，張嘉佳說：“我是挺居家的呀，四海為家。我的上升星座也是巨蟹座，還是四海為家。我現在連房子都沒有，快四十了沒有房子誰信呀。但我覺得房子很多時候是代表一種安全感，我現在對安全感沒什麼要求，所以就算讓我睡馬路，我也會很有安全感。我的生命中已經不太需要安全感這個東西了。”

張嘉佳坦言自己筆下那些觸動人心的愛情，多少都跟他或者身邊人有關：“我馬上就37歲了，我說我隻談過一場戀愛你信嗎？肯定是經歷過幾段感情的嘛，幾段感情就代表幾個女人。《擺渡人》裡小玉的原型，就曾是我的擺渡人。”很多人覺得張嘉佳是個情感大師，他自己卻不這樣認為：“情感是沒有大師和菜鳥之分的，不能說經歷得多就是大師，花花大少就不可能是情感大師吧。即使經歷的情感類型是一樣的，但因為性格不同，人與人之間仍然是不同的。沒有人可以做情感老師，解決情感問題的永遠都是時間。”（記者 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