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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克斯童年在“凶宅”度过 诡谲想象或源于现实

董盈

2014年04月25日07:44    来源:黑龙江日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马尔克斯的童年在“凶宅”中度过

  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其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代表作《百年孤独》中融入了许多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宗教典故之类的神秘因素,将现实与虚幻巧妙糅合成一个瑰丽的想象世界,而这种恐怖而又神奇的想象竟然源起马尔克斯的童年生活,“这座宅院每一个角落都死过人,都有难以忘怀的往事。每天下午6点钟后,人就不能在宅院里随意走动了。那真是一个恐怖而又神奇的世界。常常可以听到莫名其妙的喃喃私语……”

  哥伦比亚著名传记作家达索·萨尔迪瓦尔穷尽20年调研创作了《马尔克斯传》,马尔克斯本人也认为此书是迄今为止写他的所有传记中最好的一部。

  马尔克斯的人生命运因谁而变?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出生在哥伦比亚北部一个叫阿拉卡塔卡的小镇,马尔克斯跟着外祖父母在镇上那所“鬼魂出没”的“隐秘山庄”生活到了10岁。“上校”外祖父从小便向马尔克斯讲述自己经历的故事,外祖母、姑姥姥也经常给马尔克斯讲一些关于老宅的幽灵鬼怪故事,这在年幼的马尔克斯心中早早地播下了“魔幻的种子”,10岁前的经历对马尔克斯这位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之父尤为重要。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外祖父母尼古拉斯·马尔克斯·梅希亚和特兰基丽娜·伊瓜兰·科特斯带着三个婚生子女,其中之一就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母亲,生活在巴兰卡斯镇,他们经济收入丰厚,享有良好的个人声誉和职业声誉,夫妇俩本以为找到了可以平安度过壮年和老年时期的福地。可是,八年之内,“千日战争”以及尼古拉斯与梅达多的决斗改变了他们家族的生活轨迹,把外祖父变成了一个十分内疚的愁眉苦脸的人,他的故事也在30年后成就了其外孙的文学命运。

  “幼年的加夫列尔和外祖父走在阿拉卡塔卡的街道上,或者穿过香蕉种植园去圣玛尔塔雪山下的溪流里洗澡的时候,听外祖父讲述许许多多关于战争的奇闻逸事。”在达索·萨尔迪瓦尔看来,马尔克斯的人生记录在其出生前19年就已经开始了,因为一天黄昏在巴兰卡斯镇发生的事件预先确定了他的人生命运与文学命运:这一事件不仅导致了16年后他父母的相识,而且还是加西亚·马尔克斯跟着外祖父母在阿拉卡塔卡镇那所鬼魂出没的深宅大院生活到10岁的历史渊源。

  事情发生在“千日战争”带来的创伤开始愈合之际,由于误会,马尔克斯外祖父作为老兵的尊严被梅达多·罗梅罗的恶语挑衅所伤害,外祖父决定用决斗来解决名誉问题,两颗子弹杀掉了对手,并投案自首。法庭上,外祖父声称:“我杀死了梅达多·罗梅罗。如果他复活,我还杀。”从此,外祖父就被梅达多的幽灵搅得痛苦不堪,不得安宁。梅达多的阴魂不仅跟着尼古拉斯·马尔克斯到了大山那边的阿拉卡塔卡,而且跟到了将近30年后他去世的时候。加西亚·马尔克斯将为六七岁时听外祖父说的“你不知道一个死人有多苦啊!”这句忏悔性的话而永远痛苦。

  诡谲想象源于“魔幻”还是现实?

  阅读《马尔克斯传》时你会发现,加西亚·马尔克斯童年生活的现实环境的确给人一种“魔幻”色彩,也许真的像马尔克斯多次重申的那样:他的写作并非魔幻,它就是现实。马尔克斯的童年在外祖父的老宅中度过,这宅院似乎是个“凶宅”,这可能也与其外祖父杀死梅达多的过往有关。加西亚·马尔克斯后来回忆说:“这座宅院每一个角落都死过人,都有难以忘怀的往事。每天下午6点钟后,人就不能在宅院里随意走动了。那真是一个恐怖而又神奇的世界。常常可以听到莫名其妙的喃喃私语。”达索·萨尔迪瓦尔认为,也许只有迷信能够对童年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以象征性的保护:阴魂走开以前就应该让小孩睡觉;孩子们躺着的时候如果门前有出殡的行列经过,应该叫他们坐起来,以免跟着门口的死人一块儿死;应该注意别让黑蝴蝶飞入家中,因为飞进来就意味着家里要死人;若是飞来了金龟子,家里就要来客人;保证不撒落盐就能躲避厄运;如果听见怪声就是巫婆进了家门;如果嗅到硫黄味就是附近有妖怪。这一切给人的感觉是神乎其神的,也许正是这些诡异故事带给了马尔克斯诡谲的想象力。

  哥伦比亚的一些宗教和民间风俗活动也是马尔克斯奇幻思想的源泉。达索·萨尔迪瓦尔提到,“布都”在西非土著语中意即精灵,为了净化和控制布都多种宗教信仰及宗教活动,如拜物教、蟒蛇崇拜、祭献牺牲仪式等,以及开始扩散的巫术,“阿拉卡塔卡上流社会的一些人想出一个好主意:请求圣玛尔塔教区派一个常驻神甫来。教区派来了里奥阿查人佩德罗·埃斯佩霍,这就是阿拉卡塔卡镇的第一位教区神甫……然而,为埃斯佩霍赢得阿拉卡塔卡圣徒名声的不是他的牧师工作,而主要是空中悬浮的绝技。真的,有一天的弥撒过程中正在念祷告词时,神甫身体离地几厘米悬空。”

  第一届狂欢节无疑是达索·萨尔迪瓦尔眼中阿拉卡塔卡见过的家中的魔幻现实主义第一次也是最盛大的喜庆的演练,“全省所有村镇的人都来了。再次光临的吉卜赛人到得比谁都早,他们叮叮当当地带来了铜盆、铜壶、铜锅和当时已经成为商品的冰。来的还有许多民间乐队、耍蛇人和各种赶会的商贩,商贩当然要出售迷惑不顺从的女人的‘马古阿鸟粉’,止血的‘野鹿眼’,避妖术的‘四瓣切干柠檬’,掷骰子时能带来好运气的‘圣波洛尼亚大牙’,可保五谷丰登的‘干狐狸颌骨’,能帮助在打架和角力中获胜的‘十字架上的婴孩’,夜晚走路时可使人免受炼狱中赎罪的幽魂纠缠的‘蝙蝠血’。四天里阿拉卡塔卡变成了群众节日活动的场所,没有人被排斥在外,因为大家都可以戴面具抑或化装以后参加。这里还变成了一个阿拉伯式的露天市场,出卖一切可以出卖的想象得出的东西。”

  虚幻的现实还是现实的虚幻?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对好友坦言,对阿拉卡塔卡的老宅总是魂牵梦萦,“我每天都带着这种感觉醒来,不论是真实还是想象,我梦到自己在那栋老旧的大宅院里,并不是我回到那里,而是我就在那里,没有特定的时空,没有特别的理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马尔克斯的生活给人感觉总有亦幻亦真的鬼魅在作祟,可能这种奇幻特质本就存在于他本身,神奇的经历与巧合。

  曾有人得出这样的结论:所谓“魔幻”从表面上看也许神奇、虚幻,实际上它却是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丁美洲的基本现实。达索·萨尔迪瓦尔提到,“后来,在家人们的闲聊中,加西亚·马尔克斯常常回忆那些日子的下午士兵经过家门口沿阿拉卡塔卡镇的街道行进的情景,甚至喜欢回忆一个细节——有几个士兵跟他打招呼说:‘再见,加比小猴。’母亲和弟弟妹妹只是半信半疑地听着,因为他们觉得这回忆在一个当时刚刚两岁的孩子来说是过于早熟了。无论如何,确切的是他的印象加上外祖父给他讲的大屠杀的事情,将要构成他思想形成过程中最有效的酵母之一,他最坚定的文学念头之一。更有甚者:他弟弟路易斯·恩里克说作家改了自己的出生年份以使其与大屠杀的年份一致。”

  “和《百年孤独》本身的描写中所说的那样,这是村镇历史上最大的灾难,甚至超过了1912年的洪灾和1914年的蝗灾……为了避免今后再发大水,联合果品公司撤离镇子时给河水改了道,就像后来马孔多镇所发生的一样。”达索·萨尔迪瓦尔猜想,马尔克斯想必在外祖父母的大宅院里入神地看着瓢泼大雨及其所造成的后果,因为他让同样的雨又在马孔多镇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令达索·萨尔迪瓦尔奇怪的是,这最后一场劫难摧毁当地的时候,加西亚·马尔克斯年满五周岁零八个月,而他的师长英国小说家丹尼尔·笛福在《大疫年纪事》中描写了1665年大瘟疫浩劫毁灭伦敦,浩劫发生时笛福也是这个年龄。□本报记者 董盈

(责编:易潇、许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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