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噴畫
俗話說,紙裡包不住火。然而,在南充閬中古城有一個奇人,他能夠用火做“筆”,在紙上“描繪”栩栩如生的圖畫。
別具一格的“火噴畫”
位於閬中古城張飛南路的原物資局職工宿舍樓是一座有些年歲的建筑。3月2日,順著彎彎拐拐的樓梯,記者來到鮮大平的家。
低矮的臥室裡,床、衣櫃、方桌等佔據了20平方米房間的大部分面積,屋內有些雜亂,臥室與一間廚房相連,多年來,鮮大平蝸居於此。
鮮大平取出自己的作品,他先是把畫平鋪在床上,可是效果不好,旁邊的方桌上又堆著物品。於是,他隻好把畫放在門外的樓道上。
“畫還沒來得及裱。”鮮大平說,印章被孫子拿去玩耍,不知丟在何處,沒有找到。
展開宣紙,畫的是荷花,古意盎然。
畫面色調為灰褐色,所繪荷花亭亭玉立。乍一看,這是一幅水墨畫,細看,顏色有點泛黃,像是存放了很久。
鮮大平說,這畫是用火燒烤而成的。紙上燒畫看似簡單,操作起來相當困難。他通常需要花費數天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完成一幅作品。
放下烙鐵用火作畫
鮮大平出生在農村,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初中畢業后,鮮大平沒有再讀書。18歲那年,他參軍了。
在部隊,鮮大平開始學辦板報。一次,他在制作板報時,煙頭落在木板上,他發現,在煙頭炙烤下,木板呈現焦黑的顏色,像水墨畫。於是,他萌生了用火作畫的念頭。
1987年,鮮大平開始用烙鐵在木板上作畫。他收集廢棄的報紙,在報紙上尋找圖畫,從木工師傅那裡找一些廢棄的木塊。他在書本大小的木塊上創作烙畫,畫樹木、花草。
鮮大平在部隊干了13年,1991年,他退伍回到家鄉,在一家企業上班。
企業改制后,鮮大平下崗了,他先后到成都、深圳等地,在一些公司當保安。打工期間,鮮大平繼續練習繪畫、書法。
“打工並沒有掙到多少錢。”鮮大平說,2000年,他回到家鄉,他依舊寫寫畫畫,因為生活拮據,他選擇價格低廉的毛邊紙用來繪畫,有時,他甚至沒有錢買畫紙。
生活的窘迫沒有讓鮮大平放棄畫畫,他沉浸在作畫的世界裡,繼續研究烙畫。他發現,烙鐵作畫局限在木板上,時間一長,易變色、變形,不易保存。
一次,鮮大平作完畫后,忘記拔掉烙鐵的電源,第二天一早,他發現放置烙鐵的鐵塊被燙得通紅,鐵塊下的宣紙被燒了一個窟窿,窟窿周圍的色彩卻很絢麗。
這給了鮮大平以啟發,他開始嘗試在宣紙上,用火作畫。
這種嘗試注定很艱難。鮮大平對汽油、煤油、蠟燭、酒精等不同物質燃燒的情況作了對比,逐漸掌握了火的特性,他說,火有“軟硬之分”。
他使用自己特制的工具,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火燃燒的強度等,火在他的手裡有了靈性。
通過10多年的艱難摸索,鮮大平逐漸掌握了火噴畫的技法。
別人眼中的“畫家”
閬中著名畫家陳茂蓀說,鮮大平的火噴畫作別具一格,其繪制方式在全國范圍都很罕見。火噴畫的關鍵是火候的把握,火力過大,宣紙容易焦﹔若火力不夠,畫面成色不足,達不到效果。有時候,一不小心沒掌握好火候,之前的努力就會付之一炬。
鄰居中,熟悉鮮大平的人不多,知道他能畫畫的人更少。“怎麼看也不覺得他是個畫家。”鮮大平的一位鄰居說,在他看來,鮮大平與藝術不沾邊。
居住在鮮大平樓下的戚雪梅說,她在成都打工期間,曾和鮮大平在同一個工廠上班。兩年前,鮮大平帶著作品多次找到她,讓她給畫作拍照,上傳到網絡上,希望借助網絡,讓“懂火噴畫的內行”作出評判。
戚雪梅說,她看到的畫上,畫的是葡萄,沒有落款,也沒有加蓋印章。她問鮮大平,這幅畫是怎麼來的,以便向網友介紹。
“當時,鮮大平緊張起來,表情神秘兮兮的。”戚雪梅回憶說,至今,她仍記得鮮大平當時的神情。后來,鮮大平告訴她,這畫既不是用筆畫的,也不是印刷的,而是用火烤出來的。對此,戚雪梅覺得不可思議。
“我繪制畫作的材料,都源於自然。”鮮大平說,普通的宣紙作為畫紙,“火”作為畫筆。“其實,應該叫火烤畫或者火噴畫,或許更准確些。”他說,這門技藝不是從別人那裡學來的,而是他不斷探索,歷經無數次失敗,才掌握的。
迄今為止,鮮大平繪制的火噴畫數量不多。眼下,他正在探索如何讓火噴畫更精美,他最期待的是在不久的將來辦個火噴畫個展。(特約記者 王斌)
(來源:四川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