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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雯亚 制图 张佳琪
“在那个时代,爱情一定不是我们今天这么轻松,今天我们听到很多人在说爱情,幸福不幸福,痛不痛,快乐不快乐,今天的爱情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在那个时代,我觉得爱情是带有革命性质的。 ”
在昨天黄金沙龙的对话中,王安忆表示,“将来这部电影《黄金时代》放映,特别会引起兴奋的是萧红和她的那些男朋友们。”不过导演许鞍华却明确表示,在电影中,尽量不用猎奇的眼光,不故意采用戏剧的表达,而是让它实事求是地拍出来。不把自己当哗众取宠的叙事者。对于在这个时代和那个时代之间,爱情到底是什么,爱情究竟去哪了,她们之间进行了一场热烈的对话,而主持人马家辉也是妙语如珠。
爱情是什么?
王安忆:是温暖或是救赎
萧红实在是留给我们太多的传奇色彩,这是那个时代赋予她的。就像是张爱玲在上海写作的时候,只有那个时代有张爱玲,前面的时代也不行,后面的时代也不行。每个人都有嵌入这个时代的机遇,但张爱玲嵌入的时机比较早,而萧红要大一点,所以萧红的时代要比张爱玲的背景要宽大很多。“那个时代我觉得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每个人我们现在说启蒙的话,睁开眼睛都看到自己的不幸福。”“可以回过头看他们笔下的童年都不怎么幸福,我们可以说,鲁迅的百草园中稍微有些欢乐。因为整个世道的衰落。萧红小时候只有爷爷对她好,爷爷走了她就在非常粗暴的环境里生活,这样的个人的机遇里面,爱情对她来说是非常具体的,或者是一个温暖或者是一个救赎。我觉得她是一个作家,许导非常勇敢,作家其实是非常难拍的,很难表现的生活状况。如果你是一位画家,你挥笔作画有很多的激荡的表现,音乐家可以用音乐会来表达,也很有声色的,作家很闷的,生活在外部上基本上没有体现。”
在谈到萧红的爱情时,王安忆说,“我觉得她身边的男性,在萧红面前,都不能跟她匹配。包括丁玲也一样。萧军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打人,限制你的行动,可是他的爱的能量比不过萧红,我觉得这些女作家真的是非常有能量,她们能量特别大。”
爱情这个词怎么来的?
许鞍华:爱情是近代发明的东西
几年前,许鞍华在电影节里面看到了一个德国导演拍的一部电影,“其实我忘了那个名字,就是一个少女跟一个少男在一个咖啡馆或者是酒吧,两个人就开始一段对话,他们的对话就是讲爱情这个观念。我就觉得非常非常新鲜,这两个人就说,爱情是近代发明的东西。因为以前,其实没有这个概念。”
许鞍华说,在以前,比如说家里,很多人结婚什么的,其实是一个经济结构的东西,就是成立家庭是为了维持这个社会,这个浪漫型的爱情,其实是在十七、八世纪,跟革命一块儿产生的。而现在的情人节其实是一个商业性的东西,大家都觉得这个很浪漫很漂亮。“其实我觉得这个很值得想一想,这个爱情的关键词怎么来的。”
爱情有没有变?
王安忆:核心没变,还是性和审美
生活中,王安忆常常和朋友们一起谈论爱情。她认为,“爱情就是两件事,一个性,一个审美,我觉得爱情不能够离开审美,性也不能够离开。我觉得一个作家的爱情故事,真的是可歌可泣的,它包含很多内容,包含的内容要比一般的性都要深刻,这是我看到的。”
对于今天这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爱情的区别,王安忆表示,“今天的爱情那种受到的压力,和当年的爱情不一样。但我觉得那个时代和这个时代核心都没有变,还是性和审美,我只是说孰轻孰重,不一样,处境不一样,但我觉得这个核心没变。”
马家辉:好奇是爱情里非常重要的
马家辉说,爱里面除了审美,还包括了承诺、安全感、关怀和了解,这些部分,当然都是爱情的元素,当然还有一个好奇心。我记得英国大才子迪欧顿,他说当你对一个人开始有爱情的时候,一坐下来,其实最强烈的感觉是什么?你好奇,你好想知道对方怎么样长大的,怎么样成长的,小时候爸妈怎样对你的,你有没有交男朋友,你的同学,你的一切一切,好奇那个部分是爱情里面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当然每段爱情关系,看中的都不太一样。
作家和私生活之间的关系?
王安忆:把能量转化为更高价值
长久以来,萧红的故事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王安忆认为,为什么是这些人物的故事,包括她们的私生活留下来了,而不是另外的。为什么丁玲、张爱玲、萧红留下了她们的生活足迹,包括她们的私生活,包括她们的八卦,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有八卦,有八卦的人多得很,还是因为她们有特殊的才能,她们写了很多小说,但这些小说又不能够把它跟她们的私生活完全地分割开来。
王安忆认为,看萧红的作品,她写的作品里面,写爱情的很少,基本上没有,所以可以从这里边看到一个有智慧的人,一个有才能的人,一个有能量的人,她是怎样把她的热情转换的,她可能会把她的热情转换为别的更巨大的东西。萧红是一个作家,她可以把她的能量转化为更高的价值。(记者 徐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