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如何讓“吸血鬼”在國內落地
前些年,《暮光之城》《吸血鬼日記》的暢銷引發了人們對西方吸血鬼文化的關注。隨著今年10月份即將上映的美劇《德古拉》預告的推出,古老的吸血鬼文化又一次成為大家熱議的話題。近期,記者從長江文藝出版社了解到,對西方吸血鬼文化有著深入研究並建立了國內第一家“吸血鬼聯盟”的恆殊也推出她的“天鵝”系列完結篇《天鵝·永夜》。
吸血鬼文化作為徹頭徹尾的西方文化,在中國的文化土壤上缺乏根基,受眾群體比較少,相關作品也很少能夠進入主流媒體視野,而《暮光之城》小說在電影的帶動下全國銷量驚人,《吸血鬼日記》的熱銷也引起了人們的討論。即將上映的美劇《德古拉》和明年上映的電影《吸血鬼學院》也是吸血鬼話題的關注熱點。它們何以聚集這麼一大批粉絲群?而吸血鬼圖書的市場表現與有電影為依托的圖書相比,則不盡如人意。
記者:是怎樣的動力或創作靈感激發你寫作吸血鬼題材小說的,且是如此一部大規模的系列作品?
恆殊:我喜歡吸血鬼文化很多年了。早在2000年,我就開始在網絡上創作吸血鬼題材的短篇小說,但是當時國內對吸血鬼文化並不了解。由於對哥特文化的熱愛,我一直繼續創作。2006年,我在國內創立了“吸血鬼聯盟”,同時給各大雜志寫介紹性的文章,參與吸血鬼書籍的翻譯和引進。像譯林出版的安妮·賴斯的《吸血鬼史詩》系列,還有接力出版社出版的《暮光之城》《吸血鬼學院》《不朽》《暗夜學院》,我和我聯盟的朋友們都參與了翻譯、校對和宣傳活動。現在喜歡吸血鬼文化的朋友越來越多了,除了自己喜愛之外,這也算是一個動力,支持我繼續寫下去。
“天鵝系列”是我“二十二長老書”(或稱“塔羅系列”)中的一部分,所以我的系列故事還有很多,規模相當大。我想完成這個系列,因為國內乃至國外,這樣一個系統的大系列故事還是不多見的。我希望以安妮·賴斯(美國作家,當代吸血鬼小說之母)的12部《吸血鬼史詩》為榜樣,也寫出我自己的系列。這也是為了奠定“中文吸血鬼小說第一人”的地位吧。
記者:你是怎樣看待吸血鬼文化的?
恆殊:吸血鬼對我來說就是“永生不死的美”,追求吸血鬼文化就是追求這種美。我是無神論者,不認為吸血鬼真實存在。對我來說,它是一種符號、一種表征、一種對美的追求。
因此,我反對一般意義上來說的“永生的痛苦”。當你有一個世紀,或者更多的時間來探索宇宙的奧秘,尋求存在的真諦,有什麼可痛苦的呢?我也從不畏懼孤獨,因為眼前的整個世界,每一天都是新的。對我來說,希望和幸福永遠存在於未來,而不在過去。我一直致力於把這個主題融進我的小說裡。
記者:作為中國人,應如何看待西方的吸血鬼文化?中國傳統歷史文化中是否有與之對應的現象?
恆殊:吸血鬼原本和女巫、狼人一樣是西方萬聖節的鬼怪,但當代作家已經把它轉變成了一種對美、宗教和力量的信仰。在西方,歷史上的吸血鬼傳說是與宗教密不可分的,但中國沒有普遍意義上的宗教。東方和西方的文化完全不同,西方提倡個體,而東方屈從集體,“唯美主義”這種運動隻能發生在西方。但現在隨著科技發展,東西方文化大同,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提出“中國人”這個限制,不管何種國籍,你都可以接受來自世界各地的教育和影響。如何看待和接受異域文化都是極為個人的事情,不需要干預。
記者:對於被廣泛討論的所謂“中西方文化傳播障礙”,你有怎樣的看法?
恆殊:我認為實際上並沒有任何障礙,障礙隻存在於個人的心裡。如果你是一個敞開心胸願意接受新事物的人,那何來障礙之有?隻有那些心胸狹窄、頭腦封閉的人,才猶如井底之蛙,看不到外面廣闊的世界。這種人是極其可悲的。
留學生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這些可以到國外學習和生活的人是極其幸運的,我們有機會走出家門,親身感受來自另一個國度的文化和風俗,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但是我看到的很多中國留學生並不珍惜這樣的機會,他們不去上課,抄襲論文。而且,他們在平時生活中懷著一種自卑而封閉的心理,不願意去結交外國朋友,他們把自己關在家裡,隻看中國的節目,隻和中國人交往,在國外待了好多年,連英語都不會講。不幸的是,這種人非常多。
舉個例子,比如課上老師說分組討論,大部分同學都積極參與,那些戴上耳機坐在角落裡誰都不理的肯定是中國人。另一個例子,我在雜志社上班的時候,一個中國同事抱怨說無法和外國人溝通,但實際上,他一向獨斷專行,不和任何人說話,任何活動都不參加,被所有其他同事認為是不能接近的“怪胎”。
相反的,我也看到很多留學生,包括我自己,在學校裡成績很好,和所有同學打成一片。大家一起聚會,一起研究課題,一起出去玩。在這樣輕鬆愉快的氛圍中,不但自己真正學到了東西,同時也給外國朋友樹立了一個正面的形象。想想看,當你結交了中國朋友,你當然會去試圖了解對方的文化,對這個國家發生興趣。如果你看到的中國人全部都是特立獨行的“怪胎”,你怎麼可能會對這個國家產生好感?
記者:你是否認為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在傳播過程中存在某種瓶頸或缺陷?
恆殊:西方文化進入中國很容易,但中國文化流出很難。很多西方人對中國的印象還停留在加工廠上面(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中國制造)。但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急不來。
我並不是文化交流的專家,我也不清楚“文化交流”做到哪一步算是成功的。舉一個剛剛發生的例子,之前倫敦書展,中國是主賓國,請了很多中國作家去倫敦做活動。這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我去看了,但是總體感覺很失望,因為書展上完全沒有“傳播”的感覺,就是對方給了你一個位置,然后一群中國人上去講,來看的也全部都是中國人。這樣拿出來在國內宣傳倒是好的,說某某人去倫敦做了活動,但實際上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文化交流的目的。英國人會因此多關注中國市場嗎?不會的。我問了幾個人,其實他們連今年主賓國是誰都不知道,就是走一個形式,根本不會引起任何關注。我覺得文化交流還是要有些實際上的作用才好。但我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才算是最好的。很可能書展的時候大家已經盡力了,可惜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記者:如何看待引進版文學作品?在相互翻譯的過程中,引進版作品是否會丟失其“本來面目”?而此類翻譯作品的接受程度,在中西方存在怎樣的不同?
恆殊:翻譯是一種再創作,“原汁原味”是很難做到的,但我們的譯者都在努力。引進文學是非常好的事情,我們引進得還遠遠不夠。
第二個問題,我認為其實不是翻譯作品的接受程度問題,而是中西方的版權市場存在巨大差異。我的研究生專業是出版,我知道在英語圖書市場上,翻譯文學隻佔10%,而這10%大部分是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東方文字少得可憐。而在其他文字的圖書市場上,翻譯文學則佔了半壁江山。在如此大的差異下,其實是沒有可比性的。說到國內讀者的接受程度,看翻譯作品的畢竟還是少部分讀者,應該把這個面拓寬,讓更多的人,尤其是青少年,領略翻譯文學的魅力。
記者:中國文化作品在向外傳播的過程中,應如何保留其原汁原味的傳統特色?關鍵之處在於什麼?
恆殊:我認為,保留傳統特色未必能大規模傳播。因為國外主流受眾對中國文化了解得還是太少了。我覺得應該結合西方文化,先引起受眾興趣,再由淺入深,細水長流。
此處就結合《天鵝》反過來說吧。我希望帶給大家的是一個原汁原味的西方吸血鬼奇幻故事,但是直接上來講述大家不熟悉的歷史傳說,門檻是比較高的。因此我把主角設定為去歐洲留學的中國女孩,而且採取了第一人稱視角,給年輕讀者一種帶入感,進而一步步接受我的初衷。
進一步來說,其實《天鵝》整個系列也是我的第一塊敲門磚,《天鵝》后面的“塔羅系列”背景是歐洲歷史,尤其我有一部關於意大利文藝復興的長篇,起點是比較高的,如果沒有《天鵝》做鋪墊,那麼我之后真正想寫的長篇巨著根本無法問世。我想這算是一個文化傳播的例子吧。就好像我之前說的,不用一開始就原汁原味,要讓目標群體有帶入感,然后再逐漸深入。
記者:你對於“海外軍團”,如六六、馮唐、笛安、安東尼等逐漸成為當今文壇強勁的“主力軍”,有怎樣的想法?作為一位旅居歐洲的作家,你認為是何種原因促使你們提筆創作?
恆殊:這是一個趨勢。因為國人需要了解外面發生了什麼,而海外作家恰好提供了這樣一個窗口。大部分海外作者提筆創作,一個是身邊沒有中文書,想看就隻能自己寫,另外一點就是在國外,尤其是剛出去的人,朋友和各種誘惑肯定比國內要少很多,而這是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非常適合創作。
作者簡介
恆殊,出生在北京,生活與工作在倫敦。工程學士、藝術學士、出版業碩士﹔上海最世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簽約作者,新華社《環球》雜志專欄作家,多本引進文學作品的中文譯者。旅歐8年,深諳歐洲歷史與文化,2006年在北京和上海創立“吸血鬼聯盟”,至今會員逾萬人,經常舉辦聚會、展覽、媒體合作,在各大期刊發表文章和小說,是國內吸血鬼文化的奠基人。
內容簡介
在奧黛爾和伯爵D經歷了一系列的磨難,集齊了元素精靈的四樣信物之后,希斯和女巫薇拉實施了他們的計劃——通過殺死奧黛爾來復活另一個世界裡奧黛爾魔鬼屬性的身份。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夢神墨菲斯出現了,將奧黛爾的思想帶入了高維空間“虛無”之中。在那裡,墨菲斯通過夢境的方式向奧黛爾展現了D的回憶,所有一切關於D的歷史,600年前的相遇與糾葛一一逐漸清晰。奧黛爾能憑借自己獨立的力量逃出“虛無”嗎?薇拉關於“雙生子將統治人、魔、天三界”的預言終將實現嗎?
(來源:長春晚報)